白家祠堂。

楚霄缓缓推开紧闭的大门。

祠堂的门没有上锁,随着他的推动发出了年久失修嘎吱刺耳的声音。

外头的光透过门缝凝成一束折射进幽暗的空间。

嘎吱——

当楚霄完全把门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众白家人的灵位。

随着他跟楚昭两人的闯入,祠堂内一排排蜡烛燃起摇曳的火光。

就像是在这里有人欢迎他们一样。

楚霄注意到在灵位下,有一张檀木桌子。

而檀木桌上放着一张白手绢。

祠堂中出现白手绢,就像在古色古香的画加了现代元素一般突兀。

楚霄没有贸然进去,而是谨慎的先释放灵识探查。

以他的直觉,能在祠堂里的檀木桌放一块白手绢,其中肯定有诈。

其突兀的程度,就像在青楼的舞女勾着你说来呀快把我拿起来一般。

这么明显,我才不会上当呢。

他现在已经见识过白小莉巫鬼双修,谁知道她会在那块白手绢里动什么手脚。

“师尊,是我们猜错了吗?”

楚昭看着诡异的祠堂有些害怕的问道。

虽说有蜡烛燃起有温度的火光,但不知为何从她踏进后,肌肤上有一种被黏上的森寒感。

冷风吹的她凉飕飕的,就好像在地宫一样。

“没错,她就在这里。”

楚霄的目光放在檀木桌上。

“她在等我们拿起那块手绢。”

“手绢?”楚昭顺着师尊视线的方向看去“手绢是有什么含义吗?”

“你还记得白小莉伪装成她奶奶的时候吗?”

“记得呀怎么了吗?”楚昭疑惑地眨了眨眼。

“她当时说了句孙子在说梦话,而梦话就是‘丢呀丢手绢’。”

楚霄的眼眸注视着那块白色的手绢。

“我原本只当是她随便找的理由,直到现在看到的那块白手绢。”

“我怀疑两者之间有关联。”

不过,这都是楚霄的猜测。

到底是自己脑补过头,还是直觉很准,就取决于他触碰那块白手绢揭晓。

楚霄将灵识收回,这间祠堂里唯一有灵力的地方,就是那块白手绢。

“难道是灵宝?不,看着这么诡异应该是妖魔的邪具才对。”

妖魔与修行者所用的灵宝所对应的是名为邪具的东西。

其中有不乏能力诡异可怕的存在。

比如只看一眼就会让人发疯的羊皮卷。

所以这个白手绢会有什么诡异的能力,楚霄也不确定。

他谨慎地掏出雷符直接想要动手毁灭,管你诡异不诡异的,只要力大砖飞破坏后,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楚霄手指翻飞地对着檀木桌掐诀施法。

“天雷听我号令,给我破——!”

青白色的电弧在他指尖上凝聚,随着他意念所动,从雷符中借来的雷霆之力,如同一道游龙般的雷光,裹挟着无可匹敌的气势,就要将檀木桌撕碎。

原本幽暗狭窄的祠堂内部,亮起了青白色的弧光。

雷霆降下摧枯拉朽的毁灭,精准无误地直击白手绢上。

轰——!

发出轰鸣的响动后,地板都因为这声巨响而震动。

但奇怪的是,造成了这样的震动,供奉台上的灵位却屹立不倒。

待烟雾散去后。

楚霄本以为那诡异的白手绢就被他给破坏,没想到在其表面有一层泛起的微光将他的雷法给挡下了。

“嘻嘻道长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耳边响起既熟悉又冷酷的声音。

楚霄猛然转身,袖中雷符化作短剑直指声源。

在供桌后的阴影里,雷符击中的地方出现了一阵扭曲。

就像空间被一股神秘力量所掩盖,被破坏后才显露出原本的模样。

只见楚霄一直找的白小莉,就正倚着一旁的廊柱,她换了一身素白襦裙,胸口上绣着暗红色的并蒂莲。

楚霄没想到自己的灵识扫了一圈都没找到,原来对方居然还有能掩盖气息跟灵力的邪具。

他与白小莉再次相见时,对方给人的感觉已经截然不同。

初次见面时的怯生,再次见面对方却给他一种隐忍的疯狂的感觉。

既然发现了白小莉的踪迹,楚霄二话不说直接掏出了一道道符箓。

他不确定白小莉还有什么底牌没用,谨慎地继续使用由十二天雷符组成的九霄天雷符阵。

天雷符中迸发出强烈的光芒,狂暴的雷光在楚霄的驭使下,化作一条银龙直扑白小莉而去。

"道长好狠的心。"

白小莉看着愈来愈近的天雷,她显得不慌不乱。

在雷霆之力即将将她吞噬前,空气中骤然响起了有金币掉在地上的清脆声响起。

一道金币化作了盾牌挡在了白小莉的面前。

“道长好狠的心啊。”

白小莉笑意盈盈道,她指尖缠绕着发梢,青丝间垂落的银铃叮当作响。

“啧,还真麻烦。”

楚霄对于自己的天雷符被挡下,反应十分平淡。

他早有准备自己的天雷符没那么容易诛了对方。

“道长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白小莉伸展着腰肢,随后走到供桌前拿起了那块手帕。

“既然楚道长不愿意触碰,那就由奴家亲手邀君共赏地狱的景象了~”

“奴家?会这么自称的难道你也是南疆天欲宫的人?”

楚霄神色凝重地沉声道。

他从对方的自称中想起来,南疆有一个天欲宫,是以供奉九尾妖狐的的邪道门派,宫中的弟子皆以奴家自称。

就如楚霄之前缉拿过的田珊珊就是天欲宫弟子,他没想到白小莉也是。

楚霄下意识的就把当时接走对方的南疆怪人是正道一侧,竟忘记还有天欲宫这回事。

他完全没有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真是……有些松懈了。

“地狱的景象…你到底想干什么!?”楚霄沉声道。

“我想干什么,不是很显而易见吗?”

白小莉站在供桌上展开双臂,露出了癫狂的笑声:

“当然是迎接吾主的降临。”

“田师姐那废物失败了,可我不是她。”

她说着眼眸闪烁着妖冶的光泽打量着楚霄。

“在此之前,道长我们玩个游戏吧。”

“丢手绢玩过吗?”

白小莉虽说是在向楚霄提问,但她却不期待会得到想要的回应,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我小时候最喜欢玩的游戏就是丢手绢了,只有在这个游戏,我才能追逐弟弟,神不知鬼不觉的…”

她露出了残忍的笑意。

“哎呀,差点有点说多了。”

“让我们开始游戏吧,道长~”

然而,就在此时。

楚昭突然发出痛苦的闷哼,少女脖颈处浮现出血红色的手印。

“你对我的徒弟做了什么!?”楚霄脸色一变沉声质问道。

“我说了,游戏已经开始,就从你这个徒弟开始吧。”

白小莉的脸上依旧挂着那瘆人的笑意。

“她的太好看了,我不喜欢。”

下一秒,对方消失了。

"丢手绢,丢手绢,血红的绢儿找替身~"

楚霄的耳边响起了稚嫩童声吟唱的歌谣,只是歌谣的词十分诡异。

声音忽远忽近,带着某种诡异的韵律,使得他昏昏欲睡。

不好……

当楚霄睁开眼。

他已然不在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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