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的尽头是一处凉亭，这里是整个瑶池圣地的最高点，高度早已超过云海，四周除却一望无际的仙家薄雾外，便再无其他。
亭下正端坐着一位白衣仙子，回荡于整个神女峰的袅袅仙音，正是经由她的素手弹出。
慕晴雪纤指在玉凰琴的弦上拨动着，目光却又不自觉看向石桌另一边的画册，古井无波的美眸虽还是如同幽潭静水，但若是熟悉的人在此，便能发现她的心已经乱了。
琴声骤停，仙子随手收起古琴，终究还是又拿起了那本模样画哨的画册。
不必将其翻开，封面上红衣少女将雪衣女子抵至墙角的画面，便已映入眼帘，而二者的那两处嫣红，更是早已吻在一起。
仙子指尖不住的抚向自己不点而朱的红唇，白嫩指尖轻抚唇瓣，指腹处则是细细感受着那份柔软——是这里吗？
与苏苒苒这种青涩的少女不同，仙子的身材明显更好，雪色天鹅颈下，高耸的胸脯被包裹在素色衣裙中，纤细腰肢盈盈一握，与丰庾饱满的臀部形成鲜明对比。
然而即使身段如此丰盈窈窕，慕晴雪身上却没有一丝妖娆妩媚，反而更显圣洁纯粹。
见自己思索得不出结果，她放下素手，旋即便又有一宫装美人出现在在石桌对面。
夜未央本来还在房间倚着自己的贵妃榻，一边吃着灵果，一边翻看轻小说。
可一转眼，她竟已连人带榻出现在神女峰，心中震撼莫名的她刚准备调转周身灵力，就已经感受到了身旁慕晴雪的气息，只得赶忙正身坐好。
“不知师祖今日唤未央来，所为何事？”
先声询问的同时，夜未央的内心也早已活络起来，虽说作为当代瑶池之主，她和慕晴雪这位祖师关系还算不错。
但那也仅限于晚辈对长辈的问候，以前可从来都只有她来拜访慕晴雪的份，这次直接把人传送上来是什么鬼？
慕晴雪没有第一时间回话，只是将那本画册递予她身前：
“可认识此物？”
夜未央接过一看，面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这不是“桃花酥酥”的作品吗？师祖她老人家还看这个？
夜未央先前都以为是不是魔族再度大军压境，又或者是一代妖祖横空出世，结果你现在告诉她，师祖唤她来就只是为了一册百合本本！
斟酌片刻后，夜未央终究还是顶不住压力，试探性开口道：
“…确实认识，这种画册如今在整个修真界都相当有名，在宗门内的流传也很广泛，师祖是想让我管控一下吗？”
其实说句实话，夜未央本人是不太想管的，作为瑶池历代最不正经的宗主之一，她对于这种门内弟子玩百合的行为非但不排斥，反而还有点支持。
这其中夜未央自己性取向不正常占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原因，则是她不想看自家小白菜们被臭男人拱，还不内部消化呢。
反正瑶池是宗门，又不是家族，不需要传宗接代，而且就算需要又如何，这都修真世界了，搞个感天而孕不是很正常？
但如果是慕晴雪这位师祖亲自出面的话，夜未央还是要忍痛管一下的，虽然她内心还是觉得贴贴才是好文明。
慕晴雪见她会错自己的意思，美眸低垂间，只得再度开口：
“不…多余的管控没有必要，我辈修行者追求的本就是天人合一，道法自然，我只是在今日看到这画册时，感受到了一丝心境松动的迹象……”
“咳咳咳！”
她话音刚落，夜未央就差点失去表情管理。
娇艳的红唇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微微张开，包裹在大红色宫装长裙下的身子，也跟着一颤一颤的，媚而不俗。
但很可惜看见这一幕的是慕晴雪，仙子只是轻泯杯中茶水，眼中没有半分波澜。
这倒也怪不得夜未央如此震惊，慕晴雪是什么人，那可是从上古时期就压的整个九天十地抬不起头的“真仙”，直到现在也从无败绩。
虽说从境界上，酒剑仙和武后这类绝代天骄和慕晴雪都处于同一境界，但这几个“伪仙”绑在一起也只有被单手吊打的份啊！
结果你现在说师祖还有破境的可能，还不到实力的巅峰，这到底要闹哪样啊，单手打穿整个九天十地吗？
“那个……师祖你让我先缓一下。”
夜未央轻手抚向自己的高耸处，待心境平复下来，才再度开口：
“所以，对于心境松动的原因，师祖你有头绪吗？或者说一下感受也行。”
慕晴雪再度颦眉，微微沉默片刻后，她却是摇了摇头，那一头乌黑如瀑的青丝也随之在香肩处晃动，却依旧难掩其仙姿佚貌。
“我不知道…只是在看见这本画册时，心跳会有些加快，太上忘情诀的运转也更加自然，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慌乱，羞涩，又或者只是一丝莫名的悸动？
仙子并不知该如何去形容那种感觉，她只是知道这些情绪的名字，却不知具体是何感受。
十绝体之一的上清无垢体，让她的心境天生空明通透，而对于这样一个心无杂念的人来说，修练太上忘情诀的前八层自然进步神速。
但相对应的，练就最后一层“红尘练心”的难度也会呈几何倍数提升。
记忆中，自她达到第八层已过九千余年，但至今为止，慕晴雪也没能理解最后那一句“入红尘，出红尘”是什么意思。
直到今日这本画册的出现…
“嗯…如果是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我认为入红尘的意思，无非就是让师祖你先体会这份感受。”
“而再结合这本画册的主题，师徒禁忌和百合之恋无疑是最有效的探究方向。”
“具体应当如何？”
慕晴雪知道自己不懂七情六欲，而如果“红尘练心”的最后一步是和人的情感有关，那夜未央的建议无疑更具有参考价值。
“相同主题的画册还要继续观看，但更重要的是，要找一个合适的人选来帮师祖您练心，而放眼整个九天十地，符合师徒百合条件的好像也只有一人。”
“苒苒吗……”
慕晴雪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脑海中回忆起那位和书中少女一样穿红衣的徒弟，却无人知仙子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