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拎着装着烤串的袋子走出商业街,这是我给时雨带的礼物,再经过这一条街道,就到家了。

街上虽然行人比较少,但是这里的路灯可比刚刚那条小巷里的路灯亮多了。

这给了我一点安全感。

口袋里的手机开始振动,时雨是这样的,如果我在她发出第一条催促的信息之前还没回家的话,第二条和第三条还有在这之后的无数条就会以递减的时间间隔发过来。

我刚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迎面就走来一个人撞到我的肩膀。

谁啊这么不长眼。

我回头望过去,他,哦不,从胸前的鼓起来看,她应该是女孩子。

接近我的身高,一身黑衣,脸被口罩还有鸭舌帽盖住,只有黑色的马尾在晚风中飘动。

这人怎么穿得这么古怪,我刚想瞪她一眼,没想到她也转过来面对着我,像是早就预料到我会转过头来看着她。

我们就这样相隔几步对视着,我能感觉到她的视线从口罩与帽沿的缝隙射过来。

这种粘腻的视线,就像是全身被舔舐了一样,好难受。

心中升起恶寒。

口袋中的手机又开始振动,时雨又开始催促我了,为了不让我的通讯软件变成99+,我最好还是赶快回家。

我转过身,向家里走过去。

面前小区的大门突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时雨?这大晚上的她怎么出来了。

时雨惊讶地看着我我,瞳孔收缩,指着我的身后。

“时云!快蹲下!”

她焦急的声音与我背后的脚步声一同传来。

刚刚我还在被跟踪狂追逐,一听到时雨的焦急的警告,我下意识蹲下身子,手撑在地上。

“呼——”

破空之声在头顶响起。

我抬头望去,一手臂从我头上划过,修长的手指紧紧握着一个针筒,大拇指搭在活塞上面蓄势待发。

针尖若隐若现,停留在我刚刚站的位置。

“呜哦啊啊啊啊啊啊?”

我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如果刚刚时雨没有提醒我,我可能就被针筒扎到后颈了。

我感到一阵后怕。

这人是要干什么,报复社会吗,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敢和您对视了。

她眼见没有得手,一步步朝我走过来。

有节奏的脚步声,就像是审判的钟声敲击在我的心脏。

扑通扑通的心跳,心脏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一样,我的身体已经因为恐惧而无法动弹,双腿已经软到没有知觉一般,一点回应都没有。

甚至说不出话。

偏偏这个时候大街上的行人又不知道去哪了,只有我和时雨。

对了,时雨会怎么办,时雨难道会被她........

她走到我的面前。

我此时能做的最大的抵抗就是举起双手,她弯下腰,用身子挤开我的双手。

我的双手根本使不上力气,根本推不开她。

她一只手揪住我的衣领,吓得我一激灵。

她缓缓靠近我。

我瞪大了眼睛,一边看着她的脸,一边看着悬于我的头之上的那只手里紧紧握着的针筒。

里面的药液在摇晃。

紧张到忘记了呼吸,针筒会在什么时候扎在我的身上?会有什么后果,她到底是谁,会有多痛?

我最害怕的还是,在这之后,坐在轮椅上的时雨会被她怎么办。

很可笑对吧,在这种时候,我竟然最担心别人。

谁叫我,就是这么爱时雨。

我已经能看到隐隐约约的针头了,针尖在夜空的背景下闪闪发光。

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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