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

一声清喝,整得元苓耳膜生疼。只见一道青光自台上飞掠而下,化作一个脚踏飞剑的青袍修士。

“吾乃青冥宗长老侯箜,今日主持升仙会。”侯箜袖袍一挥,十万台阶骤然亮起灵光,让本就亮堂的万法殿内金光璀璨。

“求仙者,心性为重,一炷香内登顶者,方可参与灵根测试。”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靠近台阶,尝试着向上攀爬。

“这是?”元苓见他人面色森然,问道。

“寻常楼梯罢了,只是有点小幻术,走吧。”陆白九抓着元苓的手腕,径直走向阶梯。

前面人群忽然有些骚动,元苓踮起脚尖,才看见松芝梦与白朦煌两人站在阶梯前堵着人,不知在作甚。

有人挡在前面不让人过去,自然引起了许多人不满。却见两人衣着华贵,气息不弱,皆为凝气期四重,进而无人敢向前多言。

“我用那副阵盘,你的赌注?”松芝梦抱着手,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还有,不允许抵抗这台阶上的幻阵。”

“丹药一枚。”白朦煌背手而立,脸上古井无波,语气中满是自信。

“三枚。”

“……可以。”

一股莫名的气势在两人间激荡,旁人觉得明明修为差距不大,却像是面对两个修为深不见底的高人般。

两人几乎同时踏上了台阶,众人纷纷呼吸一滞,猜疑与期待的目光投向他们。

阶梯约莫百阶,若非上有幻阵,寻常修士轻跃几步便能登顶。

“那就开始!”松芝梦先发制人,说完便朝着阶梯跑去。

白朦煌反应迅速,也紧跟其身后。

“松红艳,你不讲公平!”

“你叫谁松红艳?”松芝梦恼羞成怒,扭头指着白朦煌直骂。

白朦煌冷哼一声,在台阶上一跃而起,追上松芝梦,抓着她的头发向后一拽。

松芝梦脚步一个不稳,直接滚下几阶,险些接连滚到起点。她当然不服,连赶几步,扯着白朦煌的衣服,全然不顾周遭旁人目光,两人在台阶上扭打起来。

“登仙梯……不是说一步都举步维艰吗……?”

“怎么这两人,就像是在平地上走一样。”

跟着松芝梦两人后,已经有不少人尝试踏上阶梯,但也最多走了十几阶,离终点还遥远的很。而前面那还有余打架的两人,却已在半途上。

随着松芝梦一声痛呼,两人撞在一起,谁也不松手紧紧抓住对方,像一个球一样滚下阶梯,中途还撞飞了不少人。

两人恰好滚到元苓脚边,见到她之后才松开抓着对方的手。元苓的小脸此刻完全僵住,僵硬着扭过头看向自家师尊,却只见他扶额叹气。

“定然是这阶梯有妙异之处,否则以我等天赋,定当一步登顶。”

“松长老言之有理。”

“……”

“徒儿,你等会自己上去吧,为师先处理完这两只先。”陆白九抓着两人的头,冷笑着拖着他们踏上登仙梯。

侯箜立于高台之上,嘴角抽搐,询问的目光随即投向在场修为最高的萧万海。

“萧前辈,这三人……?”

萧万海自然是认出了这两个在阶梯上打架的人与陆白九相识,心中便明白了他们是为何人。

“无妨,无妨。”额头流下几滴冷汗,萧万海摆摆手,让侯箜继续。

等到侯箜回过头,却看见陆白九抓着两人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前辈,这样我们就算通过了吧。”

侯箜猛然回头,满脸震惊地看着萧万海:“这,这又该……”

“无妨,无妨。”萧万海木然地摆手,将其打发。

见状,连萧万海也不说什么,自然侯箜也不敢多言,只问了陆白九三人的姓名修为与出身,便让他们在一旁候着。

“……且等候一段时间,待到其余人登顶后,自会有灵根测试。”

“那便多谢前辈了。”陆白九拱手作揖,随后拖着两人走到了角落,不知开始说些什么。

另外一边,元苓只看见陆白九轻踩几步,便到了顶端。而她面前的其他修士,皆在辛苦地一步一步艰难登顶,甚至有不少人没走到中途便放弃。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不都是化婴期的吗,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争……”元苓百思不得其解,旋即便迈步踏上了台阶。

初踏,只感觉周围都安静了几分。元苓抬头,却发现登仙梯上已无一人,连万法殿都变得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

这就是师尊说的幻术?这还是元苓第一次见识这种仙法。

元苓定下心神,尝试着在台阶上走了几步。

没有感觉到什么压力,倒是有一种说不明白的怪异感觉,就像是脑中所想被看透了一般。

“元儿……”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元苓呆滞地抬头,见到一个衣着得体,面容富态的妇人站在她面前。

突兀地感觉到了风刮过脸颊的感觉,身上的衣服也被风吹起,周围的环境已然变成一片森林。

视线也矮小了不少,手上的掌纹怎么和还是男身那般一样,就像是那日一般。

不对……眼前这人就是大太太。

愣神间,妇人一脚踹向元苓,元苓只觉得口中腥甜一现,头便紧随着遭到重击,即刻便头晕目眩,口咳鲜血。

“元儿,要怪就怪在你是个男孩吧,怪不得我。”面前的女人手里抓着一手沙土,另一只手掐着他的嘴,口腔被她用力撑开。

元苓呜呜着惨叫,死死抓着妇人的手,用力想要挣脱,却无法撼动半分。口中被沙土填满,又见妇人拿出一块破布,死死捂住她的口鼻,还往其中灌入泥水。

“很快了,没事的元儿,母亲我很快就会送你上路了。”

“也怪我吧,怪母亲生不出男孩,只因你那贱姨娘生了你这男贱种,要怪就怪你自己,对,没错,怪你自己。”

沙土落到气管里面难受至极,元苓欲要咳嗽却被浸湿的沙子与破布死死堵住,不出几息,他脸色便青紫至极。

……

台上,陆白九三人蹲坐在角落,看着呆滞在阶梯上的小狐狸。

“宗主,为什么要给小狐狸下个猛药?”松芝梦手中持着一块阵盘,正在源源不断地朝着元苓施展幻术。

“她心中杂念太多,却不似寻常人。这登仙梯所谓的幻术不过也是些世俗的玩乐,以及钱财权力之类的东西,对她难有作用。”陆白九看着元苓逐渐痛苦的脸色,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而且……你们二人形象太差了,脏了我徒儿对红莲宗的印象,心魔不除,万一哪天元苓心魔发作,觉得红莲宗就是个笑话,直接跑了怎么办?”

“我觉得不用等到心魔发作,也不用等着我和松红艳如何。”白朦煌斜躺在台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块灵果,边吃着饶有兴趣地看着元苓。

“叫谁松红艳?”

“什么意思?”

“你也不怎么样,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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