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往回缩了缩脚，冰敷之后感觉不怎么疼了，况且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办，不能在这耽误太多时间。
好大儿和王晓鸥在天台的对话，那个她从来没见过的大姐姐……
许愿自己想不明白，或许吴秋燕能帮她打开思路，亦或者她知道这个所谓的大姐姐究竟是何许人也。
“不多歇一会儿吗？”
沈砚皱了皱眉头，低头看向许愿的脚踝。
见状，许愿翘着脚趾晃了晃脚丫，笑道：“真不疼了，而且还得回去工作，老张帮我顶班肯定有怨气，不能让他找借口扣我工资。”
沈砚还是不放心，但许愿说的话又很有道理——张彼得他也见过几次，感觉那个秃头男确实有点刻薄。
思索了片刻后，沈砚最终还是点点头同意了，“那行，我送你过去。”
许愿本能地想要开口拒绝，工作什么的只是借口，去找吴秋燕商量大事才是目的。
可对上沈砚满含担忧的眼睛后，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也行…”许愿点了点头道，“就是要委屈你等会儿先一个人随便逛逛，我忙完工作再给你打电话。”
“不委屈的。”
沈砚拿起地上的鞋子，自顾自地抓着许愿的脚帮她穿上。
许愿这次没什么太大反应，刚才好大儿又是帮她脱袜子、又是帮她揉脚按摩的，已经有点习惯被伺候了。
“我扶你起来，小心点。”
穿好鞋子后，沈砚率先起身，搀扶着许愿慢慢从椅子上站起。
“疼吗？”沈砚关切的看着许愿，语气温柔道。
许愿抬起受伤的脚试探着踩了两下，随即摇了摇头说道，“没啥事儿了，慢点走就行。”
“嗯。”
沈砚搀扶着许愿，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医务室。
他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下意识地控制着，就好像自己呼吸的重一点会影响到许愿似的。
两个人贴的很近。
那股柑橘调混着雪松香的味道再次撩拨起了沈砚的心弦。
从医务室到实验楼足足走了十多分钟。
回到校方安排的教室里接替顶班的张彼得时，许愿明显看到他眼神有些哀怨。
只是碍于沈砚在场，张彼得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就出去撒欢儿了。
“我工作结束了给你打电话，你先随便逛逛玩玩吧。”
刚一坐下，许愿便拿出病历本假装自己很忙，顺便开口驱赶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好大儿。
“哦……”沈砚倒是没多想，乖巧的点了点头，慢吞吞的离开了教室。
沈砚走后，许愿等了几分钟才拿出手机联系吴秋燕。
好大儿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动，那就只能委屈小老太太来实验楼这边找自己了。
不过想想看——
吴秋燕教训人的时候中气十足，多走几步路应该没问题吧？
而事实证明，小老太太的身体确实好。
收到许愿的微讯消息后，吴秋燕十分钟出头就赶来了实验楼这边。
“什么情况？”
小老太太一边拉开椅子坐下，一边好奇的问道。
许愿放下手中的钢笔，表情有些凝重：“吴老师，我之前跟踪小砚和他同桌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问题。”
闻言。
吴秋燕挑了挑眉道：“你跟我说说。”
许愿用手指有节奏的叩着桌面，思索着开口发问：“你听说过一个……大姐姐吗？”
“大姐姐？”吴秋燕表情疑惑。
“嗯…”许愿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道：“我听到俩孩子在聊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话题，还提到了一个大姐姐。”
看着吴秋燕一脸茫然的样子，许愿的心便沉了沉——看来吴秋燕也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那么问题来了。
沈砚和王晓鸥说的那个大姐姐，到底是谁？
…
…
从实验楼教室离开后，沈砚并未走远。
主要是他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口袋里还塞着许愿的丝袜，一时有点慌了，这玩意该咋处理好呢？
站在垃圾桶前。
沈砚迎来了继先有鸡还是先有蛋、镜子到底是什么颜色的以及哆啦A梦的时光机到底存不存在后的第四个超级难题——
许愿脱下来的丝袜到底扔不扔？
犹豫了好一会儿，沈砚还是决定把丝袜留着。
被发现了问题也不大。
到时候就说自己把这事儿忘了，反正许愿也不会深究的。
想清楚这些，沈砚心满意足的转身回了实验楼，打算上六楼天台歇会儿，等许愿忙完了带她去吃饭。
三楼楼梯转角处。
沈砚脚步顿了顿，眉头微皱。
一股烟味钻进鼻子里，随之而来的还有几个男生的议论。
“诶，等会儿是不是该你们班心理咨询了？”
“嗯呐呗，一会儿就得下楼。”
“要我说学校领导脑子也是有病，搞这玩意有啥用啊？”
听到这里，楼上几个男生聊天的内容还算正常，沈砚不想和他们打交道，便打算绕过三楼走廊从另一边的楼梯上去。
然而沈砚刚准备离开，却在听到他们接下来聊天内容后，再次停下了脚步。
“嘿嘿，我刚才看到之前那个女医生回来了，就在一楼第三间教室，赵阳你等会儿有眼福咯~”
他们在说许愿？
沈砚不动声色地收回脚，眉头微微蹙起。
楼上的几个人还在议论——
“说白了，我等会儿准备找她要个联系方式。”
“哈哈哈哈人家能给你？就那女医生，瞎俩眼珠子也看不上你。”
“我咋的了？说不定人家就喜欢我这种小奶狗呢！”
“滚蛋，别在这恶心人。”
“要是能跟她处对象，让我死都行，哪怕一晚上也OK啊！”
“我没那么高的要求，我要她腿上的黑丝就行，嘿嘿。”
越往下听。
沈砚的脸色便越阴沉。
他攥了攥拳头，一言不发的快步上楼。
走到三楼和四楼中间的过道时，四个吞云吐雾的男生映入眼帘。
看到有人过来，几个人停止了攀谈，纷纷扭头看向面色不善的沈砚，上下打量着。
其中一个没穿校服的把烟头扔到地上，皱着眉头问道：“你瞅啥呢？”
沈砚没搭理他。
只是默默拉开校服拉链，脱下来仔细地叠好，搭在一旁的楼梯扶手上。
见沈砚不搭理自己，那人便走过来推了沈砚一把，没好气儿的说道：“我特么跟你说话呢，听不见啊？”
沈砚还是没说话，微微抬眸看着面前吊儿郎当的家伙。
“你特么瞅啥！神经病啊！”
那男生被沈砚盯得心里发毛，便又暴躁的想要推搡沈砚。
却不料。
手还没碰到沈砚，就被他一把攥住了。
沈砚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冷声道：“刚才你们说的话，再说一遍我听听的？”
闻言。
男生愣了愣，被沈砚这副样子给吓到了。
其他三人看出来了沈砚是来者不善，便也赶紧围了过来。
“你想咋的？”
“不是哥们儿，找事儿来了啊？”
见同伴都在自己身边，被沈砚吓到的男生心里也有了底气，便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道：“我说不说跟你有鸡毛关系啊？”
“跟我有鸡毛关系……”
沈砚呢喃着重复了一遍他说的话，垂在裤边的另一只手突然攥紧。
下一刻。
扬起拳头果断出击——
“我特么告诉告诉你，跟我有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