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圣城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买下一小块地皮就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要是按照林墨熙现在的定价:一瓶药膏十块钱,治一次病十五块钱,一颗药丸六块钱的白菜价来算的话,那她得干上十几年才能在圣城全款买下一间撤硕。
不过好在林墨熙运气不错,救了几位有钱的贵族,人家为了报答救命之恩给了少女一笔不小的钱。
回到现在,仅是少女将门刚刚打开,蹲守在门口的病人便将本就不大的医馆瞬间填满。
“神医,救救我的孩子吧。”
一位衣衫褴褛的妇女捧着一捧黑色的灰凑到了林墨熙的面前。
“这……我也无能为力啊。”
看着那已经被黑烟化成粉末的孩子,少女无奈的摇了摇头。
“神医大人,救救我……”
闻言,林墨熙寻着声音投去目光,只见昨晚还只是没了一条腿的青年如今连身子也没了一半。
“这……”
“神医大人!”
“神医……大人……”
“神医……”
“……”
……三小时后……
将店门锁死,林墨熙摘下帽子和眼罩,瘫软在了自己的躺椅上。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一下午用了多少次治疗魔法,本就不算深厚的魔力现已完全耗尽。
将药膏优先卖给那些只是被黑烟侵染一小部分,可以通过涂药膏治疗的人,其余的除了少部分能截肢保住性命的,少女都是通过施加持续治疗的法术延缓死亡,并用法术封住黑烟使其失去传染性,让他们可以去见亲人最后一面。
看着收银台里零零散散的硬币,以及空空如也的药柜,林墨熙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力。
换作以前,来她这里治病的没有一个不是走着出去的,而现在,光是当着她的面化为灰烬的就有不下十个。
她也想救下每一个人,但自己的能力有限,并且碍于自己魔物的身份,她并不能亮出自己的触手用那天救剑圣的方法救治被严重侵染的人。
可尽管如此,那些病人依旧十分感激她,这让林墨熙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呵呵,这假牧师当的真难受啊,看着别人死在面前,却无能为力,这比我亲手杀了他们还难受啊,我这究竟算是救人呢,还是害人呢,给他们生的希望,再无情的碾碎……”
用触手捞过一旁笼子里的兔子,少女捋着兔子那不断变换的彩色毛发,缓缓合上了眼睛。
比起身体上的疲惫,心理上的疲惫才更加难受。
……
傍晚,圣城教堂附近的一家酒馆。
酒馆里前来买醉的人并没有因为这场可怕的“瘟疫”而减少。
不过相比于以往,今天的酒馆里却多了些新面孔。
“我的妻子,她就在我眼前化成粉末了……”
一位穿着得体的男人举着酒杯,声泪俱下的诉说着自己的遭遇。
当然,与之相对的,还有一声不吭,一个人坐在角落喝闷酒。
这其中就有昨天下午就来到这的夏婉柠。
少女面前的桌上已经摆了满满一桌的空酒瓶,但她依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在酒精的作用下,夏婉柠的脸颊早已红透,并且眼神也开始迷离,显然这已经喝上头了。
不过由于夏婉柠在整个圣城无人不知其强大,自然也没人敢上前搭讪。
晃着手上的酒杯,少女本打算继续喝下去,但一旁酒馆的老板实在看不下去了。
“夏大人,您少喝一点吧,我以前可从未见过您这么不要命的喝,酒喝多了伤身啊。”
“老…马……我…问你,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最后…三个月,你会……做什么?”
抬起头,少女望着酒馆老板,那双原本象征着神圣与希望的金色眸子如今也有些暗淡无光。
“夏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快……说……你会…干什么?”
“这……”
挠了挠头,酒馆老板熟练的从夏婉柠手上顺走酒杯,随后开口道:
“我可能会找到我的心上人,大大方方的告诉她我爱她,再去开一场盛大的晚宴,把以前不敢做的事情都做一遍。”
“心……上……人?”
手指点着唇,少女缓缓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桌子,起身就要走。
“夏大人,您要去哪?”
“去……哪?”
嘴上嘟囔着,少女停在酒馆门口。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才能找到自己的心上人,更何况还是只有一面之缘的“神明”。
但就在这时,酒馆内有关治疗黑烟的对话声传入了夏婉柠的耳朵。
“听说平民区有家医馆好像有药可以治这个「湮灭」的侵染。”
“真的假的?那东西不是连教会都没办法治吗?”
“真的,包真的,并且价格还不贵,一瓶只卖十块钱,就是量太少了,外面能买到的二手货都快要上万了。”
“医……馆……?”
扭头走到方才谈论这个话题的两人面前,夏婉柠揪住其中一个人的衣领,将其拽到了自己面前。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被夏婉柠强大的威压震住,那位青年人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告……告诉……我,那个…医馆……在哪?”
“就就就在平民区,你你去当地问问就知道。”
“哦。”
将手上的青年放下,夏婉柠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丝绸衬衣,随后丢给青年和酒馆老板各一枚金币后,便转身离开了酒馆。
从路边叫了辆马车,夏婉柠直奔平民区的小医馆而去。
然而此时的林墨熙还躺在躺椅上,对着天花板发呆。
如果换作以前,她早就拿起手机()(),启动了。
但经历了方才那些事情,她现在哪有心情玩游戏。
“兔兔,你说我是不是很坏啊,为了自己以后能填饱肚子而不去救那些人。”
将兔子举到面前,少女与兔子四目相对着。
“哈哈,你又不会说话,我又再奢求什么呢?反正我也只是一只长着触手的魔物,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然而就在林墨熙对着那五彩斑斓的兔子自言自语时,她医馆的大门却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