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堂首座白芷仙子的声音在炼丹室内回荡。秦墨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青铜丹炉，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是他第一次在正式场合展示改良后的炼丹术，周围十几位药堂弟子都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三个月前那场小比后，秦墨在宗门的地位发生了微妙变化。虽然名义上还是外门弟子，但居住地搬到了主峰半山腰的别院，距离云清瑶的洞府仅百步之遥。更引人注目的是，药堂首座白芷仙子亲自点名要他参与每月一次的"丹道研习"。

"秦墨，你确定要这样做？"身旁的朱大福小声嘀咕，"把'寒烟草'提前萃取精华，这跟丹方记载的完全相反啊..."

秦墨没有回答，而是专注地将提纯后的寒烟草精华液滴入丹炉。炉内顿时腾起一股青色雾气，隐约形成莲花形状——这是药力高度凝聚的异象。

围观弟子中响起一阵惊呼。白芷仙子微微眯起眼睛，葱白般的手指轻轻敲击座椅扶手。

"有意思。"她唇角微扬，"继续。"

得到首座首肯，秦墨信心倍增。他按照自己设计的流程，依次加入经过预处理的各种药材。与传统炼丹术不同，他先将所有药材分别提纯，去除杂质，只保留有效成分，再按照特定顺序融合。

"最后一步，降温结晶。"秦墨调整丹炉下方的火焰阵法，将温度精确控制在"一百二十度"——这是他通过多次实验确定的最佳结晶温度。

六个时辰后，当其他弟子还在辛苦控制第一炉丹药的火候时，秦墨已经完成了全部工序。丹炉开启的瞬间，十八颗晶莹剔透的淡蓝色丹药飞出，被早有准备的秦墨用玉瓶一一接住。

"聚气丹，成丹十八颗，请首座查验。"秦墨恭敬地将玉瓶呈上。

白芷仙子取出一颗丹药，放在掌心仔细观察。丹药表面有清晰的云纹，散发着纯净的药香，比常规炼制的聚气丹品质明显高出一截。

"成丹率八成，药效...比标准高出三成。"白芷仙子声音依旧平静，但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用时仅六个时辰，是常规方法的三分之一。"

她抬眸看向秦墨："这些改良步骤，你是如何想到的？"

秦墨早已准备好说辞："弟子研读闲云散人前辈的《灵气性质初探》后受到启发。既然不同属性灵气本质是振动频率不同，那么药材有效成分应该也对应特定频率。通过针对性提纯，去除不和谐频率的杂质，就能提升成丹效率和品质。"

这番解释半真半假。实际上，秦墨运用的是现代化学中的萃取和结晶原理，只不过用修仙界能理解的方式表达出来。

白芷仙子轻轻颔首："闲云散人...果然如此。"她突然站起身，"从今日起，秦墨可自由进出药堂藏书阁，参与高阶丹方研究。另外..."她顿了顿，"我收你为记名弟子，每月初一十五可来我洞府请教。"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白芷仙子作为玄霄宗三大首座之一，已经三十年未收新弟子了。虽然只是记名弟子，但这份殊荣足以让秦墨在宗门的地位直线上升。

"弟子拜见师尊！"秦墨立即行大礼。能拜在首座门下，意味着他将获得更多资源和保护，这对目前危机四伏的他来说至关重要。

离开炼丹室时，秦墨注意到角落里有道阴冷的目光。赵明城不知何时也来了，正咬牙切齿地盯着他。自从上次刺杀失败后，赵明城表面上收敛了许多，但秦墨知道这家伙绝不会善罢甘休。

"师兄，恭喜啊！"朱大福兴奋地凑上来，"成了首座记名弟子，以后可得罩着小弟我啊！"

秦墨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我之间何必客气。对了，最近赵明城有什么动静吗？"

朱大福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听说他最近经常往山后的'寒月潭'跑，那里可是禁地，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寒月潭？秦墨记下这个信息，准备找机会探查。

回到别院，秦墨迫不及待地取出闲云散人的《灵气共振说》，翻到最后那页关于"灵力与空间波动"的记载。自从发现这本手稿，他每晚都会研读，越读越觉得闲云散人的理论超前得不可思议。

"空间如弦，震动生纹..."秦墨轻声念着手稿上的文字，手指沿着复杂的公式滑动，"若能使自身灵气振动频率与空间波纹一致，则可...穿梭其间？"

这描述听起来简直像是量子隧穿效应！秦墨心跳加速，如果真能掌握这种方法，岂不是可以实现瞬移？

他立刻开始尝试。按照手稿指引，首先要感知周围空间的"基础波动频率"。这对常人来说难如登天，但秦墨有十二条隐脉形成的感知网络，能察觉到最细微的灵气变化。

盘坐调息一个时辰后，秦墨终于捕捉到那种奇特的波动——就像站在湖边，能感觉到水面下若有若无的涟漪。接下来是最关键的一步：调整自身灵气振动，与空间波纹同步。

"频率...537.8赫兹？"秦墨根据感知数据计算出一个近似值。这个数字让他一愣——在现代物理学中，这与某些量子隧穿实验中的特征频率惊人地接近！

随着灵气振动频率逐步调整，秦墨感到身体变得轻盈起来，仿佛要融入空气中。他按照手稿记载，想象自己"穿过"面前的空间...

"唰！"

一阵天旋地转后，秦墨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房间另一头，距离原来位置约一丈远。

"成功了！"秦墨欣喜若狂，虽然距离很短，消耗也大得惊人，但这确实是空间移动！他正想再次尝试，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体内灵力几乎耗尽。

"看来不能频繁使用..."秦墨喘着气坐下，取出今天炼制的聚气丹服下一颗。灵力迅速恢复的同时，他也在思考如何改进这个技巧。如果能解决能耗问题，这将是一张绝佳的保命底牌。

次日清晨，秦墨正在院中练习新掌握的瞬移技巧，忽然感应到有人接近。他立刻停止练习，装作在普通练剑。

"秦师弟，好勤奋啊。"一个温婉的女声响起。秦墨转身，看到一位身着淡黄色长裙的年轻女子站在院门口，手捧一个锦盒。

"苏师姐？"秦墨认出来人是药堂执事弟子苏婉，白芷仙子的亲传弟子之一。

苏婉微微一笑："师尊让我给你送些药材，说是给你研究新丹方用的。"她将锦盒递给秦墨，"另外，三日后药堂有个重要丹会，师尊希望你能参加，展示你的改良炼丹术。"

秦墨接过锦盒，感受到其中浓郁的灵气波动，显然都是珍贵药材："多谢师姐专程送来，请代我向师尊道谢。"

苏婉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犹豫了一下："秦师弟...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师姐请说。"

"赵明城最近频繁出入寒月潭，那里是宗门禁地，据说镇压着某种邪物。"苏婉压低声音，"我偶然听到他与一个黑袍人密谈，提到了你的名字...你要小心。"

秦墨心头一凛："多谢师姐提醒。那个黑袍人，可有什么特征？"

"看不清面容，但右手小指缺了一截。"苏婉说完，匆匆离去，显然不想被人看到与秦墨过多交谈。

右手小指缺了一截...秦墨记下这个特征，决定去找云清瑶商量。

刚走出院门，秦墨就感到腰间玉牌震动——是云清瑶在召他。真是心有灵犀，他立刻向主峰方向赶去。

云清瑶的洞府今日格外明亮，四壁的晶石全都调到了最亮状态。她站在闲云散人的灵气频谱仪前，正在调试某个装置。

"师姐找我？"秦墨行礼道。

云清瑶转身，今天她罕见地穿了一身劲装，长发高高束起，显得英姿飒爽："我改进了太师祖的频谱仪，可以更精确测量你的灵气波动。"她指了指装置中央的水晶球，"站到那里去。"

秦墨依言站定。云清瑶启动装置，水晶球顿时放射出五彩光芒，将秦墨全身笼罩。墙壁上投射出复杂的波形图和数据。

"果然..."云清瑶盯着数据，眼中闪过惊讶，"你的基础灵气频率与常人不同，呈现一种特殊的调和状态。难怪你能同时操控多种属性灵气。"

秦墨好奇地问："这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云清瑶沉默片刻："根据宗门古籍记载，只有上古时期的'太虚体'才有这种特征。这种体质修炼到高深境界后，可以..."

她的话被突然震动的玉牌打断。云清瑶查看后眉头一皱："师尊召我立刻前去。你先回去，晚上再来继续测试。"

秦墨告退离开，心中却翻江倒海。"太虚体"？这难道就是他能轻易理解闲云散人理论的原因？

回到别院，秦墨取出苏婉送的药材，准备炼制一种新型丹药。根据闲云散人的理论，他设计了一种"鉴毒丹"，据说可以检测出绝大多数毒物。最近赵明城太过安静，这反而让他不安，必须提前防备。

炼丹过程中，秦墨尝试将瞬移原理融入控火技巧，通过微调自身灵气频率来精确控制火焰温度。效果出奇地好，原本需要六个时辰的炼制过程缩短到四个时辰，而且成丹品质更高。

"科学炼丹果然有优势。"秦墨满意地看着新鲜出炉的十二颗鉴毒丹。这种丹药呈半透明状，内部有细密的网状结构，遇到毒素会变成红色。

刚收好丹药，院门又被敲响。这次来的是赵明城，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

"秦师弟，听说你被白芷首座收为记名弟子，特来道贺。"赵明城递上一个精致的玉盒，"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秦墨警铃大作，但表面不动声色："赵师兄太客气了。"他接过玉盒，暗中捏碎了一颗鉴毒丹，将少许粉末沾在指尖。

当他的手指接触玉盒时，粉末立刻变成了淡红色——有毒！

"师兄厚礼，秦墨受之有愧。"秦墨假装没发现异常，"不如进屋喝杯茶？"

赵明城摆摆手："不必了，我还有事。这盒中'紫灵参'对炼丹大有裨益，师弟可要好好利用。"说完便匆匆离去。

秦墨关上门，立刻用特制镊子打开玉盒。里面确实是一株上等紫灵参，但参体上沾着几乎不可见的白色粉末。鉴毒丹接触后立刻变成深红——是剧毒！

"蚀灵散..."秦墨认出了这种毒药的特征。服用后不会立刻发作，但三天后灵力会逐渐消散，最终沦为废人。赵明城这是要毁他根基啊！

正思索对策，腰间玉牌又震动起来。这次是白芷仙子的召唤，要他立刻去药堂一趟。

药堂大殿内，白芷仙子端坐在上，云清瑶站在她身侧，下方还有十几位药堂核心弟子。气氛凝重，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秦墨，"白芷仙子直接问道，"你可认识此物？"

她手一挥，空中浮现出一个虚影——正是那个缺了一截小指的黑袍人！

秦墨心头一震，表面保持镇定："弟子未曾见过此人。"

"是吗？"白芷仙子目光如电，"此人昨夜潜入藏经阁三层，盗走了一卷《太虚实录》。守卫弟子追击时，发现他使用的功法中有玄天剑派的特征。"

玄天剑派！秦墨终于明白黑袍人的来历。联想到原主被玄天剑派追杀的经历，这事绝对不简单。

"师尊明鉴，"秦墨诚恳地说，"弟子确实与玄天剑派有些过节，但对此人一无所知。"

白芷仙子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点头："罢了。清瑶说你身具'太虚体'，此事关系重大。从今日起，你搬入药堂内院居住，没有我的手令不得外出。"

这是要软禁他？秦墨看向云清瑶，后者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反对。

"弟子遵命。"秦墨低头应下。

离开大殿后，云清瑶传音入密："今晚子时，老地方见，有要事相商。"

夜幕降临，秦墨在新安排的药堂内院房间中静坐调息。子时将至，他取出一颗鉴毒丹含在舌下，然后施展新学的瞬移技巧，几次闪烁后，来到了闲云散人的秘密实验室。

云清瑶已经在那里等候，见他出现，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瞬移术掌握得不错。"

"师姐过奖。"秦墨苦笑，"不过每次最多移动三丈，消耗却大得惊人。"

云清瑶没有多言，直接切入正题："今日之事非同小可。《太虚实录》记载了关于'太虚体'和上古秘境的秘密。黑袍人盗走它，说明玄天剑派已经盯上你了。"

秦墨皱眉："就因为我是什么'太虚体'？"

"不止如此。"云清瑶取出一块古旧的玉简，"三年前玄天剑派丢失了一件秘宝，据说与上古秘境有关。而你身上...有那件秘宝的气息。"

秦墨愕然："这不可能！我从未接触过什么秘宝。"

云清瑶深深看着他："或许你自己都不知道。但验心玉的反应不会错——你就是预言中的'异数'。"

她将玉简递给秦墨："这是太师祖留下的最后笔记，或许能解答你的一些疑问。时间不多了，玄天剑派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

话音未落，实验室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整个山洞都震动起来。云清瑶脸色大变："防护阵法被触动了！有人跟踪你！"

秦墨立刻想起赵明城送的毒参："是赵明城！他故意用毒参分散我注意力，实际是为了..."

"走！"云清瑶一把抓住秦墨的手腕，另一手掐诀，两人瞬间化作流光遁出实验室。

就在他们离开的刹那，一道漆黑剑光斩过刚才站立的位置，将闲云散人的灵气频谱仪劈成两半！黑袍人的身影在烟尘中若隐若现，右手小指处明显缺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