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不怀好意的声音在妙纤云内心幽幽响起。
话里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那细小且密的冰锥,刺得她那颗心冰凉凉地流起了血。
“师尊他肯定是勤于练功,所以才这么晚回来的。”
妙纤云像小兽归巢般把脑袋往师尊温暖的怀里钻着,
贪婪却又小心翼翼地呼吸着那被冰蚕衣过滤后的散发出的奇异香气。
“是么?可是这才没几天,师尊就待到半夜才回来。而且自从师尊给那女人当了专属医师后,
关于你师娘供奉的异议就奇迹般消失了,这几件事碰在一起,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吧?”
心魔的话就像是大海上蛊惑水手的鲛人女妖,让本就对师尊和夜师姨关系持怀疑态度的妙纤云内心动摇得厉害。
但是她还是选择相信自己敬爱的师尊。
妙纤云眼眸低垂,在内心淡淡地回答道:
“夜师姨是师尊和师娘的亲师姐,在一起修炼生活多年,彼此之间感情很好,她帮师娘解决供奉问题,不是很正常吗?”
妙纤云声音平淡如开水,但从她微微发颤的腔调,并不像看上去那么轻松从容。
但心魔的下一句话让妙纤云好不容易重新构筑起的道德城墙,一瞬间崩塌了。
“可是,你师尊锁骨上那的齿痕又怎么解释呢?还是两道,你暗恋的师尊,在这个连麻雀都是母的宗门里,很受欢迎噢~”
嗡——
妙纤云埋在李悠然怀里的俏脸顿时森寒无比,露出大半眼白的瞳孔变得绯红。
心痛,是那种不知不觉间突然失去自己心爱之人的心痛。
就好像自己的心脏仿佛被浸泡在冰冷的酸汤之中,冰冷酸麻的感觉在心中幽幽生起。
而这样的感觉在师尊把自己在屋前放下,目光正面对上领口向下敞开,露出被抹上药,刻意掩盖掉齿痕的锁骨时,尤其变得浓郁起来。
她突然觉得心魔那股烦乱的女声此刻变得意外地中听,说的每一句话都正中她的心坎上,
师尊转身时的动作,在这一刻忽然被按下了慢动作的开关,
无比地漫长却又透着咄咄逼人的意味,逼她在这一刻做出只能二选一的关键选择。
“师尊,今晚你可不可以来纤云屋里过夜吗?纤云也需要师尊照顾,一晚……就好…”
妙纤云突然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衣袂,嗓音糯糯的,以近乎恳求的语气看向李悠然。
而此时心中的那股女声为妙纤云勇敢踏出的第一步感到欣喜,激动地几乎要大喊大叫起来。
“没错,妙纤云,就是这样,把你心爱的师尊留下来,然后就在今晚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献给师尊吧!
“胜利就在今晚!”
心魔激动的声音不断地在妙纤云脑海里回响,致使她原本以为尚还有一丝存在的道德底线也跟着崩塌了。
长久以来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爱念,此刻如同野草般疯长,把她的理智给冲散掉。
没错。
她再也不要碰见师尊和师娘恩爱的时候,只会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然后在心里自怨自艾地,酸酸地羡慕了。
再也不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抱着师尊的衣裳痴痴地臆想着师尊和师娘在屋子里缠绵了。
再也不要半夜三更地爬起来,走进师尊的房间,反复确认再三师尊不会醒来后,像贼一样为师尊消除多余的阳火。
“不行哦纤云,长幼有序,师尊是不能做出这种不合乎礼仪的事情来的。”
李悠然转过身来,伸出手摸了摸妙纤云的脑袋,以良师父亲的口吻教育道:
“何况你还是黄花大闺女,要是被传出去的话,还会影响你的名声,要知道,名声对于女生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师尊……”
“你今晚是从在夜师姨那里回来的吧?”
“?是的怎么了?”
妙纤云低沉地发声,然后再忽然用力地抓住李悠然的手腕,用力地咬了一口,抬起头时,红肿的眼眸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她拉过李悠然的手臂,逼迫他弯下腰,伸手抹去涂在锁骨上的药膏,一脸委屈地指着他锁骨上的齿痕,
“那为什么你可以和师姨她做那样的事情,却不愿意在纤云房间过夜?纤云就真的不讨师尊喜欢吗?呜——”
“这……”
李悠然被弟子忽然的举动,搞得有些懵逼,尤其是被野狼咬伤的谎言被自家弟子戳破。
心里顿时有种被女儿痛斥自己不道德行径的羞耻感。
“纤云,这真的是被野狼咬伤的,不信你摸摸试试看。”
为了不让自己在弟子心目中伟岸的纯爱战士的光辉形象,被名为“出轨”的浓墨所染黑。
李悠然一脸坦然地俯下身靠近了些,把早就伪装过的齿痕露了出来。
看着那与记忆中似乎有点偏差的齿痕,又看了看师尊脸上正义凛然的表情,妙纤云心中才笃定了的想法,又出现了动摇。
“可是,可是师尊你今晚又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平常日子你都是太阳下山前就到家了。”
“为师只是今天刚好有所感悟,所以就跟你夜师姨交流了会心得,才这么晚回来的。”
显然,从妙纤云质疑和不信任的眼神注视来看,她并没有相信自己师尊的话。
那怀疑的眼神,让李悠然感觉有些受伤,他感觉自己在弟子心中形象,最终还是被打上了出轨的标签。
就这么沉默了一两秒,妙纤云重新抬起头时,盯着李悠然认真地说道:
“师尊,那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许这么晚回来了,师娘现在的身体又没恢复过来,万一……”
“呸呸呸,不吉利的话不说。”
李悠然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纤云,你说的我都知道,只是修行中偶有所得,细究起来就会忘记时间,我保证今天的事情不会经常发生。”
“所以我不在的时候,师娘就拜托你照顾了。”
“放心吧师尊,就算您不说我也会去做的。”
“但你也要答应我,要是像今天这么晚回来,就不要去师娘那过夜,打扰师娘休息了,否则纤云就不会再相信你了。”
“别闹,纤云,为师真的是跟你师姨研讨功法,你这都小脑袋瓜都想到哪里去了。”
李悠然下意识地严词拒绝,并打算以长辈的身份强行结束这个话题时,
多年未曾有过反应的印记,突然生效了,那股熟悉且惹火的触感从身体下方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