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了现在,约书亚依旧被唱诗班的同龄人疏离、孤立。
尤其在今年索菲亚加入后,对约书亚的孤立更加严重。
名为“约翰”的挚友,便是在这种被孤立排挤的环境下,催生出的产物。
得益于希罗神父的特别照顾和关注,约书亚不至于过的太悲惨。
莱尔曾经的那群跟屁虫,有不少人去当了民兵,约书亚每天早晨去古堡,都能看到他们。
那个被约书亚救下的人,如今也成为了他们的一员,加入对约书亚的围剿。
“约书亚,好久不见。”
越过众人,莱尔跟约书亚打了声招呼,面带微笑。
紧接着当着唱诗班众人的面,邀请索菲亚去贝克街购物。
“两年没回来了,小镇的道路似乎变了不少,可以带我去逛一逛吗?”
“当然可以。”
索菲亚对莱尔的态度,和对约书亚的态度截然不同,说是主动倒贴都不为过。
看到二人的亲密举止,约书亚感到有些不舒服。
他邀请妹妹去逛街,被冷脸拒绝,莱尔邀请就恨不得整个人贴上去。
约书亚很想开口劝说妹妹远离这个人,但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如果真这么说了,只会更加招致妹妹的厌恶。
或许是我想多了,两年的骑士修行,的确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品格。
约书亚留在教堂的这些年,也改变了许多。
从一个不信命、不信神的无神论者,成为一个比任何人都更加虔诚的信徒。
随着二人的身影越来越远,约书亚心想,或许自己也该放下对莱尔·科洛迪的偏见。
这时候,莱尔突然回头,朝约书亚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仿佛是在宣告自己的胜利。
仿佛生怕莱尔看不见,他牵起身边的手,索菲亚受宠若惊,娇羞之意溢于言表。
果然,前面全是伪装。
见约书亚面色阴沉,全程目睹的魔女小姐凑上前,两手从后边搭在少年的双肩,低声耳语:
“需要我帮你去解决掉那位莱尔少爷吗?只要你一声令下。”
这句话如同来自深渊的呼唤,极具诱惑,使人因此堕落,不再去多想。
少年目视前方,缓缓开口:“我......”
“我,不需要。”
约书亚的额头遍布细汗,说出这句话,仿佛耗尽了他的所有力气。
“魔女,你对我做了什么?”
就在刚刚,愤怒占据了少年的大脑,他的内心,全都是把莱尔·科洛迪,这个抢走了自己妹妹的男人,碎尸万段的画面。
但他最后还是凭借多年禁欲的强大意志力,一心向善的坚定信仰,及时悬崖勒马。
约书亚看向魔女小姐的眼神,带着些许恐惧。
“你打算腐化我吗?让我变成魔人,失去理智,只剩下愤怒与杀戮欲望。”
“呵呵,你想多了,少年。”
面对约书亚的质问,拉菲斯显得风轻云淡。
“我只是出于想要帮助一位被夺走心爱姑娘的落寞美少年的善心,友好的询问了一句。
“唉,你为什么要把我想的这么坏呢?”
魔女小姐轻叹一声,双手捧住少年的脸颊。
“心爱的姑娘跟别人跑了,多么不甘,却又无能为力,想要握住她的手,却越来越远。
最后除了紧握双拳,什么都做不到,像极了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你知道吗?这样的你,实在是太美味了,让人忍不住想要品尝。”
约书亚猛地推开对方,少女的发言,令他感到一阵恶寒。
“索菲亚是我的妹妹,可以请你不要说这种话吗?”
“我知道她是你妹妹,但你敢说,这么多年以来,你就对她一丁点心思都没有?
豆蔻年华,如同花儿一般绽放的年轻少女,眼下正是她最美好的时候。
你压抑了这么多年,难道你就真的没有,在某个夜晚,梦到她,把她作为你幻想的对象?一次都没有?”
拉菲斯的言语,仿佛剥洋葱那般,一层一层的剥开少年的心,将他内心深层的念头,暴露在阳光之下。
即使能听到魔女小姐说话的,仅有约书亚一人。
唱诗班的其他孩童,有说有笑的从他身边走过。
“你给我闭嘴!”突如其来的愤怒,把周围的其他人都惊到了。
意识到自己尴尬处境的约书亚,丢盔弃甲般逃回教堂。
“《福音书》第五篇章第十三行,‘我们既为神的选民,蒙受圣洁爱护之人,就要心存怜悯、恩慈、谦虚、温柔。’”
少年不停念着圣经的内容,强行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约书亚放轻脚步,回到练习室,继续圣歌的吟唱。
只有圣洁纯净的歌声,才能让他的心灵受到洗涤,让他不再产生那些罪恶的念头。
他拥有着一副清脆、动听、无与伦比的嗓音,比诸多女性要更加的优美,但那却是用代价换来的。
中午时分,约书亚在教堂后方的花园,修剪着枝叶,顺便浇花。
期间拉菲斯几度开口,想和约书亚搭话,但他都没有回应。
于是魔女小姐也不再自讨无趣,坐在靠墙的长椅上,闭目养神。
希罗神父找了过来:“练习室找不到你,就在想你会不会在后花园,结果你果然在这里。”
“神父大人。”约书亚停下手中的动作。
“这是你的酬金,比以前要少了许多。
“我想了想,红木镇人口不算太多,整个镇子就那一座教堂,唱诗班却有超过四十人,其实二十多人就已经绰绰有余了。
“特别是有一些小女生,仗着有几分姿色进入唱诗班,一天到晚都在浑水摸鱼,随便跟着哼两句就有钱拿,这样对你们太不公平。”
约书亚接过约莫十枚铜币,微笑着摇头:
“没关系,我觉得够用了,唱诗班的孩子大多家里都很困难,如果裁掉了,怕是更艰难了。”
如果唱诗班裁员,以索菲亚的水平,基本第一个就滚蛋。
这样一来,自己和她接触的机会,就更少了,更别提修复兄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