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早安。”
同时开门走出房间的二人先是一愣。
紧接着先后开口互相道了句早安,随即匆匆离开,一个去了厨房,一个去了卫生间洗漱。
很有默契。
只是气氛有些古怪。
各怀鬼胎的许愿和沈砚吃饭的时候都没怎么说话。
许愿吃完饭后直接起身回房间化妆换衣服,而沈砚则是端着碗筷进了厨房。
房间里。
许愿手里攥着一条刚拆封的黑丝,眉宇间凝着一抹肃然。
果然,小砚很不对劲!
这小子应该是在考虑找什么借口能合理的夜不归宿,所以才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吧?
许愿想着想着,眉头便不知不觉的皱了起来。
心里则是暗自下了决定,这么等着沈砚找借口跟自己说实在太被动了。
得主动出击,想个办法断了他的念头。
另一边,正在洗碗的沈砚同样一脸凝重之色——本来他昨晚都想好了该怎么说,他住的主卧虽然比较大,但处于背阳面,屋里会比较阴冷潮湿。
刚才吃早饭的时候,他准备假借'屋里太潮,身上起红疹'当做借口,提出去许愿房间暂住的请求。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抬头看许愿,就感觉她今天板着脸看起来格外严肃。
到了嘴边的话犹豫了好久,怎么都说不出口。
“唉!”
沈砚重重地叹了口气,把最后一个碗放回橱柜里,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马上就该去学校了。
等晚上回家吧,到时候再找个机会跟许愿提这件事。
许愿化好妆换好衣服的时候天都没亮,急匆匆就出了门,把沈砚送到了学校里。
高三的学生是这样的,睡到天亮是一种奢求。
目送着沈砚的背影转过拐角彻底消失,许愿微微叹了口气,趴在方向盘上思考着怎么防止沈砚夜不归宿的事。
心好累。
那个坏女人这会儿应该在被窝里呼呼大睡呢吧?
不知廉耻的东西,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崽,你休想把他从我身边夺走。
知道起大早送孩子多难受吗?
知道每天给孩子做饭,有多枯燥吗?
什么都没做过。
只想着不劳而获的坏东西,我呸呸呸!
许愿再抬头时,满脸的怨气。
一脚油门踩到底蹿了出去,这时候回家没必要了,她打算早点去诊所偷偷摸摸补一会儿觉。
“咳咳咳……”
正准备来提醒车子不要在学校门口停太久的高德鑫剧烈的咳了咳。
高德鑫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快要消失不见的车子,眼神突然有些哀怨。
感谢榜一家长送来的早餐——汽车尾气。
味道不错,很有生活了。
…
…
班级里。
沈砚刚坐下,王晓鸥便迫不及待地戳了戳他的胳膊。
“老沈,昨晚什么情况?”
沈砚微微偏头看向王晓鸥,发现好兄弟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鼻青脸肿,一时有些诧异:“你昨天没挨揍?”
闻言,王晓鸥愣了一下,道:“咋感觉你有点遗憾呢?”
沈砚坐正身体,表情忽然严肃了起来:“你想多了,怎么会?我们可是好兄弟。”
好吧。
确实有点遗憾。
毕竟好兄弟每次挨了揍都会装几天正常人。
“这还差不多…”王晓鸥满意的挑了挑眉,随即表情迅速耷拉了下来:“不过确实挨揍了,唉……”
起初只是她妈单方面殴打。
后来抡鸡毛掸子太累了,就把她爹也给喊过来一起揍,交替开火。
挨了十几分钟揍的王晓鸥只能把生存的希望寄托给被吵醒了的爷爷,却不料——
老登瞥了一眼,然后搬个小马扎边嗑瓜子边看戏。
单纯看戏也就算了,关键老登还在那阴阳怪气的点评上了。
“这一下轻了。”
“哦?这一皮带的角度有点儿意思。”
“嗯,不错,大孙女进步了,这次喊的挺惨,像那么回事。”
“你俩晚上没吃饱?这就累了?”
听完王晓鸥的控诉,沈砚嘴角不禁抽动了几下。
总觉得好兄弟能长这么大,多多少少是有点儿大气运在身上的。
闲聊间。
吴秋燕背着手走进了教室。
沈砚赶紧从桌斗里把书拿了出来,没来得及问好兄弟的问题,只能等晚些早自习下课再说了。
至于好兄弟……
咳,王晓鸥手忙脚乱找了半天,发现自己早上做完坏事太得意忘形了。
书包压根就没带来。
王晓鸥压低声音,满脸哀求的看着沈砚:“老沈,救命!”
“……”
沈砚无奈地瞥了一眼王晓鸥,随便递了本书过去。
人的母语其实是无语。
…
…
许愿到了诊所后,苦思冥想了一上午。
皇天不负有心人。
在午饭之前可算是想到该怎么守着沈砚,让他没办法夜不归宿了。
说干就干——
许愿抄起车钥匙就一脚油门杀回了家里。
忙活了足足一中午。
站在沈砚的房间门口,脸色泛红的许愿微微穿着粗气,鬓边的碎发贴着脸颊,身上的衬衫也紧紧贴着肌肤,透着几分朦胧的肉色。
“呼……”
看着自己的杰作,许愿满意的扬起了嘴角。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沈砚晚上回家后,刚一屁股坐上床,结果轰的一声床榻了的场景。
床坏了。
你晚上总得睡觉吧?
到时候我就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先关心一番好大儿拉进感情,再借此提出让他去自己房间里睡。
自己委屈一下,先在客厅沙发上睡觉。
就算他晚上想偷偷溜出去,也得顾忌一下会不会吵醒在客厅睡觉的自己吧?
可如果沈砚反将一军,说什么反正床坏了不如先出去睡一晚呢?
许愿已经提前想好了——
到时候她就说,你一个小孩子自己去外面我不放心,还是在家里睡吧。
“臭小子,我还拿捏不了你了……”
许愿喃喃自语道,嘴角扬起的愉悦是怎么都压不下去。
就是可惜这张床了。
算了,说到底也就是一张床而已,大不了等这件事过去了再给沈砚买一张好点的床。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想对付那个坏女人,就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她都蛊惑一个高中生去家里留宿了,能是个什么省油的灯?
捣鼓完这些,许愿在家里歇了会儿,走之前把满地的木屑打扫干净,挪动过的物品重新归位,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破绽,这才心满意足的出了门。
另一边,学校里。
从午休到下午第一堂课开始,沈砚就止不住的打喷嚏。
低下头。
沈砚微微皱了皱眉,思绪难平。
他总感觉怪怪的……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挺重要的东西。
但左眼皮又一直跳,这是有好事将要发生的预兆。
ヽ(ー_ー)ノ
我失去了一个东西,而且算是好事?
沈砚发散着思维,表情突然愣住,随即又笑了起来。
是错觉吧?
咳咳,总不能是失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