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死兆宣言所谓的纯化,大抵也是被天秤44手动驯服过后,自我保护的标签。
同类桀骜不驯的下场,它已经看到了。在天秤44手中,工具还是不要保留太多自我为好。
可惜,被唤灵曲冲昏头脑的终末篇章并不了解情势。它的刀刃直指天秤44灰蓝色的眼球,意图冲破破妄之瞳的凝滞,击伤对方的灵魂。它讨厌被莫名其妙的力量困住的感觉。
“哦?不想着逃跑,反而直冲我来了吗?”天秤44抬起下巴,轻蔑地拽起蔚蓝色的精神之丝,让终末篇章朝自己加速飞来。
面对折叠时空中连残影都被省去的不明飞行物体,她终于是收起了所有迟疑,展现出一位理律代行者应有的强势。
“历史记录的消除,难道将你的痛苦与创伤也一并消除了吗?很好,那就让我再教你一次,以身入局的痛苦,到底为何物。那是旁观的智者无法理解的苦难践行。”
当终末篇章带着破局的决心,闯入天秤44的领域时,它径直穿过了对方虚影化的身躯,没有受到任何法则与权能的阻碍。
按照常理,它也应该不会被普通的规则约束。所以,它并没有把这个现象当作一回事,想着即便是虚影,只要被它穿过,依然可以锁定本体,造成真实伤害。
可它不知道的是,天秤44早已将领域之内一切事件的结果安置于过程之前。
这样一来,当终末篇章穿越天秤44虚影的,便会直接对过程进行结算,无法发动灵魂锁定的效果。终末篇章打断过程,锁定结果的效果,也会因为永远无法触碰到真实的结果,对穿过天秤44虚影的过程进行无限次矫正。
重复谬误,将误差当作正确数据填入,那么终末篇章永远得不到正确的结果。
于是乎,银白色的匕首一次又一次穿过虚影。感受到对方灵魂的气息愈发逼近,便打算重复锁定灵魂的操作,过程越来越短,速度也越来越快。
动用终焉碎屑的力量,无限逼近着天秤44的灵魂,过程也被精简到离开虚影的一瞬,就能再次回到闯入的时刻,无限逼近于零。这是它想要的结果。
可当它察觉到,无限逼近灵魂的核心,探查出的结果仍然是一个完整的虚影时,它产生了些许迟疑。
被唤灵曲唤醒些许灵智的它拥有智慧,但不高,不足以识破天秤44设下的无限迭代之环。
它只能凭借着想要打破禁锢的本能,顺从着那根精神之丝的力道,刺向要害。
随着它的速度逼近这片折叠时空的极限,过程也缩减至低于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终末篇章追上了自己的尾巴。
当刀刃扎入存储着大量终焉之力的刀柄,整个世界的黑色都汹涌起来。天秤44脑海里闪过电闪雷鸣的画面,那是来自已毁灭世界的残骸,被逸散的终焉之力一把从星域中抹去时的轰鸣。
如同淤泥一般的下层空间,顿时化作了风暴丛生的黑色海洋。早已因为食物不足而沉眠的黑潮,又再一次从黑暗中苏醒,嗅着上层空间中那些干净美味的生命气息,纷纷化作雨后的春笋,极力延伸自己丑陋干枯的身躯,只为接近那些生命的甘霖。
此刻,原本如同银镜一般的纯白天空(世界晶核所处的上层空间),感知到突然增大的域势差,由死兆宣言的接触点开始,铺展开一层层蛛网状的灵能波纹。
原本密布于折叠时空中,用作支架的灵能纤网不断分解,化作淡粉色的世界精粹,粘附到上层空间的下方。
随着世界晶核发出巩固世界壁垒的信号,零散的粉末冻结成大块大块的冰晶。柔软的天空也逐渐凝固成一面无法穿透的银镜。
它映照着下方凶残的黑色海洋,也极力将自己切割出这片即将毁灭的时空。
因为终焉之力的终结效果,死去世界中复苏的黑潮,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希望的世界越飘越高,越飞越远。它们求生的努力,终是成为了无用功。
由愚者的践行引发的连环效应,也是让天秤44成功阻止了复苏的旧世界对新世界的侵蚀。用的,还是终末篇章内存储的终焉之力。
而终末篇章本身,即便核心被自己捣毁,依然在无止尽的循环中不断前进,寻找着永远无法接触的结果。这就是天秤44所描绘的以身入局的痛苦。
若是不执拗于得不到的结果,它本不会遭此苦难。
另一边,死兆宣言的待遇就要好了很多。它只是被天秤44凝固在了一个将死的状态。若能悔改,天秤44依然会给予它扳正自我的机会。若不能,这维系着静止状态的弦,随时都会崩断,令死兆宣言化作尘埃。
折叠时空已经完全凝固,在这里,天秤44重新稳定了NC-777的未来。无论它们想要耍什么花招,旧世界已经被完全遗弃。无论这里遭遇何种变故,都已经无法影响独立的新世界。它们再也不可能融合,天秤44担心的碰撞也不会发生。
虽然因为这次变故,在那银镜之中,失去旧世界灵能供给的新世界,恐怕只能成为一个世界意志崩坏,世界法则紊乱,代理世界神提亚777缺席的末法之世。弱小的文明只能在黑暗中报团取暖,世界本身的上限也会被切割出去的世界晶核锁死。
但有降临日系统辅助,一切虚拟世界中的难题都不算问题。更加重要的是,因为这次变故,NC-777与不存在于现实中的778主世界的距离更近了。X更有可能通过降临日系统肉身穿越到这里,拿回本该属于她的力量。这样,计划距离母上大人想要的结果,就更进一步。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发展。些许变故,不过是把一些靠后的章节前挪了几页,不影响整体的阅读顺序。
但在这万物欣欣向荣的凝固时空中,仍有一人不肯妥协。
白用尽全力抵抗着起源之力对灵魂的压制。微微颤动的双眸,诉说着她的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