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银雪撑起七七四十九面冰盾,将云木休裹成球。高速坠落中,坑底茂密的黑色枯木被砸出一道深孔。
黑木如桂,只是光秃秃的没有叶子,同时无比黝黑。
蓝黑相交,碎冰与碎木堆中,云木休艰难爬起,浑身像是一夜被榨取八次般虚弱,条条根骨隐隐作痛。
“木头!”昙银雪紧随其后,语气中带着焦急。
“放心,多亏有你,没死。”他坐起,拍了拍身上碎屑。“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招的,快和我讲讲!”
“哼!从某人不自量力,做什么纣王那晚,要不是我......”说着说着,她脑海闪过画面,从后背拥抱他的画面,顿时小脸微红,话锋一转。
“快点,离黑木远些!”
云木休忍着疼痛站起身,踏出黑木堆。仔细一瞧,这黑木竟与入宗当天发放的测试树枝有几分相似。
“银雪,这些树枝有何特殊?你为什么会如此排斥它们?莫不是...”
“我能感觉,她们有一股可怕的气息,会吞噬我的道行,和你的寿元。”昙银雪解释着,贴到他身后,警惕的打量着周围黑木。
“会不会是你的错觉?你看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云木休抬起双臂,上下检查一番,身上一块肉都没少,就是有些许皮外伤。
她不语,可小脸渐渐鼓起。
他察觉不对,迅速改口,“你说得对,这些黑木头疙瘩又黑又丑,一看就不是啥好东西!”
她微笑,脸颊鼓包渐渐消。
云木休长舒一口气,看来她也是到了需要他人认可的年纪...
“好一个小鬼~敢说本座不是东西!!!”虚空中传来一道妖娆做作的声音,尖锐妩媚,充斥在二人周围。
昙银雪掌心雪花印记再度亮起,只是这一次却有些发虚。坠崖消耗不少。
“快跑!”他呼喊一声,撒腿就跑,借助雪花印记的微弱光芒,窜进黑木间缝隙。
俗话说得好,好奇心害死猫。
甭管对方是何存在,先远离微妙,毕竟自己现在手无柴刀。
“呼啦呼啦——”
一根根黑木在视野内左右略过,她白光如雪,他身手敏捷,一少年一萝莉穿梭在小树林间,
不时传来她娇脆的叫喊声:
“木头~你慢点!”喘息...
“我好累~”喘息...
“先让我进去!”喘息...
刚刚透支灵力施展重重护盾的昙银雪,此刻很是虚弱,虽然飘于空中,可喘息...声不停止,
回荡在漆黑幽暗的树林内。
她只想先回花苞里休息...但他却像不知疲惫的牛犊,只顾冲锋,一味的冲冲冲......
“先忍住银雪,马上就好了...”
“只要我们冲出这片小树林...”
修仙修仙,人命祭天。吾等蝼蚁,何来脾气?对方开口就是本座长、本座短,云木休明白,这回是真碰上什么老妖怪。
只有跑,才有一线生机。只是半响
“哐当——”
少年头撞石头墙,萝莉扑在他背上,传来一阵清凉,雪白的小脸挤成包子状,完蛋,完蛋......
“桀桀桀桀桀——”神秘女声从后背飘来,笑的无比放荡,“跑啊,怎么不跑了,小鬼~”
云木休回头,魅声依旧,却看不见任何活物,黑暗延绵没有尽头。
仔细一想,这是坑底,还能跑到哪里去?这下面十分有八都是黑漆漆的黑木。听对方这语气,怕是戏耍过不少猎物。
“银雪,你先朵起来,”他提醒道“我们二人必须活一个,否则...”
“我知道,木头”昙银雪早早就回到了系统空间,云木休这才放松了不少,差点就忘记,自己虽是弱鸡,总归有个系统。
只要他和昙花不双双毙命就行。
于是瞬间有了底气,八岁的口里飘出二十八岁的语气,他背靠石墙,对着前方黑暗拱手行礼道:
“前辈~晚辈云木休,幽昙谷新来守林人,误入宝地!绝无恶意,还请前辈现身一见~”
言罢,黑暗中忽然想起一阵嬉笑声。
“哟哟哟~小鬼怎么突然开窍了?”声音响起的同时,小树林所有黑木同时活了过来。在黑暗中扭曲变形,化为一根根触手虚影......
“本座最喜欢脑袋灵光的血食,甜甜的,好吃~”
“!”云木休顿感脑壳冰凉,对方给出一个最令人绝望的答案。
“前辈......”
“唰——”
他还想再垂死挣扎一下,无数条触手瞬间扎来,是个没法沟通的主。
黑暗中一滴微弱蓝光亮起,蓝色冰盾屹立,挡在触手与少年中间。
“木头,别和他废话,打她!”昙银雪的喊话,这娃!真是一点都不像他,自己除了力气大些,就是一个凡人好吗?
他双手握拳,摆开一个咏春格斗架,
“木头,你干嘛~”
昙银雪焦急地喊,“我是让你打她!”咔嚓一声,冰盾上被触手扎出一道蜘网裂纹,
“嘿~”
云木休挪步上前,瞄准中线,狠狠推出一记寸拳。
谁想刚刚还干脆如干脆面的黑木树枝,此刻安如磐石......强大力道反而震的他拳头快要骨折。
“有趣有趣,小小蝼蚁,也敢对本座哈气,”黑色触手旋即发力,冰盾应声而碎,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是第二个,敢对本座不敬的小鬼!”
第二个...叶竹影昏迷的小脸在云木休脑海闪过“是你!是你让小影姐昏迷在天坑边缘!”
原来昙银雪一直提防的,是这黑不溜秋的东西。
心里如此想,云木休却不敢说出来,她现在似乎还有心情和自己废话,万一彻底激怒了她,定会被她无数触手狠狠鞭挞。
纵使自己能靠系统复活,可若无法逃离天坑,也不过是无尽再生的自助餐罢了。
“这当中肯定有误会,前辈!小影姐是最崇拜强者的,她这是仰慕您的传说,想一睹真容!”
云木休睁着眼睛说瞎话。
“哦~是吗?”
一道曼妙的黑色虚影于触手中缓缓走出,踏着猫步,犹如巴黎时装周维密秀,
看不清真容,或者说根本就没有真容。却凹凸有致,腿可夹纸.....
触手如裙摆垂落,尖尖偶尔调皮弯起,勾人心魄,她用危险的语气说道:
“你说她仰慕我...”一张空洞黑脸上前,目露青光,飘来桂木香味。
“可她却对着这深坑警告说:不管吾等是何方妖魔,早晚让青木宗平了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