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蒙眼的女性坐在沙发上，她端起面前散发热气的茶杯，抿了一口。

“是的，大......薇尔涅忒小姐。”缇娅双手交握于身前，端正地立于沙发旁边，不同于在黑发少女面前那种始终温柔的笑容，此刻她的脸上有着些许忐忑。

“从昨天下午回来之后，艾薇琳大小姐就一句话都没有说......等到我将她身上的伤口治好后，她就直接将卧室门反锁，无论我说什么都不回应。”

“哦？居然有这种事？”薇尔涅忒将茶杯放在桌上，若有若无的目光落在缇娅的脸上，“不过，更让我惊讶的是，你居然没有选择强行破门。”

缇娅低下头，但她交缠的双手，暴露了她此刻的内心，“您说过的......对待艾薇琳大小姐的时候，要相对温和一点。”

薇尔涅忒歪歪头，她侧身面向女仆，若有若无的目光中透露出些许惊讶。

在守秘人与缇娅的过往中，她已然知晓两者之间的全部纠葛——在过往的两周中，守秘人几乎是在屈辱中度过，名为缇娅的新生儿，完全没有任何与人类相处的经验。

她只会不断扭曲守秘人的身体与精神，以此达到她的企图——毫无疑问，这样的做法引起了守秘人的排斥，所以她现在才会不得不向薇尔涅忒求援，即使她对于守秘人的独占欲已经溢于言表。

好在，不同于那些盲目痴愚的存在，缇娅的学习能力很快，也能接受各种各样的知识，这一点让薇尔涅忒十分满意，也因此愿意与她多交流一些。

如果她能放下护食的习惯，那就更好了......

薇尔涅忒注意到女仆再度抬头，苍白的眼瞳注视着她，其中有着诚恳，以及一丝难以掩盖的警惕。

“薇尔涅忒小姐，我不明白......艾薇琳大小姐为什么会将自己锁在房间里，甚至不愿意与我说句话呢？”

“缇娅，你在明知故问。”薇尔涅忒轻笑一声，打断了苍白女仆的疑问，“或许你应该先回忆一下，之前对守秘人做了些什么？”

第一次见到变成少女的守秘人时，薇尔涅忒查看了她的过往，而她在这两周的经历，即使放在薇尔涅忒无限的生命中，也是闻所未闻。

苏醒的第一天就被强行灌下各种液体，被强迫着说出各种违心的话，被尝试着夺取身体的各个部分，然后再治好。

在少女尝试逃跑时，以各种残忍的方式处理她，让她的鲜血溅在庄园的每一处，还极其恶趣味地留下花体字，让少女时刻回忆过去的痛苦。

无时无刻不在以大小姐的规矩要求少女——实际上，其中包含着大量曲解——如果少女违反，毫无疑问，等待她的又是各种怪异的惩罚。

床头的镣铐，浴缸底部的把手，花园吊椅上的麻绳，衣柜留出的空隔间......不得不说，在折磨人这方面，缇娅是天生的好手。

如果让薇尔涅忒来评价的话，名为缇娅的存在对于惩罚似乎有着难以理解的天赋——她总能找到一种优雅且残忍的方式，让少女感受到致命的屈辱。

薇尔涅忒无奈地摇摇头，苍白女仆的眼中浮现出无辜，她似乎并不知道她做了些什么。

“将她锁在床上、或者绑在水中、又或者给她套上无法解开的项圈......缇娅，这些事情做得太过火了。”

“虽然确实有些人类——尤其是贵族——他们会对喜爱的对象做出类似的事情，但那并不是惩罚，而是一种......调情。”

说到这里，薇尔涅忒伸出手，打算摸向苍白女仆的脑袋，但她很快就意识到什么，将手收回去。

“缇娅，你觉得......以你和守秘人的关系，能达到这种地步吗？”

苍白的女仆呆在原地，似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有些不知所措地踮脚，圆头皮鞋碰撞地面，发出轻微的响声。

这样的问题她从未想过......她不理解，以她和艾薇琳小姐的关系，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薇尔涅忒小姐......在艾薇琳大小姐眼里，我究竟是什么？”

“这取决于你。”

薇尔涅忒坐的有些累了，她站起身，整理飘荡在空中的黑色裙摆，“仇敌？朋友？亲人？又或者是不得已的眷属关系？这一切都取决于你的态度。”

“不过这些都只是人类浅薄的认知，你也可以尝试定义一种新的关系。”

失血的嘴角微微勾起，薇尔涅忒绕至缇娅身后，在她周身散落下细微的星尘。

“你可以让她无比仇恨你，却不得不依附于你；你可以让她重获自由，却永远只能在你的阴影下苟且偷生；你可以让她对你产生依恋，甚至为了你，站在人类的对立面......”

薇尔涅忒的话语如同恶魔的低语——但或许，相比于她的存在，恶魔的邪恶显得毫无意义——她似乎十分乐于见到女仆的任何选择。

又或者，她已经见到了每一种选择。

“你不是喜欢那些惩罚吗？你也可以试着让她喜欢上你的惩罚，将她扭曲成你渴望的模样？”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缇娅的呼吸猛地急促起来——她模仿着人类，塑造了一副类似的身体，而这一次，她感受到了剧烈而炽热的心跳。

好奇怪的感觉......她前所未有地对于一件事产生如此恐怖的渴望......她无比迫切地希望将其化作现实......那是兴奋吗？

缇娅的胸脯随之剧烈起伏，围裙几乎包裹不住呼之欲出的丰硕。

“我该怎么做，薇尔涅忒小姐？”

“我该怎么做？！”

薇尔涅忒只是微笑，她感受到女仆如饥似渴的欲望，她迫切地需要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案，让心中的欲望化作现实。

强烈的求知欲让薇尔涅忒十分满意，不过若是让这股欲望直接落在少女头上，她恐怕会凶多吉少。

“稍安勿躁，缇娅。”

“如果你操之过急，只会让守秘人对你感到厌烦。”

女仆眼中的欲望肉眼可见的熄灭，薇尔涅忒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

“让我们循序渐进一些......先让守秘人习惯你的存在，喜欢上如今的生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