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是一个能抓住一切时机的男人。

趁着凡妮莎必须得跟塞斯汇报情况的间隙,凯恩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跑路闪人。

他一路狂奔,都不带回头。

一直到回到房间,将门反锁,这才敢大口呼吸。

凯恩全身瘫软,贴靠在大门前,湿漉漉的金发黏连在额头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池水混淆而成的水珠,顺着鬓角下滑,宛若沉重的铅石,不断的‘滴答’坠落于地板上。

“差,差点就以为命都要没了。”

本来被前未婚妻当场开盒,就给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强烈的冲击。

结果还没等这冲击被抚平,紧接到来的就堪称大道破灭的四女混战。

那场面,丝毫不比恩雅把他给囚禁在地下室带来的冲击差。

“我最近是不是命里犯女人啊,怎么感觉最近总在女人身上栽跟头。”

凯恩揪痛的捏了捏眉心。

从恩雅到塔莉娅,再到刚刚的凡妮莎,甚至就连想刺杀他的黑袍人也是女的......回过头来细品,就会发现越是明显。

而这也是最让凯恩搞不懂的。

他就是个炮灰恶少,又不是主角,跟女人纠缠不清的待遇可是主角才该有的模板。

搞不懂,完全搞不懂。

这一切一定都是命运石之门的错。

“跑路吧。”

凯恩思索再三,抬起泛着潮红的脸颊如此说道。

如果只是塔莉娅那个活宝,他稍微出卖出卖色相,总能想办法糊弄过去。

可现在不仅恩雅追杀了过来,又再加了一个凡妮莎,以及根本不晓得身份的黑袍人.......

额的亲娘嘞,刚才那场面再来一次,他是真的得玩完。

凯恩不再犹豫,立刻起身换掉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找出一件干净的换上。

如今洛哈林的灾难上头已经知道并做出的安排。

恩雅的安全姑且也算是得到了确认。

至于塔莉娅.....就当坤儿是个梦吧。

凯恩已经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

眼下唯一不确定的,也就只有凡妮莎。

凯恩用清洁魔法清洁着身上的污垢,脑海中浮现出圣光的两团,哦不,是凡妮莎的身影。

就像先前说的那样,在瘟疫魔村洛哈林剧情期间,凡妮莎并没有参与其中,作为王国的继承人,在该剧情时期,她已经正式获得了下任国王继承人的身份,她在王都学习如何成为合格的一国女王。

凡妮莎如今会出现,难道是因为剧情发生时间被提前的缘故?

毕竟这个时候的凡妮莎也只能算是下任国王候补,距离一国女王八字还没一撇。

可就算她这个时候很闲,又为什么偏偏是来这里?

总能是为了接他一起回王都吧?

“哈,哈哈,怎么可能,她可是很讨厌我的,怎么可能还特意来接我回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凯恩站在落地镜前,双手叉腰,仰天狂笑。

但很快,渐渐的,渐渐的......镜中金发少年的笑声逐渐变小,直至消失,视网膜内倒映出恍若隔世的惊恐。

特意过来接他......也不是没可能啊!

凯恩也想否认自己这个大胆的猜想。

但是他根本找不到别的合理解释。

而且说来可笑,刚刚在浴池内,她甚至一度在凡妮莎上感觉到了和恩雅相近的类似气质......凯恩很想说服是自己多心了。

可有恩雅是个病娇在前,他根本说服不了自己。

“姑且就当她和恩雅是一类人,以后尽量,不,没有尽量,是绝对要避开。”

凯恩暴躁的搓了搓半干湿的头发,下定了决心。

......

——叮~叮~叮~

五点的钟声敲响。

清冷的残月西沉。

铅墨色的夜空退去羞涩。

初升的晨曦,在悄然间洒满了贵族宅邸。

洛哈林位于王国的尽头,清晨到来的要相对更早一些。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凯恩就穿戴整齐。

眼下也没时间去跟大姨塞斯告别,他就给留了一份信。

一切准备就绪。

凯恩打开了窗户。

自由的空气迎面扑鼻而来。

他向着自由迈出了充满纪念意义的第一步。

——咚咚咚

可房门却是这时突兀的被敲响。

同时传进来的还有凡妮莎那清冷声音:

“你在吗?”

“?!”

凯恩一个哆嗦,下意识就收回了本都探出窗外的脚。

双脚仿佛被黏在了地板上,不管他想要如何挪动,都很难再踏出一步。

他呼吸急促间,薄薄的雾气笼罩在落地窗的外面,房屋内壁和凯恩的脸上都挂满了密密麻麻的水珠,整个房间都呈现出潮湿的气息。

造成这样的效果是因为房间内外的气温不同,而变成如此现状的源头,则是来自伟大的无产阶级主义战士凯恩。

“你在吗?”

——随着少女清冷如冰的几个字再一落下,凯恩可以明显感觉到身体的体温正在迅速攀升,砰砰狂跳的心脏,在耳边跳动声越发清晰。

“你睡了?”

凯恩迟迟没有回应,门后的凡妮莎再次询问。

睡了,必须得是睡了,不睡也得是睡了。

凯恩瞪大眼珠子,双手死死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看来是还没醒......”

听到门外传来凡妮莎确信的声音。

凯恩绷起的双肩这才放松。

但是下一秒,他就又被咔嚓咔嚓响起的开门声,心脏给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人还睡着,悄悄离去(×)

人还睡着,备用钥匙开门摸进来(√)

凯恩立刻想要跳窗,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拍。

凡妮莎已经开门进来。

同脚已经迈出窗户到一半的凯恩目光相撞。

大眼瞪小眼间。

诡异的沉默声震耳欲聋。

直到凡妮莎清澈的眼瞳快速将凯恩上下一打量,她开口道:

“你已经醒来了?”

“嗯,对。”

“你不应我,是没听到我叫你?”

“嗯,对。”

“你把脚伸到床外是打算逃走吗?”

“嗯,对,啊啊,不对不对不对。”

凯恩回过神来,赶紧同时挥手加摇头。

但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来了。

“原来是要逃跑啊......”

凡妮莎半阖双眸,幽幽拖长语调。

她难以判断悲喜的俏脸,让人很难轻易判断她这句话所蕴含有的真意。

但如今被发现的现今,凯恩还是得尽量做着补救:

“我,我看外面空气不错,就打开船户给屋里兜兜风。”

凡妮莎眨眨眼,像是确认他的话语,探头看了看窗外。

然后窗外正在给花池施肥的园丁就映入眼帘。

纯天然无公害的化肥。

那滋味老酸爽了。

凯恩老尴尬了。

对于这样的未婚夫,凡妮莎自是要夫唱妇随,给予他肯定:

“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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