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铭恩仍在尝试着将君铭念带回空岛上面,可她的体力早已经见底。
血族恢复伤势的条件与使用童话故事的力量一致,都需要一定的体力作为代价。
先前不曾间断的战斗,已经让血族少女的体力完全见底。
“就差一点……啊。”
翅膀回馈过来的撕裂疼痛让君铭恩明白,她已经没有力气继续飞行了。
“铭恩,放手吧。”
“在下,在下答应过了,绝对要带着兄长大人您一起,回家!!!”
君铭恩咬牙支撑,可她的翅膀在最后只是扇动了几下,就彻底罢工,不再接受主人的调令。
甚至,它们开始往回收缩。
见此情形,君铭念凝构出血液利刃,对准自己的手腕,猛地一割。
他原本就变得脆弱的身体,自然是无法承受这样的攻击,在死别的最后,一道血柱自空岛下方延伸出来,并托举住君铭恩。
“哥哥!!”
“铭恩,你长大了啊。”
君铭念将自己与君铭恩重逢不敢说出来的话语告诉对方,他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抱歉,不能再给你梳头了。”
少女俯下身子想要拉住自己的兄长,可血柱也只能够承受她的重量,若是再多一人的负担,碎裂就是不可避免的唯一下场。
更何况,君铭恩没能握住君铭念的手,对方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隔断一只手,而另外一只手则是先前血柱的来源。
他早就斩下自己的一条手臂,以血液构筑了假肢,只为最后的这一别。
不光是谋筹变革的每一步都计算到了完美的地步,就连自己妹妹的性格,他都捏准了。
其实君铭念还有很多话想要对君铭恩诉说,可他不敢,只怕自己一时的不察,将变革之事暴露。
只不过,君铭念此刻更想要知道,为什么君铭恩能够认出自己。
即便亲手剥开了自己的皮囊,就连塑造的血液傀儡都是万分的完美,骗过了林夜央一行人,却没有瞒住自己的妹妹。
似是故事结局前都会有的走马灯,他看见了理由。
——“哥哥,血液不会骗人,所以你刚刚是想要给我梳头吧?看,妈妈她之前留给我的梳子也已经准备好啦,嘿嘿~”
【你还真是幼稚,真是,可爱啊。】
回忆起往昔之中,那一只病弱的小姑娘,她如今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健康少女,君铭念就不由得感慨时间的流逝。
以及,这些年来对她的亏欠。
【对不起,没能一直陪伴着你,但是,你身边的那些伙伴们,呵,真是一群吵闹的家伙。】
君铭念在曾经为了保护君铭恩不受到来自外界的伤害,将之软禁。
这导致对方时常处在清冷的孤寂环境之中,如今能有林夜央这么些角色的存在,少女的生活也已经热闹起来了。
心安的闭上眼,感受着坠亡前的自由,卸下沉重的负担,君铭念记起以前初次的尝试飞翔,却在自己的妹妹前闹了笑话。
不过,他笑了,笑的很开心,她长大了,他也因此而变得满足。
脸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忽而地睁开眼,君铭念看见了正在哭泣君铭恩。
“我,没掉下去?”
“小子,我认可你了。”
君铭念错愕地转头,寻到声音的主人,那是一张与先祖高度重复的面容。
随后,入眼的便是一位白发的青年。
“您是?”
“名字因为那个混蛋魔王的缘故说不出来,但是圣徒的名号,你应该知道。”
白发的青年毫无君家先人的模样,甚至有些过分的轻佻,揶揄的笑容更是毫不遮掩。
“你很不错,但犯下这么大的错误,可别想着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
话语还在继续,目光在君铭恩和君铭念之间来回审视,像是在确认自己的继承人是否有什么资格一样,说。
“走了,我也不能继续停留在这个故事里了,好好活着,然后,去赎罪吧。”
“你们故事的结局,我会亲眼见证。”
说完,本该只能够承受一人重量的血柱骤然崩碎,君铭恩下意识地抓住君铭念,却不料他们两个已经回到了坠落的空岛上。
“小恩!啊,还有君铭念大帅哥本哥!”
说着,林夜央一边给两人系好绳结,应对掉落的冲击,一边为两人治疗。
她一点也不会去过问这兄妹二人是如何回到空岛上的理由,而是专心地治疗。
“还好我在学院的医疗课上选修的是骨科,接手的这活儿我可会了。”
一语双关的冷笑话逗笑了这一个灰发的少女,但笑完之后,却是开始犯了难。
“嘶,整容这个我们好像都没有人会啊,这下只能看傀儡大帅哥,我要哭了。”
本该严肃且沉默的场合,被林夜央的几句话破除。
更是让原本思绪有些混乱的君铭念被带入她的节奏之中,全无先前君家家主的威严,呆愣地回应一句。
“没事,我自己会长回来,你还是可以有大帅哥看的。”
闻言,林夜央一改先前愁眉苦脸的神色,重新变回原本地欣喜。
“好耶,收获两枚大帅哥,大赢特赢!”
很快,君铭念也因为这一个意外的插曲,重新展现了身为君家家主的礼仪。
“抱歉,让你们这么大费周章。”
“没关系啦,我没有亲手干掉你,小恩的未来也就此被我改变了,这是第三赢!”
君铭念被林夜央的态度所感染,语气也跟着变得轻松。
“那么,这里的事情结束后,就需要再劳烦你们学院了。”
话音落下,青年再度合眼 他已经很累了。
“说起来,你为什么要掀起变革?”
见此,林夜央也是随口一问,没有怎么期待下文的同时,又在等待空岛的坠落结束。
而后,出于礼仪与自身的歉意,君铭念也是选择如实去回答,说。
“因为有一个男人告诉我,只要掀起这一场变革 我就可以改写铭恩的未来。”
“至于他的目的,我并不知晓,唯一能够确定的事情,只有对方的身份与郑家有关。”
灰发少女耐心地为自己的同伴整理衣物,随手的揩油举动也被对方的兄长无视,继续随性地问。
“郑家?说起来,你好像都是在让郑家的人去送死呢。”
“嗯,我担心事情结束之后,郑家会借机骚扰乃至于吞并君家,我不想让铭恩失去她的家。”
“举手!在下这里要指正一个细节,是在下和兄长大人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