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愚者的口舌混淆了确切的消息,却无法更改无名之人的心之所向。
好戏,开场!
“天外的无名客?我们脚底下是一个球。”
奥列格身上还缠着绷带,之前受的伤已经危及性命,能恢复的如此之快,全靠娜塔莎的医术撑着。
下层区,这里什么都缺。
奥列格口中复述着瓦尔特带来的消息,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在嗡嗡作响,这些东西曾经或许有些了解,但如今,还能了解这些消息的几乎全是城中贵族。
但又有哪个贵族愿意来下层区呢?
“奥列格先生,不仅对我刚刚提的交易是什么看法?”
瓦尔特给了奥列格消化信息的时间,只是坐在他对面的中年男人神情纠结,他看着瓦尔特和三月七,踌躇着拿不定主意。
“杨叔,这位大叔真的是地火首领吗?这种好事,是我就直接答应下来了。”
三月七压低声音,悄悄在瓦尔特耳边说道。
瓦尔特哭笑不得的看了她一眼,只有无知的孩童才会相信天上会掉馅儿饼的幸运事。
成长到奥列格这个年纪,或心酸,或幸运,或痛苦的事情大都经历过了,轻易相信别人的善意,那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不用担心,奥列格首领,为表诚意,我可以先将三分之一的药品赠与你。”
下层区的情况瓦尔特也看到了,物资和药品极度短缺,甚至连生存空间都在被裂界一步一步挤压,已然到了物资穷尽的地步。
“这……”
“呼,感谢您的慷慨,瓦尔特先生,只是你口中星核的事情,我从未听闻过。”
奥列格叹了口气,甭管别人现在抱着什么样的目的,他们现阶段的目标是努力活下去。
“哦?连一丝消息都不曾听闻过吗?”
瓦尔特有些惊讶,但也算不上失望,毕竟在来之前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那奥列格先生与我们讲讲下层区的事情吧,这些药品就当做报酬。”
奥列格皱起眉,这些药品他连见都没见过,效果更是好的吓人,之前有一位已经看着不行了的病人,在一粒药的作用下,居然慢慢的恢复了平稳的心跳。
简直骇人听闻,若非亲眼看见这堪称奇迹的一幕,奥列格断然不会相信他们是来自天外,甚至抱有善意的客人。
“这,瓦尔特先生,受之有愧,放心,只要是您想知道的,我肯定知而不言。”
奥列格言语中有几分试探,见瓦尔特确实对下层区一无所知之后,他也慢慢放开了话匣子。
见此,瓦尔特松了口气,他又不是年轻人,怎么可能会被轻易套话,都是他故意露出的破绽,相必那位奥列格先生也有所察觉。
正是因此,他的态度才会更加亲和。
三月七乖巧的坐在旁边,虽然脑袋空空的根本留不下一句话,但比起无聊,她更受不了下层区那些流浪者异样的目光。
“哦?裂界的侵蚀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吗?”
瓦尔特想起他们从大矿区一路走来的情景,确实没见过多少人,原来都是去抗击突然扩张的裂界去了。
“嗯,若非我已负伤,肯定不会在这里与您闲聊。”
奥列格看上去更加苍老了几分,原本挺直的腰脊也慢慢弯曲下来,地火的人员在慢慢减少,只靠娜塔莎一位医生,根本救不过来。
“恰逢其会,也许转机就在于此呢。”
罢了,他们若是不出手,这里恐怕会死伤惨重。
“您,愿意帮助我们抵抗那些怪物吗?”
奥列格感觉自己脑袋很晕,幸福来的太快,现实就跟做梦一样。
“嗯,既然事态紧急,那我们也就不在这里闲聊了。”
“三月,你就留在这里照顾收集情报,我去他们所指的地方看看情况。”
瓦尔特一锤定音,三月七点了点头,如果真碰见大规模的遭遇战,她这个用弓箭的,怕是只能起到一点拖延的作用。
今天又是羡慕杨叔可以玩黑洞的一天。
拟似黑洞:拟似黑洞也是黑洞,还有,请说人话,谢谢!
“瓦尔特先生真是深明大义。”
奥列格看着三月七,少女目光纯净,其中不含有一丝污浊,只有被保护的很好的孩子才会拥有这样的眼神,他不由得感慨了一声。
“嘿嘿~没办法,谁叫我们是寰宇闻名的大好人呢!”
平时都是跟在长辈后面自己被夸奖,第一次有人在自己面前夸自己的长辈,这种体验还蛮新奇的。
三月七笑容纯真而美好,与下层区的景象格格不入。
“三月七姑娘,能跟我们讲讲宇宙里的故事吗?我们这些伤员躺在这里也无所事事。”
奥列格声音平稳,若非绷带还在往外渗血,三月七很难相信面前躺着的这一位中年大叔正身处重伤的状态。
“呃,宇宙啊,要讲的事情太多了,本姑娘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好。”
没有明确的目标是这样的,可以选定的标题太多,根本拿不定主意。
“呵,就讲讲你们的日常生活,遨游在银河里的星穹列车,很有童话的故事风格呐~”
奥列格他已经见识到了瓦尔特的诚意,不会特意去套三月七的话,他们身处弱势一方,能够得到善意的庇护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日常生活啊,唔~这有什么好讲的?”
“哈哈,与我们这些生活困顿的人不同。”
“三月姑娘的日常,应该就是很多上层区人也无法企及的生活吧,我会感到好奇很正常。”
奥列格笑着开口道,试图用言语逐步拉近自己和三月七的距离。
“嗯……就听听星际播报,看看电影,最多再接一些来自其他势力的委托,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三月七掰着手指,细算着他们每天的日常生活。
嗯,在她个人的感觉里,都是一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事。
“不过,说起有趣日常,嘻嘻~我家星宝几乎每天都能把任务量排满。”
小三月与有荣焉的抬起脑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眼底晕出一丝波澜。
“哦?星,与天上的星星一样的名字啊!似乎是一位很勤奋的姑娘。”
奥列格感慨道,他完全不了解星核精的作风,仅凭三月七的一面之词就直接下定了结论。
“啊哈哈,是啊,她确实很勤奋。”
虽然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间,但三月七依旧违心的点着头,在外人前面,她一定会为自己的同伴留有颜面。
那个前段时间一直睡在纸壳子里的家伙,真的能称得上勤奋吗?
如果不是列车里的大家强硬要求,恐怕星只会睡更久的纸壳子,或者偶尔换一换自己那新奇的睡眠方式,跟她一起休息。
奥列格注意到了她的异常,但什么都没有说,他们现在可实在说不上是熟悉,贸然询问或许会破坏双方之间和谐的关系。
依照三月七的性格来看,这种可能性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绝对不是没有。
下层区已经经不起任何考验了,正是因此,奥列格才会在各方面小心翼翼。
这间诊所从外部来看已经十分破旧,里面也有很多地方是刚刚修缮过的状态。
三月七随手掀起一本病历,可能是跟星待的时间太久的缘故,她也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个想把自己看见的所有东西都收藏起来的习惯。
有没有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获得成就感。
也许这正是阿基维利还未宣之于口的开拓精神。
虚构史学家曾经说过,正不正确那是讨论问题的人所需要在意的,至于内容里面的协理,这正是他们要随口编撰的。
所以,阿基维利曾经说过什么他们不得而知,但在天生邪恶的虚构史学家手中,阿基维利完全可以跟阿哈是一个性格。
他们名性前都有一个阿字,说不定还是什么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呢。
更何况,阿哈究竟是什么样的性格,这还不是虚构史学家说了算,相信酒馆的那些兄弟一定不会妨碍他们的好主意。
说不得还要添油加醋,火上浇油什么的。
“喂,你这思维拓展的也太分裂了吧,被猫弄乱的绒线球都没有这么乱。”
三月七半眯着眼睛,有些无奈的吐槽道。
正在睡大觉的星猛的从床上坐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刚琥珀王的巨锤直接砸下,修好了被某人打破的次元壁。
“唉,自从进入这个星球,我好像就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灰发少女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她突然就相信了那些风水迷信的说法,可能雅利洛Ⅵ号这颗星球真的克她吧!
“怎么了?”
丹恒放下自己手里的贝洛伯格历史,转头看着星,有些疑惑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动作。
“刚刚好像梦见三月了,她随口就说出了特别不负责任的话呢。”
星叹了口气,总有种莫名的悲伤在心间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