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没有被用于肤浅的情爱之事，但却成为了一群凡人面对愤怒的天理时，捍卫自身生存权利的武器。
从天秤44的预言中，白看到了，那是一群以凡人之躯筑造登神阶梯的传奇！可她看不到它们的结局。
“他们会成功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灰发的萝莉耸了耸肩，近乎透明的肩带又落下了几寸，光洁的小山峦上，洋溢着令人沮丧的圣光，“也许你早就看到答案了，但不敢承认它们是你的继承者。便欺骗自己，那个未来并非绝望。”
“是吗，那可真是有趣呢。”白也笑了笑，淡然接受了这个令人扫兴的结果，“天理果然不是那么好撼动的呢。”
“没错，理律高于一切。”天秤板起个认真严肃的小脸，握了握拳头，“它是不可违逆的，不可超越的。它是无敌的。”
“好吧，不可违逆就不可违逆吧。它会怎么样，已经不关我的事了。”巨大的蝠翼彻底放松下来，白也失去了一切维系平稳的力量，加速坠落。从白塔上落入黑潮中的白，即将被送往那个毫无生机的旧世界。
而天秤，则以观测者的身份默默注视着一切，不为所动。偶尔会扯一下若有若无的肩带。来自虚无的混乱之风把她身体吹凉了。
在身躯彻底沉入黑暗之前，白高高吊起瓷白的手臂，对天秤做了个双指勾起的兔耳朵手势，就像是沉入岩浆的终结者那样。天秤44也出于礼貌，微微屈膝，双手过头，勾起指头，比了两个兔耳朵，“叽叽”。算是按照这位老艺术家喜欢的方式，为她送行了吧。
要是不提她最后的灵魂传音，这个场面还挺悲壮的。
“……”
“你说什么！”天秤霎时间羞红了脸，稚嫩的身躯都颤抖了起来。
她想都没想，便掏出硕大的硬壳版死兆宣言，就要朝着白的脑袋砸去。
可折叠时空里，哪里还有白的身影。上层空间与下层空间已经彻底隔断，白也回到了林秋月的灵魂里，静候死亡的到来。
而天秤44，则是此生第一次体验到了被人欺负却不能还手的憋屈感。无论是神生的哪一阶段，她的身后都有各般强大势力撑腰，哪受过这种气。
从来只有她霸凌别人的份，哪有她被欺负到羞愧难当的份。
只因白那句悄悄话，彻底戳破了她那无人揭开的面纱。
“你很棒，你的XX也棒极了，和老理的前不凸后翘的身材不是一个路数的。真没想到小小的萝莉深藏不露啊，连我这双阅峰无数的眼睛也会被骗到。圣光真的是个绝妙的修图工具。我想，我就算化成灰了也不会忘记蓝莓大布丁的手感了吧。”
……
九月九，虬月秋。
因为世界线崩塌的缘故，虬月阁的天空与大地早已融为一体。而彻底被世界晶核遗忘的老旧世界线，也即将沉入深渊。
经历过一场人为引发的大灭绝后，所有遗留在此的摩闻族，都已化作一尊尊灰暗的冰雕，希望于睡梦中尽可能减少时空崩塌时，灵魂被压碎的痛苦。
其他幸存者，要么跟随拉里森去了新世界，要么跟随天命理事会的残部，投靠了外神。还有一群游荡在虬月阁上空的摩闻族亡灵，它们也因为灵能枯竭，记忆衰退，即将化作噬人的恶鬼，对昔日的袍泽展开永无止尽的追杀。
护佑着摩闻族一生的守灵秘法，终于是失效了。这种秘法本就根植于世界法则。当世界意志崩溃之时，自然也就会失效。
在此时刻，木子理运来了一批色泽深沉的木料。他说这些来自下沉位面的稀奇玩意儿，能救灾，尤其是针对世界末日级别的灾难。
它们虽然无法阻止末日降临，却能在末世建立起方舟，托起游离在世界边缘的虬月阁，上浮到世界壁垒之外，躲过崩塌的灾难。
林秋月默许了他的一切举动。
她早已不再是虬月阁的大祭司。
在这最后的时日里，她把管理虬月阁的工作交给了这位不太像木子理的木子理。如果不是没有其他人的话，她也不愿意把任务托付给一个长着自己学生样貌的陌生人。
可如果，这位陌生人真能为虬月阁，为摩闻族带来些许不同的改变的话，它们说不定得以逃脱灭亡的劫难。
毕竟，林秋月常常是这样教育木子理的——深入局中之人，被框架所约束，思维也被定上了边界。唯有走出此局，方能找到破解之法。
当年的木子理就是听从了林秋月的建议，才开始下凡续尘修行，拓宽眼界的。可此时此刻，倒是林秋月陷入了死胡同中。因为看到了观测日志中自己的死亡，所以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活路。
其实，她也知道维系表象的一致，通过假死避开预言的方法。可她的心早就死了，她早就是一具只会守护西斯提亚遗留传统的傀儡了。自从认清了世界不可能按照她的心意发展，母神大人再也回不来后，她也一心求死，和白一样。
区别在于，她是消极地等待死亡降临，而白是不断作死，加速死亡的降临。她对摩闻族还抱有浓厚的感情，希望它们能得到拯救，而白已经完全不把夜魔当人了。
“白，你回来了吗？”
像往日那样，一颗即将风化成砂石的枯树挺立在环月塔上，守望着那轮愈发模糊的明月，喃喃自语——那本是利用环月塔映照世界晶核，从中提取信息的一种装置。可随着世界晶核被玻璃，虚幻的投影已然成为了真实的幻影。
那意味着什么，林秋月再清楚不过。虬月阁已经被上神们彻底放弃了。
“我回来了。”一只纯白的、闪耀着圣光的蝙蝠，从阴影中浮现，悄悄落在了林秋月的肩头上，轻轻啃了一口她苍白的脸蛋。随后，这只虚影顺着灵能的脉络融入了她的灵魂，毫无阻碍。“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从那群掌握着《启示录》的家伙手里得到了什么有意思的情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