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议室拥挤闷热,但是所有人都缄默不言,只有林清源整理文书的沙沙声。
“可以初步判断,凶手使用了『定梦之驭』。”林清源汇报道。
“在周边居民区收集的记忆中,我们发现了异常的痕迹,记忆零碎且混乱,可以判定为该神之遗物所致。”
说罢,林清源起身,将灯光移在身后的那张图纸上。
那是一张京城的地图。
林清源提起笔,在地图上划着线条。
“这是通过收集前两次案件的留下的记忆异常的位置形成的大致路径。”
“可以下结论的是,犯人大概率是经常活动在京城的西城区。”
说罢,林清源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
可是,这个圈的范围实在是太大了,甚至就连坎里之剑的院子也被包含在内。
“所以,先前的那个安田到底是不是作案凶手?”我端正了一下姿势,眼睛盯着他。
“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维塔斯之刃例外有两个被委派的人。另一种可能是,这次的安田,其实是幻术的幻象。”
幻象么......
如果刚刚在地下市场中看见的安田是幻象的话,那真正的安田在哪里呢?
这时,林清源突然笑了笑,眯眯眼:“不过...今天发生的这几件事情,对于你们几个西方人来说颇有些不妙呢。”
“这是......?”金彻斯科挑了挑眉,表示疑惑。
“无论是今天的这次谋杀案,还是地下市场的骚乱,朝廷都有所耳闻。”林清源回到座位上,手托着下巴说道,“朝廷不可避免地怀疑,是你们带来了这样的动乱。”
“这是怎样的荒唐观点!”贝阿特莉丝吼道。
“哼嗯,我们会你们做最大程度的辩护的......”这时,林清源将目光移到我的身上,“我倒好奇,菲妮丝姑娘是怎么会一个人走到这般危险的地方去的。”
所以...这都是因为我的过失吗...
“我想去搜寻关于『八尺琼勾玉』的信息,之后便在地下市场与安田一行人碰面了......然后是他们主动向我发起攻击的。”
我如实回答。
这时,特察司的官员们面面相觑。
“为什么.....你会知道『八尺琼勾玉』?”林清源不可思议地问道。
“卡洛斯......某个西方的商人跟我谈及这件事情的。”我垂着头,低声说道。
林清源眉头紧蹙:“『八尺琼勾玉』是金咲国赠予康帝国皇室的物品,一直存放在皇宫内保管,你去那个地下市场干什么?”
“因为,『八尺琼勾玉』现在大概率已经被送回金咲国了。”我面不改色地说道。
我的话语在房间内激起一阵嚷嚷声,时不时有特察司成员互相交头接耳,纷纷表现出震惊的神态。
“你确定?”林清源身子前倾,眼睛死死瞪着我。
“确定,已经向地下市场的人确认过了此事。”
“不可能......皇宫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就算他们会飞也不行的!!”林清源瞪着桌子,右手握拳锤了一下桌子,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
会飞也不行么......
有没有不用会飞也行的办法呢?
啊...该不会是?!
“你们特察司是肯定能皇宫的吧?”
“嗯。”林清源点了点头。
这时,他突然眼神中出现了一丝光亮。
“魏文成!”我们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们先前一直以为,作案者伪装成魏文成的模样,只是为了消除安田的那个记录手册。
但,这或许只是次要目的。
真正的目的,其实是藏匿于皇宫中的『八尺琼勾玉』。
想到这儿,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个『八尺琼勾玉』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值得让金咲国的人赴死送回金咲国?”我向着林清源问道。
“这是他们的镇国之物呗,还能咋滴。”林清源耸了耸肩。
“就只是这个原因吗?”
“大概吧。”林清源含糊不清地说道。
不,肯定不是的!
只能说明特察司的成员并不知道其全貌。
那个洛织莺告诉我,『八尺琼勾玉』并非那种没有力量的勾玉。
它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都怪这女人说话只说半句话!”我用其他人都听不见的声音喃喃低语。
说罢,我又转头问向林清源:
“你们有对从地下市场逃出来的人做统计吗?有没有人员清单之类的?我想找一下其中的有个人。”
“找一个人,知道名字和大致长相的话,可以试试。”
“......”
洛织莺一直都是用的假名而且戴着面具与我交谈,很遗憾,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的真容与长相。
“怎么了?”林清源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那个人隐藏了自己的真名和长相......”
“这样么......”林清源摇了摇头,“对于『八尺琼勾玉』被盗窃这件事情,我明天回皇宫确认一下,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话......大概皇上也会知道吧。”
林清源拍了拍脑袋,一脸的愁容。
随后,林清源再次平复了一下心情,理了理衣着,开口道:
“还有最后一件事情,即今天的这次凶杀案......”
说着,他又整理了一下文书,眼睛盯着桌上的文件。
“这次的凶杀案有所不同,死者死在白天,并非室内被杀,而是在京城的街上所杀害。”
“这样...不会被发现吗?!”金彻斯科有点惊讶地说道。
“那片区域,行人比较少,就算被杀了,没人看见也是正常的吧。”
说罢,林清源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
“这就是死者被杀害的地方。”
我眯了眯眼,看到圆圈的位置,心中涌起一股疑惑。
这个地方,怎么离天禄阁这么近啊?!
“同时,这个凶杀案还有一点不同,以往的被害者都是与翰林院相关的人员,但这次被害人与翰林院没有一点关系。”林清源咧咧的声音传入耳内。
屋内顿时一阵骚乱声。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任何人都可能被杀吗?这凶手究竟是怎样的动机?!”金彻斯科言语有些激烈地说道。
特察司的另外一个成员向林清源使了使眼色,低声说道:“可以跟他们说说受害者情况。”
林清源犹豫了一会儿,似乎在纠结着什么,见屋内一片沉默,只好开口道:
“受害者...是一个年轻的京城赶考人,为的是准备不久后的殿试。”
我仔细盯着林清源的神态。
他眼神躲闪,神情恍惚,仿佛在掩盖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