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馋猫,你脸上都蘸饭粒了。”随机男生就把对面女孩脸上的饭粒刮了下来。
玻璃旁,女孩望着他们,眼神中满是渴望,渴望和自己喜欢的男孩一起甜甜蜜蜜的吃顿饭,渴望一起看电影,渴望能手牵手......
水雾把女孩青涩的脸遮的有些模糊了,女孩正小声嘟囔着“待会程昀来了我该怎么表达我的心意?是自己说喜欢吗?还是邀请他以后去我家玩?”
“我能坐着吗?”椅子挪动的声音惊醒了女孩。
“能,请坐吧,烧烤我已经点好了。”
“你刚才在想什么吗?叶同学。”男孩看着女孩那有些慌乱的脸,眼神里露出好奇。
“没...没什么”
听到女孩结结巴巴的话,男孩的好奇心更加重了。
“那叶同学问我一个问题,就告诉我在你刚才想什么好不好?”
“真的吗!好!让我想想看要问什么.......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
男孩似乎没料到女孩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这个嘛...让我想想看。”
“比较温柔,能接受我的脾气。”
“长相呢?没要求吗?”
“不丑就好了,找个这种的女孩子也不容易不是吗?况且好看的也看不上我吧。”
“怎么会...你挺好看的。那...能帮我看看我长的怎么样吗?”
“挺好看的,绝对是校花级别的。”
男孩的赞扬声让女孩耳尖泛红,慌乱垂眸,指尖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嘴角却悄悄抿出一弯甜糯的弧度。
窗外霓虹流淌,两人垂首盯着各自杯中摇晃的碎冰,银匙磕碰瓷盘的清响,在凝滞的沉默里溅起细小的涟漪。
服务员端来的烧烤打破了沉默,肉上的辣椒仿佛有股魔力般,让嘴里的口水又多了许多,被烤的酥脆的肉串闪闪发光,香气喷发而出“二位请慢用。”
炭火噼啪溅起橙红碎光,女孩龇牙咬住烫嘴的肉串时,男孩恰好将裹满辣椒粉的那面悄悄转到了背光处。
“斯哈,斯哈。”辣油在签尖欲坠,女孩逞强咬下艳红椒块,呛出三月桃花的眼泪洇湿雪白纸巾。
“有这么辣吗?”男孩拿起了一串有辣椒的烧烤,咬下一块肉。
艳红椒块呛出的眼泪,银匙跌入瓷盘时,两人正对着辣椒粉咳得耳尖滴血。
“我...去拿点饮料。”
女孩站起身走向冰柜。
“这里好像只有酒”,女孩拿着两瓶酒回到了座位。
“没事,我能喝。”男孩皱眉吞咽喉结如生锈齿轮,冰啤泡沫在喉管裂成烧红的铁块,铁锈味的喘息混着逞强灌下的整口月光。
霓虹淌过男孩滚动的喉结,睫毛在醉意中簌簌颤抖,冰啤酒在瓷杯里晃出细碎的银河光斑。
“这...酒量也太差了。”
她把男孩的头抬起来,捏了捏软乎乎的脸颊,看着白皙的皮肤,眼看四下无人,她将手伸向男孩的锁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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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摩挲着玻璃杯沿凝结的水珠,冰啤泡沫在程昀喉结滚动的声音突然与记忆重叠。那年深秋的银杏巷,金黄的落叶也是这样簌簌落在他颤抖的肩头。
六岁那年,父亲工程事故留下的抚恤金刚够我们在城南老街区落脚。母亲总在天未亮时就推着早餐车出门,我便趴在褪色的蓝漆木窗上,看晨雾漫过巷口那株百年银杏。
那天银杏叶特别亮,像撒了一地碎金。穿着白衬衫的小男孩被高挑少女堵在墙根,她猩红的指甲掐进他腕间
“昨天给你带的蛋糕为什么没吃完?”男孩白净的脸涨得通红,怀里的素描本簌簌发抖。
我抓起窗台晾晒的桂花糕冲下楼,金桂香气劈开凝滞的空气。
“弟弟要尝尝吗?”硬把瓷碟塞进程昀怀里时,我触到他冰凉的指尖。
那个叫淋汐的少女眯起猫似的眼睛,突然笑着揉乱我的刘海“小不点倒是会疼人。”
后来程昀总来敲我的窗。清晨他带着沾露水的银杏叶,说这是淋汐姐教他做的书签;
傍晚揣着温热的牛奶,说是淋汐姐非要他带给邻居。直到某个暴雨夜,惊雷炸响时我听见隔壁摔碎玻璃的脆响。
“你敢删我电话!”
淋汐甜腻的嗓音浸在雨里。我从门缝看见程昀缩在墙角,雨水顺着他眼睫成串滴落。
我抱着泰迪熊冲进去,故意大声说“弟弟说好要给我讲故事的!”
那年我们八岁。程昀把我拉到社区活动室,月光从生锈的排气扇漏进来,在他锁骨投下细碎光斑。
“静静是第一个发现秘密基地的人。”
他擦拭着蒙尘的旧画架,教我调出比银杏更璀璨的金色。
某个蝉鸣嘶哑的午后,淋汐攥着美工刀划破我们共同完成的画作,鲜红指甲油在撕碎的画纸上蜿蜒如血。
母亲决定搬去城北那晚,程昀在天台找到正在收被单的我。晚风鼓起他宽大的校服,10岁的少年将银杏叶标本按在我掌心
“听说新校区有全市最大的银杏林。”
他耳尖泛红的样子,和此刻醉倒在我怀里的模样渐渐重合。
后来我们初中再见时,他依然保持着对我的温柔不!是对所有人的。他的样子对我陌生,一切好像都是他装出来的。
恍惚看见十二岁的他踮脚将金色落叶别在我耳边。此刻斜阳漫过他翻动菜单的指尖,我咬碎吸管里卡住的柠檬籽,酸涩漫过舌尖——那个被苏晚锁在画室三天三夜仍记得给我留半块桂花糕的少年,终究溺毙在五年前那场人为车祸的暴雨里。
烧烤架腾起的烟雾模糊了程昀的睡颜,我轻轻抚过他眼尾那颗淡褐色小痣。
玻璃窗映出我们依偎的身影,仿佛又回到那个被他画笔点亮的秘密基地。
温热的呼吸掠过颈侧,我对着虚空轻笑:"这次可不会让淋汐姐再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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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吊灯在苏晚血红的指甲上折射出细碎寒光。她斜倚着房门轻笑
“这么晚送男人回房?”我抱紧臂弯里昏睡的程昀,他滚烫的呼吸正灼烧着我的皮肤。
电梯门开时苏晚正倚在镀金壁灯下,猩红美甲叩着手机壳“小静妹妹抱着别人家的宝贝,不怕你妈妈明天推车卖桂花糕时被城管追三条街么?”
她鞋跟清脆地碾过波斯地毯,香水味混着程昀身上的酒气让我喉头发紧。
“他认床。”
我把程昀发烫的脸颊往肩头拢了拢,送给男孩的项链在掌心硌出红痕。
淋汐突然伸手撩开他汗湿的额发,月光从她蕾丝袖口漏进来“记得吗?小昀失眠那半年,可都是在我床上哄睡着的。”
感应灯骤然熄灭的刹那,她贴着我的耳垂轻笑
“你说他要是突然想起五年前天台......”
“3021房客人需要解酒茶吗?”
服务生的出现割裂了胶着的黑暗。我把搂紧怀中的放在了沙发上。
“人给你放这了,你最好别做出什么事。”
淋汐把他紧紧搂在怀里,缓缓走向房间。金属闭合声吞没了淋汐最后的尾音“偷来的钥匙可打不开上了三重锁的心哦。”
我走向自己的房间, 静静地看着两年前和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