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急促的前进，外面忽然就倾盆大雨了起来。
后面那辆宾利里气氛萧寂，法拉闭目养神，做接待的事情她就没做好认真态度，而李亮亮望着窗外发呆，雨水冲刷玻璃。
后排的多萝西娅含着棒棒糖刷手机，见找不上能说话的人，干脆翻论坛。
莫小旺双手扶方向盘，慵懒地瞥了眼后视镜。
“我说学弟学妹们，能不能打起精神点，我们能被派去接待联邦国s级专员，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怎么一个个心不在焉的样子？”
“这种事情没必要叫我们才对，教授一个人就够了。”法拉说。
“可惜安教授不仅仅叫了我们，还叫来一个很危险的女人哦。”莫小旺向来直率，懒洋洋地说道，“我看何主管跟他关系有点微妙。”
“微妙？什么微妙？”多萝西娅抬起头。
“你们可能不知道，何主管是整个圣坦安乔娜最恐怖的女人，强势霸道，对谁都不善，所有人避而远之，而且她像个鬼，知不知道鬼魂的传说？”
莫小旺有意无意提到，说完继续专注开车，追上前面那辆宝马。
“我知道鬼魂传说。”多萝西娅眼前一亮，听安筱依说过。
“在晚上会有个银头发的血族鬼魂晃悠。”她很高兴有人知道这个八卦。
莫小旺一愣，挥挥手：
“什么跟什么啊，我说的是关于何主管，她很像个鬼魂，神出鬼没的。知道么，现在还有绝大部分教授不了解她，甚至没见到过！”
“不会吧。”金发女孩喃喃。
“何主管很少在圣坦安乔娜露面，她办公室是在信息中心最顶层，可除此之外几乎不现身，哪怕是再重大的场合。你随便找前两届的前辈，都会说不认识。”
副驾驶位上，法拉脑袋靠着椅枕头，若有所思：
“确实。我调查过她，无论是学校还是执行局里，关于何主管的档案都是一片空白，她在两年前进入圣坦安乔娜，空降成信息中心主管。”
“很孤僻的女人？”多萝西娅想到。
莫小旺点点头。
“没错，可她对安教授尤为在意。我就这么跟你算算吧，在平均每个月里，据可观测调查，何筱欣主管与人说话不超过二十句。”
“太夸张了。”多萝西娅傻了，“这位学长你的调查可靠不？”
“总之她就是个谜团，神秘危险，而且给人的感觉就像个鬼魂，你们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那种感觉我有点说不出来。”
“你想说在她身上感觉像是幻觉或者梦境？”法拉也来了兴趣，坐直身子。
“她可能是一个不存在的人。”莫小旺沉思，“我有没有说过我的权能效果？”
“我只知道在玛利亚教堂，你的枪法很烂，这个世界上原来真有拿霰弹枪贴着身子还打不准的人。”
“我那是太紧张了，谁知道会发生那种事情，而我的队友是群一年级新生！”莫小旺瞪眼，“再说也没见得你的枪法有多准。”
“孩子，专心开车。”法拉淡淡说。
小正太莫小旺有点儿气急败坏，这时前面有辆五菱宏光擦过超车，他连忙打方向盘离远点，那辆五菱宏光以极快的速度扬长而去，蹦蹦跳跳。
见没人说自己，多萝西娅松了口气，没人知道当时她双持手枪霸气侧漏，也是一枪也没中，这真是一个糟糕到了极点的团队。
说来奇怪，为什么当时她会做出那样的举动？有点发癫。
她不清楚，感觉就是内心的欢悦与暴力被放大。
是安筱依吗？多萝西娅心想，那个男人藏了什么。
她靠住车窗，用眼睛去瞄外面的雨。
倾盆大雨很快衰弱，但天依旧黑压压的，觉得有只巨兽遮挡了这座城市的光亮。
莫小旺说了很多，都关于何筱欣主管，说自己的权能是能锁定一切的死神之镰，却唯独没法锁定她，说明那个女人没有实体。
他说得越来越怪，越来越惊悚，猜测何筱欣是没有肉体的幻觉，但这种事情可能么？法拉大小姐也罕见的讨论起权能知识，认为是某个权能的效果，用来隐藏气息。
有必要讨论么？没必要讨论这种事情才对，何筱欣不管怎么样都是信息中心的主管，执行局高层，她肯定是真人而不是鬼魂。
不应该说她和教授的关系吗？拜托你们的注意力都偏了，不觉得她在有意接触教授另有所图吗，教授说不定会落入那个坏女人的手心啊！
可多萝西娅没说出口，也不敢，这不是她该说的话。
为了合身，特意买了件非常紧贴的秘书制服，她现在觉得不自在。
只有李亮亮始终盯着前面那辆五菱宏光的尾影，他觉得很可疑。
……
“具体的接待方案，我已经替你想好了，待会你只需要按照我所说的做。”
何筱欣再次打破沉默，安筱依盯着她脸看。
“我脸上有什么吗？”她面无表情。
“我在想，你和白琪是不是很熟悉。”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随便说的，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因为无话可说。”安筱依果断放弃这个问题，瞥了眼从旁边超车而过的五菱宏光。
他斟酌半会：
“你说，有没有一种权能，能让别人总觉得自己和鬼魂相伴，感觉她一直在身边，一直在窥视，甚至影响到梦。”
“没有。”何筱欣毫不犹豫。
她顿了半会，可能是才想到，“安筱雪告诉你的？”
“嗯。”安筱依观察她。
“我确实一直在她身边。”何筱欣总是不把话说完。
还没等安筱依思考这句话，女人接着告诉他。
“忘记跟你讲，我这次过来不仅仅是帮你安排接待细节，更重要的原因是有血族要袭击你，不要问我怎么知道，我是血族。”
“那你不提前说？”安筱依看了看两边车辆。
“别担心，有我在，你是安全的。”何筱欣面无表情踩狠油门。
“我不觉得我能成为血族的眼中钉。”长久的沉默后，安筱依只说出这句话。
“不是你，是你们，包括那两位联邦国执行员。”女人说。
他不知不觉早已信任何筱欣。
如果她知道自己就是安筱雪的话，担心自己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血族本体，那么她就能理所应当的跟来，用淡定的口吻说“别担心”。
前提是她知道自己的秘密。
安筱依漫不经心的目光里闪过浅浅警惕，扫过她面无表情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