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人的虎口处有老茧,这是长期练武才会留下的痕迹,再看面相,不怒自威,明显是官方的人。
该不会是奔着傻丫头来的吧?
“神医不敢当,在下许平安,敢问几位寻在下有何事?”
伸手不打笑脸人,先别管来人的目的是什么,他总归要客客气气的。
“原来您就是许神医。”
那领头人似乎对许平安的年轻感到吃惊,但这表情并没有留在他的脸上多久,而是马上换上一副笑脸。
“许神医,我等乃是镇南王府麾下,我是第三营校尉赵平之,此行是为请许神医出山,为我家世子看诊。”
“原来是镇南王麾下,小生在此见礼了。”
一听来人的身份,许平安又连忙客气了一句。
众所周知,大齐国土面积无比庞大,也正因为如此庞大的原因,若要是单靠中央集团军来治理肯定是不行的,但这么大的国土,要将兵将给了外姓人,那皇家就更不放心了。
所以,大齐采用的是军事分封制度。
政务一系列的官职,全部都是由中央,也就是大齐皇帝直接指派,而当地的军务,距离大齐国都比较近的地区,都是由大齐皇帝直接掌管。
远的地方,则会直接让某地的皇族管理。
而镇南王李灿是如今镇守南州的亲王。
也是当今皇帝的十三弟。
在南州,皇帝的圣旨未必管用,但镇南王的一句话,却真的是如同神言。
“诸位先请屋内看茶,我们边喝边聊。”
一听对方是来求诊的,许平安松了一口气。
如果对方真的是来寻傻丫头的,他许平安,说不得也要动手了。
虽说手无缚鸡之力,但对付几个大头兵倒是没什么问题。
下了马车,又转身接裴清璇下马,那几人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说话。
“相公,他们是什么人呀?”
裴清璇有些怕生,依偎在许平安的身侧,偷偷回头望着身后那几人。
“那些人啊,是来看病的,我不是说过么,你家相公我可是大夫。”
“哦~”
裴清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却又好奇的回头看着那几人。
“可是,那几个人的气血好旺盛啊,好像没什么病的样子。”
“是吗?”
娘子果非常人。
普通人哪有那个能力一眼就看的出对方气血的?
如今她重伤至此,却还能一眼看出几人的血气旺盛。
这显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自家的这个傻丫头小娘子,到底是什么人?
难道真如同猜测那般,是修仙者吗?
若真是修仙者,又为何会重伤至此?
此时的许平安,感觉自己就像是身处在一团迷雾之中,寻不着方向。
不过好在,起码自己的小娘子还跟在他的身边。
“求诊的不是他们,他们是代人求诊。”
“哦……”
裴清璇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走进小院后,许平安打算把裴清璇安排在内室。
毕竟这个时代注重男女之防。
可问题是……裴清璇她不愿意啊,哪怕回到了家也一刻都离不开他,说什么也不愿意自己待在屋里。
没办法,许平安只能让她跟在自己身边,沏了一壶茶,请赵平之一行人在客厅坐下后才开口:
“赵将军,不知镇南王世子身患何恙,可有其他医师诊治过?”
像是这种上门求医的情况,许平安也不是没遇到过,毕竟在这南州,他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只是他很少出门会诊,时间一长,也就没有多少人来求诊了。
“金陵的医师大都已经诊治过,不过病情是好是坏,无人可医。”
这赵平之不愧是军旅出身,说话是真的够直白的。
许平安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赵将军如此直白,却让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按理说,想邀请他,你就算是不撒谎,起码也应该多少隐瞒一下病情,把他这个医生骗过去然后再说啊。
这家伙倒好,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半点也没有隐瞒。
“许神医……世子身患奇病,隐瞒又能如何?能治就是能治,不能治就是不能治。”
“将军痛快。”
闻言,许平安不禁心生几分好感,这个赵平之虽然话说的直白,但真诚。
“赵将军,可否为我形容一番世子的病症?还有没有其他医师开出的方子?我也想看一眼。”
“都在此处。”
赵平之也没废话,抬手就将身上的一个包袱递了过来。
还没看就知道这里面东西可不少。
上手足有两斤重。
打开包袱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一大摞子宣纸。
随便翻看了几眼,全都是各种药方,有的是诊治头疾的,有的是补充营养的,也有的是吊命的。
许平安只是粗略的看了看方子,心里就有了几分猜测。
拿起最上层的宣纸铺展开来,上面清晰的记载着病例病状。
一字一句的仔细看完,许平安放下了手中这张宣纸,闭上眼睛沉思了片刻。
他倒不是瞎捉摸,而是在脑海中搜索那数千本来自不同世界的医术。
“嗯……世子的病,我大概有一定猜测了。”
闻言,赵平之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之色,赶忙夸赞:
“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神医二字,许先生当之无愧,仅仅是看看药方和病状就能推测出几分端倪,赵平之佩服,对比而言,那些医者真的是沽名钓誉……”
拍了拍那一摞子药方子,许平安无奈的摇了摇头。
“倒也不是那些医者的错,毕竟世子这个病,基本上无药可医。”
“什么!?”
“你再说一句!!”
还没等赵平之反应过来,他身后那几人立刻站了起来,其中一个甚至已经把手放在刀柄上,那架势,就好像他再说一句不好的话,马上就会抽刀砍人一样。
“干什么!?你们以为这是军营还是战场!?都给我坐回去!!”
赵平之一看,顿时大怒,连忙训斥了几句,这才回头看向许平安。
“许先生,我的手下冒犯了。”
“无妨。”
许平安面色淡然,只是摆了摆手,端起茶杯装作喝茶。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