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丽看着镜子里红肿脸颊,安文烨不仅用手打,还站起身直接踩了一脚。
“你敢打我!!”
安文烨跑下沙发时差点滑一跤,按着茶几边,两条腿像是脚底生风般的,插上翅膀般的,跑得飞快!
“砰!”
“噔、噔噔!”
门轰得一响,安文烨进到房间赶紧锁上门,还搬来椅子挡住。
“哈、哈哈。”
心跳在加快,安文烨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处也在泛红,红色像破裂飞散的果肉,往四处蔓延。
他打得也疼,但林淑丽那副舔舌幻想着要将自己拆吞入腹的模样,着实恶心。
没巴掌都是真情实感,毫无演技,加上不论哪个世界的女人,都是爱美的,更别说林淑丽这种上了年纪依旧保养很好的,脸相当于她的命根子。
“呼、哈!”
他可是使出吃奶的劲儿,两边脸都帮林淑丽照顾到了,至少今晚上能过得安生些,怎么给脸消肿,就让林淑丽今晚自个儿去这折腾去吧,反正甭管外面发生啥,他自岿然不动!
“哗哗、哗哗哗!”
厕所丽的水流声一直没断,林淑丽凑近镜子,张开嘴牵动着脸颊附近的肌肉,明显带着一股火辣的疼痛。
“丫的下手,嘶,太没轻重!”
林淑丽忍着抽痛,咬牙暗骂一声,巴掌过后的余韵,像是抓起一把碾碎的辣椒给摸在脸上。
“嘶、啧。”
湿过冷水的毛巾贴在脸上,仅只带来片刻的缓解,很快那种从整张脸蔓延出的,有火辣转变为烧灼感的疼痛,再次袭来。
林淑丽深吸几口气,今晚不晓得还睡不睡得着。
该死的小**,今晚算你丫的走运!
看到那间紧闭的房门,林淑丽只好放弃嬉闹。
一夜过去,安文烨起床后故意将脸贴在门边听了会儿动静,什么声音都没有,林淑丽是走了?
虚开一条小门缝,视线此处扫动,好像没有人,厨房、厕所呢?
一言不发,有些蹑手蹑脚地走出去,明明是自己住的地方,他却跟做贼一样。
“哎。”
沙发上已经不是温热的,说明林淑丽早就走了。
昨晚林淑丽真以为自己要贴身服务她?估计是被欲望冲昏脑子了!
幸好她没防备,否则自己一定不会成功。
长睫扑动,自己还是得另找住处,搬到她找不到的地方。
安文烨算算自己租房的时间,以及要付的押金,还好,自己做兼职的钱能支撑过一段时间。
房东知道安文烨要提前搬走,也没多说什么,反正押金是她的,也算赚了。
几天后,安文烨问裴雨欣:“这周你们没别的安排吧?”
裴雨欣也很快回复他:“安老师想来上课的心挺积极嘛,我都没找你,你主动来找我。”
“你就说能不能来。”
裴雨欣打出几个字,想要调侃他一番,就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
“雨欣,在写作业?渴了吧,给你削的水果。”看到裴爱贞鼓起的脸颊,笑意盈盈,裴雨欣是一点都车不出笑容来,睫羽轻颤,说道:“我还以为你出去了。”
“在外面的时间再多,也还是家里好。”
“你打牌输了?”
裴雨欣冷哼一声,你连正经工作都没有,当然一天到晚闲得慌。
“打牌是娱乐而已,输多得多也算不得数。”
裴爱贞视线落到女儿的手机屏幕上,顺势俯下身,挑眉问道:“你在给谁聊天啊?”
“在问同学作业的事。”
“呵,女儿啊。”裴爱贞抬手落到对方的肩膀,拍了拍笑道:“你以前对学习可不怎么积极,加上你在学校,人缘也不是很好。”
裴雨欣从鼻息里呼出一口浊气:“不是你希望我考个好成绩,最好能考进编制岗位。”
青金石般的眼瞳闪过一抹嘲讽,颈间喉线崩断,迎上母亲的视线:“就能包庇你了。”
“嗐,说什么啊,我们是一家人,什么包庇不包庇的。”
裴爱贞拿起碗中用牙签插好的一瓣瓣苹果,递到裴雨欣嘴边:“你不是喜欢吃?削好你不吃吗?”
“放着吧,我自己会吃的。”
淡淡扫一眼,裴雨欣的视线就移到作业上,不想看她。
“雨欣啊,安文烨跟你是差不了多少岁,你们挺聊得来吧?”
“嗯。”
“那他容貌那么出众,在学校,有没有在谈恋爱?”
裴雨欣一只手握着手机捏紧倒立杵在膝盖上,另一只握笔的手明明就要勾出答案,笔尖压进白纸,用力一划抿唇说道:“没有。”
“哦,没有么,那真是个勤奋好学的孩子呢。”
裴爱贞眼尾上扬,半边留有伤痕的脸,也都挤到一起,像崎岖不平的地面上,无数裂开的细纹。
“你那么爱打听人家的私生活,咋不去亲自问问?”
“雨欣,你们同龄人不更聊得来?”
“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好,忍着不碰,是想把他送给谁啊?”
不知道这俩怎么遇上的,但安文烨真是不太走运。
裴雨欣不用看,都知道裴爱贞此时是怎样的表情。
“雨欣呐,妈妈对你有期望,是希望你以后能找个好工作,只要你好好读书,一定是前途无量的。”
“前途无量?”裴雨欣嘴角向下撇,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帮你擦屁股,无非是有权力和权力的区别。”
非要我进有编制的岗位,你就没有半点私心?尽管在这个财阀统治的国家,太阳照不到的地方,会黑成什么样,都能想象得到。
“有权力不是好事?只要你听妈妈的话,以后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哦?那包括把你以前的追债人全都抓起来,要她们跟你道歉?”
“雨欣,你在说什么呢?”
裴爱贞的表情刹时间变了,浸了冰般的冷意,在她一边疤痕的脸上迅速绽开,头顶上的灯光照不进她的眼里,原本闪耀的青金石眼眸,转息之间变得晦暗不明。
“不好意思,我忘了人家是正当讨债的,是你理亏在先,这么看来,被打,也能想得通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