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点了点头，走到紧闭的卧室门前敲了敲。
“这次是什么事。”女人的声音依旧像我第一次来时那般温柔。
我顿了顿，偷偷看了一眼身后的叶渐明，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之前是住在富安小区吗？”
我盯着房门，后面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房间内，只剩下时钟滴答滴答的走动声，过了几分钟，她才发出声音，但语气已经感觉不似先前。
“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我们在富安小区那边有看到很像这里的一个房间。”江枫将我拉到身后，开口说道。
“江医生还真是，也不找人打扫干净，我之前是住在那里，所以呢，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想知道，你是怎么从富安小区到这里的，这两个地方又有什么关系。”
沉默片刻，女人话语间都带着笑意，“我干嘛要告诉你们。”
苏禾的目光逐渐坚定，看着卧室门开口说道，“这对我们很重要，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不介意采取些暴力手段。”
“你可以试试。”女人的笑意更甚。
“你确定吗？”叶渐明开口说道。
卧室门后迅速安静下去，房门悄悄打开一条缝，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从缝中冒出，但很快，那只眼睛闭上，门也被重新关上。
“你这么帮他们是为什么？”
“对于他们说的事情，我也想知道。”叶渐明握紧手上的指虎说道，“我发现自己来到这里的记忆并不清晰，你既然记得自己是怎么来的，是不是也知道我现在这样的原因。”
“那是好事，说明你已经忘记自己想忘记的东西了。”
“我并不觉得，记忆缺失的感觉太难受了。”他说着，用力砸了卧室门一下。
“停下！”女人恼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只能告诉你们，这里和那个小区的关系只有一个，二楼的人大部分是从小区里转过来的。”
“在那之前，应该还要经历个医院吧。”我开口说道，“洪新中央医院。”
“你怎么知道……”女人怀疑的声音响起又瞬间消失，似乎是察觉到自己失言，她没有再回答，直到叶渐明又用指虎砸了一下门。
“那个医院不是每个人都有去的。”女人迅速说道，“但你有记忆缺失的话之前应该是在那里。”
“那江驰也在那个医院里吗？”我开口问道。
“在。小区和医院江医生都会去。”
“医院……”苏禾默默重复了这两个字，抬头看向卧室门，声音带了些颤抖，“那你房间里的那些画，画的就是你在医院里看到的东西吗。”
“你们是从哪里看到我的画的。”女人说着，语气却忽然平稳下去，感觉不出多少情绪。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是不是真的。”苏禾迅速回应道。
“是真的。”
“什么样子的画？”叶渐明开口问道。
卧室门下面很快伸出几张画纸，我和江枫都迅速移开视线，耳边同时传来叶渐明翻纸的声音。
“这都是什么。”
“看完就还我，不要弄脏它们。”
叶渐明干呕的动作顿住，擦了擦嘴后，将画纸背面朝上放回卧室门下面，插在门缝的一瞬，画纸就被抽了进去。
“我真在那里面待过吗？”叶渐明捂着嘴说道，“这种场景我怎么可能忘记。”
“你们没其他事情就快点走。”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顿了顿说道，“除了你以外还有谁知道这些事情，或者说，比你知道的还多。”
“这个我真不知道。”
指虎再度落在门上，几次下去，木屑四溅，门都凹进去了一块。
“我真不知道，不知道。”
“别砸了吧，看样子她是真不知道，你再砸下去感觉她就要疯了。”苏禾不安地抓着叶渐明的手臂，但丝毫阻止不了他的行动。
叶渐明的行为已经明显的有些偏执了。我和江枫也试图阻止他，他用力把我们都甩开，身体往门上一撞给门撞开。
女人看到他的瞬间，赶忙将视线移开，慌乱地将画笔，水桶都向他扔去。水桶里红色的液体在空中洒了出去，落在叶渐明的头上，身上各处也被液体染上颜色。
在他身后的我们也被牵连，衣服上被溅出几个红色圆点。我看着袖子上的痕迹，做好心理准备稍微闻了一下，就单单只是颜料的味道。
“出去！出去！”女人依旧扔着东西。
我们赶紧拉着呆愣在原地的叶渐明退了出去，他似是才回过神，看着眼前的门说道，“是我做的吗？”
“不至于这么快就忘了吧。”苏禾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情绪上来就控制不住。”叶渐明深吸一口气说道。
我偏头看了一眼房间里面，女人低头收拾着散落的画作，她的脚踩在地上的水渍上。
她扭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水后，指甲在脸上划动，几滴血液滴在水渍上，她迅速移开视线，一只手捂着脸，孤零零地坐在床上。
“我们还是不要继续刺激她了。”我开口说道。
叶渐明愣神片刻点了点头，脚步缓慢地向外走去，站在门口，他还是停在原地，回头问道，“你真不知道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医院的事情吗？”
卧室里面没有动静，没有回应，只有毫无声响的沉默。
他深深看了卧室一眼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接下来怎么办？”苏禾开口问道，“直接回去吗？”
我看向通往三楼的楼梯，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觉得，还有一个人应该知道。”
三楼的那个小孩，肯定有他的特殊情况，很可能，就知道一些隐秘的事情。而且，住在那个充满药味房间的赵文，我也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枫音小区。
“那走吧。”叶渐明开口说道。
上到三楼，我先敲了敲赵文的房间门，里面没有动静，反而是对面的房间传来一道声音。
“他不在里面，你们敲再久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