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水泡茶一气呵成,动作那叫一个麻利。
直到热茶上桌,饮下半杯,取下伪装面具的祁岁安放下茶杯,看向高大男人,目光如炬:“我该怎么称呼您?”
“左梵,炎魔左梵,当然,按照辈分的话,我是大哥的四弟,你应该叫我一声四叔。”
啜了口茶,左梵嘿嘿一笑:“少主,记忆恢复的如何?”
“只恢复了一部分。”
祁岁安环顾四周,除开她与左梵外,破旧武馆内再无他人。
左梵看穿了少女心思,道,“此次和你赴会只有我和秦老两人,其他人都在隐藏。”
“你们组织……”
“组织大本营在下城区。”
“我该怎么相信……”
“怀疑很正常,只希望你别信任那个背叛者就行。”
“如果我真是,那怎么敢保证……”
“少主你可以怀疑我们对你的忠心,但不能质疑我们对那位背叛者复仇的的决心。”
直白,坦率。
无一破绽。
你可以不相信我们,但那位背叛者更不值得你信任。
虽是平淡,但那每一个字眼都透露着刻苦铭心、深入骨髓的浓烈恨意。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最终,祁岁安抬起头,赤蓝色异色眸望向眼前的男人,一字一顿,沉声开口。
“我的记忆并不完整,我需要证据,真正证明我是谁的证据。”
“证据么?记忆如何?”
一只大掌突然伸到祁岁安眼前,左梵幽幽道:“那位背叛者洗脑改造了你的身体,封印了你的记忆,让你忘掉曾经的一切。”
“这些年来,你一直活在他给你营造的环境中,那张药方也只能撬开曾经记忆的一角。”
“少主,现在该让你看看曾经了。”
下一刻,大掌按住少女香肩头部位。
祁岁安只觉得一股灼热气流沿着经脉直冲脑海,脑袋忽的胀痛起来,像是镜面破碎,耳畔仿佛有无数蚊子嗡嗡作响。
……
“武是什么?”
“武是杀人技!!”
……
“这位是三姑,这位是四叔,这位是……”
“安安,别闷着不说话啊,跟老大一个性子。”
一众男男女女围着沉默寡言的小男孩说说笑笑,谈天论海,场面十分融洽温馨。
……
“安安,爸爸爱你。”
突兀的,湿漉漉的吻落在额头。
依旧是无数残缺记忆,画面、情绪、声音碰撞在一起,能够识别的很少很少,并没有如左梵所说看见曾经所有的记忆。
祁岁安坐在原地,静了一会儿,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残缺不全的记忆碎片里并没有太多有用信息,但有一点却被她捕捉到,与大局并不相关,与真相并不密切,却是她最渴望知道的一点。
——她在这个世界上的起源。
她,是胎穿。
在华元联邦,她不仅有着家人父母,在这个世界,她也有着自己的家人父母。
魔主,她的父亲。
刚刚对左梵那番话仍抱有疑惑的她,现在突然相信了。
左梵注视着无声流泪的少女,心中正疑惑莫非那背叛者又加固记忆封印了,不然少主恢复记忆怎么如此缓慢。
这时,祁岁安突然站起身,朝着左梵,恭敬弯腰,郑重道。
“见过小叔。”
“好,少主,你总算恢复了。”左梵大手一拍,欣慰笑道,“为大哥复仇总算有着落了,少主,你赶紧想想,关于大哥,也就是你父亲,他留给你的那几颗种子藏在何地?”
“种子?”
祁岁安微微一愣。
随后,她指了指自己都脑袋,无奈苦笑:“小叔,我的记忆只恢复了一点,除了我的起源,其他方面什么都没有记起来。”
左梵听了这话,眉头皱起,但似乎想到什么,轻叹一声:“慢慢来吧,少主,那个背叛者未对你下手,就代表他也未得到那几颗种子。”
祁岁安点点头,坐下后,凑过身子,又问:“小叔,能给我讲讲我爸的故事吗?还有你们口中那几颗种子是什么?”
左梵对上少女探究好奇,好似闪烁着小星星的眼睛,点点头,娓娓道来。
魔主是怎样的人?
灵武体系的开创者,带领凶武者推翻三大企业的男人,凶武都市的救世主!
在左梵讲述中,魔主完全就是圣人一样的人物。
而就是这样一个圣人样的人物,死于背叛,死于沈源这样卑鄙无耻、忘恩负义的小人手中。
沈源做出这一切,不为其他,正是为了魔主手中的五颗种子:纯阳火种、乾元金母、风雷木元、玄泽水灵、戊戌息土。
合计五行,也就是天下灵武之本。
魔主就是这五颗种子为根基,融合传武、新武优点,开创出灵武一道。
集齐这五颗种子,就可以得到魔主留下的宝藏,这位灵武开创者的宝藏,更能到有可能踏上不见君之上的境界。
左梵说完,又补充上一句:“其中一颗就在我们手上。”
“那我师尊大人,呸,我的那个杀父仇人手有几颗?”祁岁安追问。
“不知。”
“或许是一枚,也有可能是几枚,但更有可能一枚是都没有。”
“大哥在最后死亡的关头或许将剩下四枚种子藏了起来,这就是他为什么没有斩草除根,而是洗脑催眠了少主你。”
“你是大哥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后代,他的宝藏是属于你的,你的身上或许就有着剩下几枚种子的线索。”
祁岁安恍然,难怪师尊大人这么照顾自己,原来馋自己身子,呸,是馋魔主留给自己的遗产。
“对了,小叔,我觉得我这具身体……”祁岁安瞬间讲述这几天的经历,一遇见师尊大人,身体就不受控制,飞扑到对方怀中化身喵喵撒娇怪,还喜欢舔手指,迷恋气息,化身痴.女。
听完这一切,左梵愣愣盯着她,那个眼神,复杂得就好像看到十分器重的后辈,被反派调校雌堕成乖巧爱.奴小喵娘,极其难以言诉。
他开始沉默,无力地沉默,似乎难以相信大哥唯一的后代竟会被如此对待,而后重重叹息,再度抬头看向祁岁安时,满是自责与怜惜。
“小叔,怎么了?我这具身体问题很大?”祁岁安连忙追问,担忧地望着他。
“奥罗斯药业的生物改造技术。”
“他怎么敢!他怎么能!”
一字一句,仿佛每个音节都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男人眼睛里仿佛藏了一只狮子,暴怒的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