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能打得过我再说吧!”陆晴天身后,狼妖正拿他锋利的狼爪剔牙。
刚刚他才把这小子胖揍了一顿,好说歹说才让他相信自己是陪着少东家来救他那老大的。
要不是见他是许之的后辈,又看在许之是少东家姘头的份上,他才不会费口舌解释,大概率直接杀了了事。
别看他跟虎妖一天到晚插科打诨的在关青手下扮演哼哈二将,这两位在妖界可确实是凶名赫赫,往前数几十年镇妖司谁听了他俩的名头不发抖的。
也就是现在在关青手底下平和日子过惯了,好久没有在镇妖司面前露过手了才会让这小子一点尊敬都没有的。
“轰!”
爆炸声从废墟中心传来,气浪掀得陆晴天额前刘海向后甩去。
“怎么回事?!是那些人吗!?”陆晴天快步翻越半截碎墙,潜进碎石堆里隐藏起来。
他说的那些人自然是夜枭手下的执行部特工们,在开始封亦的处决行动之前他可没少跟那些打扮成校工模样的家伙们交火。
如果是那些人来捣乱,陆晴天不介意现在就申请重火力支援。
“看清楚咯,那可不是什么别人,是你们镇妖司的人。”狼妖抱着双臂站在他身后:“啧啧啧,朝自己人开火,你们镇妖司真够可以的。”
“朱宁这家伙!”陆晴天抬枪瞄准,瞄准镜中的红点死死贴在朱宁眉心。
这个朱宁一直跟许之不大对付,从派系上来说,他是秦老的徒弟,是隶属于秦老那帮老资历镇妖使的马前卒,就连昨晚在会议上挑衅叶恣也是秦老授意的。
那帮人仗着自己是老资历,平日里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样子,不光是在镇妖司里横行霸道,甚至不把规章制度放在眼里。
许之当上镇妖司之前,临安镇妖司最年轻的镇妖使是朱宁,可是就凭他?一个当上镇妖使之前带队执行任务次数不超过五次的家伙,凭什么能升任镇妖使?
要知道镇妖司内部晋升规则很简单也很明确,镇妖吏要升任镇妖使起码要带队执行30次镇妖任务才能获得晋升机会!
可就因为他是秦老的徒弟!
当时的叶恣刚来临安任职,没有自己的班底根本压不住这帮倚老卖老的老资历,只能任由他搞出这种事情。
直到许之当上镇妖使,叶恣才有资本压制这帮老家伙。
这家伙对许之有意见是正常的,可是就算有意见也不能直接对着自己人开火吧?
内部斗争在怎么凶也只是内部斗争,在外人面前大家都还是同僚,是自己人。
对自己人动手!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能让他被玄门议会审判了!可是到最后这件事大概还是会被秦老以战场混乱的理由搪塞过去。
“你开枪的话,可就是叛徒了……”狼妖忽然按下他的枪管。
“可是……”陆晴天的嘟囔声被狼妖弹他脑瓜崩的动作打断。
“老实待着,我家少东家会处理的。”狼妖的尾音卷入气流中,在抬眼时已然消失不见。
……
废墟中碎石尘埃四起,碎石簌簌落下,倒塌的楼板搭成密闭空间,隔绝了外界一切声响与光亮。
少女飞快扒开瓦砾,漏出许之那张沾满灰尘的脸。
“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能让人省点心……”
少女捧着许之的脸颊,他双眼紧闭,嘴唇发白像是在做噩梦一般。
“乖,已经结束了……”少女没忍住摸了摸他被雨水浸湿的碎发,像是在抚摸一条安眠的大型犬。
三十秒前,还在雨水中昏迷的他忽然睁开双眼,眸子中闪烁着不明所以的光彩。
在少女还没来得及惊讶时,他就已经反手将少女抱在怀中。
下一秒,就是天旋地转,高爆榴弹近距离爆炸产生的气浪已然将两人轰飞进只剩半截的图书馆中。
少女只来得及在许之身后凝结出一层薄冰抵挡破片和高温,可是那些灼热的火苗依旧从冰层缝隙中钻进来,灼烤着许之的脊背。
如果不是在千钧一发之际许之将她护在怀里,那些朱砂火焰所灼烤的就该是她了。
“你逞什么能呢?”那张发青的脸颊让少女又气又心疼。
即便怕火,即便全身鳞片已经被煞气分解的七七八八,至少需要七十二小时来恢复,可是那种程度的榴弹和朱砂火也只能让少女疼一会儿而已。
回答是一片沉默,许之已然失去了所有能够回应的能力,他体内本来已经趋于稳定的煞气在爆炸之后逐渐再次开始躁动。
他大部分血液都在与封亦的战斗中被蒸发掉,现存的血液根本无法镇压住再次躁动的煞气,更何况他现在已经失去了意识。
这让那些躁动的煞气失去引导,像野兽般冲进四肢百骸,它们在噬主!
这比之前煞气失控外泄更加危险!
“少东家!”紫色电光炸裂,狼妖与虎妖拨开碎石。
少女怀抱着许之,只是轻柔的擦拭他脸上的灰尘。
“少东家你没事吧?”狼妖看见许之那张发青的脸,他之前也与不少煞气缠身的人打过交道,这种情况他再明白不过了。
煞气正在侵蚀这小子的心脉,不出半小时他就会因为心力衰竭而死。
“外面什么情况?”少女没有回头,语气冷的像极地万古不化的坚冰。
“这小子煞气攻心,已经没救了,我们得快点撤……”
“我说!”少女忽然回头,竖瞳中琥珀金如溶解的金珀般缓缓流动:“外面什么情况?!”
“镇妖司的增援到了!”虎妖连忙按下狼妖的头,豆大的汗珠从绒毛中渗出:“他们正在朝这里推进。”
不知为何,这一秒中少女给他带来的压迫感竟然丝毫不输关青!
“也就是说刚刚的榴弹是他们打的了?”少女擦拭干净许之脸庞上最后一抹灰尘:“拦住他们。”
“接下来,我不希望有任何人踏入图书馆废墟,听明白了吗?”
“是!”
二妖的尾音伴随忽然炸响的紫色电光消失,火光从楼板缝隙中探进来,照亮了少女半张脸颊。
许瞎子啊许瞎子,你真是个麻烦鬼……
少女将许之轻轻放在一块相对平整的地上。
可是谁让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呢?
她缓缓解开旗袍衣襟上的盘扣,橙黄的火光照在她锁骨处,竟将那细密冰冷的鳞片照得有些温暖。
“这下你可欠我一个大人情了……”
秦风铃那女人说过,或许之前那玉佩确实可以挡煞,但此时那玉佩里的东西早已转移到了少女身上。
少女不知道那玉佩里到底有什么,但是她知道,此时能替代玉佩抚平许之体内躁动煞气的,是她自己。
他体内煞气太多太重,不像顾夕颜那样简简单单就可以解决,眼下能保她命的办法,也许就只有这一个了……
衣物褪去,冰凉鳞片触碰温热,檀口微张,蛇信擦上泛着青紫的皮肤。
这下亏大了……
少女如此想着,脸颊鳞片缓缓蹭上许之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