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的吐鲁番盆地,烈日仍然高悬在空中,炙烤着砂石地面。已经高达39度的地表气温持续升高。

方圆体内的部分血丝活跃起来,像一块散发着丝丝寒气的老冰一样,在方圆周围形成了一圈清凉的领域,供她消暑。

还有一部分血丝正在监控坠在她后面50米处,一副狗狗祟祟模样的热依扎。在将近40度的气温里把全身裹得紧紧的,想要降低自身注意力。殊不知这副好似脑瘫一样的装束才是她吸引目光的真正原因。

这么一身走在太太阳底下你就试试吧,一试一个不吱声。要不是方圆悄悄给她用血丝降温,这会估计早就热成一摊了.......

此时,街边的疆域地毯专卖店里,还在换牙的幼童指着一摞地毯后面行迹诡异的人影,悄悄跟妈妈说:“妈妈,那个姐姐穿成这样是被热傻了吗?”

妈妈连忙抓回她的手指,紧张地回答她:“孩子啊,首先你不应该假定人家的性别,其次咱们离他远一点啊,神经病发起疯来很可怕的。”

在一旁听到了全程对话的热依扎:嗯?认真的吗阿依古丽阿姨,谁是神经病啊,我只是不觉得热啊...糟糕!

方圆呢?跑哪去了?

只是稍微分散了一下注意力,方圆的身影便消失在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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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岩山的山洞口,刮起了一阵冷风。自沙土飞扬的山坡上,一道纤细的身影显现,慢慢地走进了山洞。

这个山洞,是方圆和贺梨约定好见面的地方。

没有了男人的维护,洞壁上的无极灯很快就成了摆设,山洞陷入彻底的黑暗之中。方圆掌心冒出一团悠悠紫火作为照明光。

突然,在洞穴前方的一片黑暗中,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平静女声:“你来了。”

方圆:“......嗯,我来了。”

“你不该来的。”

方圆皱眉,掌心的紫火猛然扩大,照明范围笼罩了对面发出声音的位置。然后方圆就看到,把帽子压得低低的,挡住了大半张脸的红发身影,沉默地站在原地,右手拿了一把枪,好像在等待着自己的宿敌。

方圆撇嘴,再不理会耍宝的贺梨,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经过,向洞穴深处走去。

然后,身后便传来哒哒的脚步声。

没有回头,被贺梨的脱线折磨得不轻的方圆知道,如果现在稍微把注意力放到贺梨身上的话,可能会被瞬间带跑,到时候想要再谈正事就难了。

维持着平稳的步伐,方圆开口询问:“梨子姐,希望之种埋的怎么样了。”

“围着盆地撒了一圈,终于做到了严丝合缝,不留一点空隙”贺梨摆着手指数“1,2...4...7,一共撒了700个。”

脚步声停止,方圆颤抖着身子缓缓转头,看向了那张意犹未尽的脸,而后立马回头,加快了几分脚步。

700个希望之种,方圆想了想700个希望之种同时引爆的场景。根根汗毛倒立。

对于邪教徒来说,仅仅是被希望之种的余光波及到,都能恶心得十天半个月吃不下饭去。

要是700个同时引爆的话,对于爆炸圈内的崇孽人士来说,就像正在农村的旱厕里进行证明生命意义的活动,在一泻千里,感叹从未有过如此顺畅的排泄的时候

屁股下面发酵了一个月,体重比自己还要大的答辩堆突然炸了......

不仅仅是被糊了全身的排泄物恶心得想要重开这种微不足道的事。

被希望之种的大范围AOE波及到的邪教徒根本来不及呕吐,直接就能被并不那么愉悦地送走,在痛苦和后悔中结束自己的生命。

告诉自己以后绝对不能跟贺梨结仇,方圆又加快了几分脚步。在两个人哒哒的踏地声中,方圆看到了肚洞的轮廓。

“这就是肚洞了,虚灵老登在这设了一个类似于监控的领邪之眼,可以监视肚洞里的一切情况。不过现在已经被他自己给销毁了”走进肚洞中,方圆把紫火的亮度调到最大,等到整个肚洞都笼罩在诡异的紫色灯光之下,指向钢丝床旁的大箱子。

“那个箱子里面装的是零教一个教徒的尸体,是虚灵单线联络的属下。不过那天虚灵一出现就把他给爆头了,不知道为啥。”

方圆疑惑地挠挠头“虽然好像是不太受虚灵的待见,但他之前经常和虚灵联络,作为材料应该足够吧。”

贺梨走上前去,感受了一下箱子上残存不多的灵力,沉默着没有说话,而是从自己的小包中拿出晶莹透亮的试管和水晶材质的毛刷,一点一点地将灵质灰尘收集起来。

等到箱子表面无一点残留之后,她长吁一口气,擦了擦汗珠,像刚完成一项拆弹工作一样志得意满地将试管放进包里。

“好了,收集完了,这个箱子可以销毁了”贺梨抽了抽鼻子,皱眉道:“这也太臭了,不愧是零教的**玩意,就连死后都这么会讨人嫌。”

方圆选择性地忽略了贺梨熟练的国骂,伸手。

她身后的影子好像被剪断一样,离开了她,向着那个箱子疾驰而去。

地上,墙上,天花板上。影子幻化如走兽,穿过了贺梨和方圆,最后在肚洞的顶端,下扑!

在幽暗的紫光中,那一团漆黑如墨的影子瞬间有了实体,狰狞巨大的头颅出现了一瞬。

那长满了尖齿的嘴猛然张到最大,一口便钳住了整个箱子。

然后,身体缓缓下沉,连带着尸体一起进入了粘稠的黑暗之中,又幻化成了小女孩的影子,一蹦一跳地向着方圆跑来。

像吃到了美味糖果的小孩子,一举一动都能看出它如今的开心与满足。

贺梨咽了一下口水,向后面退了两步。

影子路过她的时候还特地打了个招呼,给贺梨阿姨鞠了个躬,可惜贺梨阿姨磕磕巴巴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口。

“孩儿啊,回来吧,你贺梨阿姨瞧不起咱们娘俩”方圆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茶里茶气地呼唤有点沮丧的影子。

可是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听到方圆的呼唤,影子没有回到她的身后,反而慢慢抬起了头,注视贺梨。

寒意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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