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爸爸’对着它的‘儿子’说:

“我的规则是——当我开口的时候,我说的话和行为不可相信。”

……

看着那大大咧咧的用衣摆擦拭着嘴角猩红的男人,原本还在思考一直嬉皮笑脸是不是能够沉默对方到倒计时结束的女孩收起了笑容。

听着那简短的一句话,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那坐在位置上笑容愈发偏执扭曲的男人。

很明显,这是一条悖论。

如果你选择信任这句话,那么就会证明这句话不可信。

但如果你不信任它说出的这条规则,那也相当于你相信了这一条规则。

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没有办法从这句话中取胜……

胸口一阵发闷,看着对方愈发猖獗的表情和已经开始异变的手臂,那一条条长着眼球的肌肉束分解后飘荡在空中,很明显。

它们在等待着‘猎物’最终的回答。

虽然说无论如何都没有区别,哪怕只是对方心中有那么一个确定的念头,‘触须’们都会一拥而上将这个瘦瘦小小的人类撕裂成碎片,然后大快朵颐的饱餐一顿。

‘爸爸’的眼白被黑色覆盖,瞳孔因为极度的兴奋收缩的只剩下针眼大小。

“那么儿子,你会相信爸爸说的话的对吧?”

椅子发出咯吱一声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地板上因为切割手臂留下的血渍被这一下挪动画出了一条极长的血线。

原本还在沙发上瑟瑟发抖的‘妹妹’将脑袋扭转了一百八十度,一脸怨毒的死死盯着坐在位置上已经冷汗涔涔的身影。

很明显,虽然不是它亲自动手,但这个‘耍了自己和妈妈’的家伙被‘爸爸’杀掉这种事情她还是很兴奋愉悦的。

被切掉一条胳膊的‘妈妈’表情也是同样的怨毒,但碍于现在正在‘爸爸’的身边,它还是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继续扮演着低门顺眼的角色。

“……”

“那你刚刚说的话可信么?”

空气中弥漫着的黑气刹那间消散,漂浮在空中的触须也在一瞬间闭上了那一双双眼睛,软趴趴的重新缩回袖子里组成了手臂。

‘这下轮到它汗流浃背了。

白诸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看着僵硬在原地已经不再继续靠近的恐怖脸,背后被冷汗打透的衣服让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是啊,面对这种悖论规则,自己干嘛要去思考怎么样才能够‘解答’?

直接把这个悖论推回去不就好了?

反正刚刚这个家伙没有杀掉自己这件事就已经证明了对方并没有‘开口沟通就会死’这种即杀规则。

喜欢问那你就让他问吧,把问题原封不动的再问他一遍让他也纠结不就好了?

更何况,这种悖论问题绝对不会同时出现两个条件一致的不是么?

“咳咳!”

“多吃点啊,多吃点。”

“家里还需要靠你赚钱养家呢。”

虽然说诡异生物并不会急得直冒汗,但男‘人’在女孩的眼里很明显已经汗流浃背了。

伸出手隔空拍拍对方的肩膀,小巧的人儿努力装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还像模像样的咳了两声叹了口气。

她甚至能够继续装自己不是人类。

想笑,但是勉强忍住了。

谁家好人斗地主开局给王炸丢出来?这不找抽么这。

至于对方剩下来的两条规则,虽然不清楚是不是只剩下两条,但碍于对方开口就是假话的设定,继续探索的难度估计会高的离谱。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现在需要担心的事情。

白诸抿着嘴唇一身轻松的跳下椅子,看着那因为平常无往不利的问题被另辟蹊径破解而陷入自我论证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女孩突然有些开始同情那两只残弱诡异了。

毕竟规则只对人类拥有保护,当这只男诡异想通问题的解决方式是推诿扯皮以后,对于自己这个有‘保护伞’还牙尖嘴利的人是绝对不会有想法的。

想要不继续被规则折磨那就要把问题抛出去。

啧啧啧,想想就有趣。

“唉,先回卧室里继续猫着吧……”

“省的到时候出什么问题衣柜不能躲被一巴掌干碎或者变成巴麻美。”

踱着小碎步飞快的跑回了卧室。

直到卧室门落锁的声音响起,沙发上的‘妹妹’和餐桌不远处的‘妈妈’才猛然回过了神。

但很明显,它们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到底有多危险。

……

“所以说,按理来讲这个家里应该是还有一只‘猫’。”

“而且这只猫很大概率并不是像门外这样替换身份的诡异,而是一只彻彻底底的诡异动物,还是对人类相对亲近的类型……”

坐在桌子前,一边将刚刚进门前看到的时间记录在本子上,一边有些头疼的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

她突然有些好奇那些能够在这个鬼地方活十二个小时还能摸透全部规则后通关的人到底智商多少。

又或者运气有多好。

一个最多会对自己的动作有回应的智力相对低下的动物,无论做出什么动作都是理所当然的。

而且更令人头疼的还是就算自己违反了规则对方也不会做出任何提示。

只会在某一刻突然把你给吞了……

“这怎么活啊?”

“光是那一个‘爸爸’的剩余规则就已经够让人头疼了,这还剩下六个多小时,怎么可能再找到猫的规则?”

“苍天啊,你要不把我和我的二弟一起收走凑个团圆吧……”

无力的趴在桌面上,看着那整整齐齐码放着的书架,明明不久前还充满抛瓦,但此刻的她只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燃尽。

只剩下灰白的雪(悲

一想到自己不翼而飞的兄台此刻只剩下了兄和裂纹,曾经并肩作战的日子就浮现在眼前。

恍如隔世。

现在的自己,已经失去黄buff的加成了吧……

这个充满了‘回忆’的房间让她的内心如此的悲痛。

“不可以再想了……我现在要做的是快一点从这个鬼地方出去才对……”

“万一出去了以后,我就又重新变成那个一米七九才高八斗的靓仔了呢?”

人这一生,总是在靠着那些虚无缥缈的愿望支撑着,一个愿望倒下了,又有千千万万的愿望站起来。

‘万一’

真是一个令人沉溺的词汇。

但喆一去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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