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昭梦髓』已经收集完毕,但是彻底分析其内容依然是一个耗时耗人力的工作,也希望各位能耐心等待。”
说话的人是林清源。
随后,他又接着说道:
“但是,调查安田住所的任务并不是特别顺利。发生的这起事故已经在京城传开,民众不知道真相,必然会滋生阴谋论。目前的舆论形势,对于『坎里之剑』似乎不是很有利呢。”
说到这话的时候,林清源的目光扫视了我,金彻斯科和贝阿特莉丝三人。
这也不难理解,安田的屋子平白无故燃起了大火,而率先出来的三人便是我们,会将始作俑者认作我们也是自然而然的思路。
再加上,上官家族的灭门惨案震惊了京城,而刘顺一家的惨案也逐渐为京城所知晓,民众也隐隐有将其归咎于西方的人所做所为的趋势。
金彻斯科冷冷一笑,随后说道:“说是如此,可是在座的谁又知道那场事故的真相呢?”
未知的爆炸,来历不明的业火,以及无故消失魏文成,我们尚且都无法知晓其真相。
“关于那次爆炸,事实上只要熟练运用业火之力,复现一次类似的威力并非不可能。”贝阿特莉丝补充道。
“不...这根本不是能不能复现的问题。你们的意思难道是,魏文成难道拥有业火之力吗?这根本不可能!康国人根本没机会接触你们的神女。”林清源情绪有些激动地说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魏文成是维塔斯之刃委派的人呢?”我轻声提出自己的猜想。
“虽然你的猜想漏洞百出,但是还是可以思考一下,假如假设成立,那他将屋子毁掉的目的是什么呢?对屋子有仇吗?”林清源冷冷地说道。
“为了销毁那本小册子,不让我们更进一步了解吉黛尔斯的信息。”我语气中带着十足的肯定。
“是么...这倒也是...”林清源思考了一会儿,随后又说道,“可是,你们一开始认为委派人只有安田一个人,如今还有个魏文成,所以谁才是真正的委派人?”
“还有一个问题!”另外一个特察司成员说道,“魏文成到底是怎样逃走的呢?”
“...我并没有发现外围有逃跑的人影。”耶蕾娜补充道。
“不过倒是可以确认一点,拥有业火之力的人不会被业火所伤。”金彻斯科说道。
随后,屋子内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缄默不言,在思考着什么。
假定魏文成拥有业火之力...就算能在业火中活下来,又怎样才能在我们的层层包围中脱身呢?
虽然如此,不过我未曾见过魏文成释放过任何超凡力量。反倒是贝阿特莉丝灭火的情景在我脑海中历历在目。
等等.....贝阿特莉丝在灭火的时候,似乎飞起来了?
既然我已经假定了魏文成拥有业火之力,为什么不更大胆一点,假定他能释放飞行的神赐之力呢?
“耶蕾娜,你当时在现场,看到燃烧着的房子,具体是个什么景象呢?”我急切地问道。
“我回忆一下...火势非常大,所有的窗户中的火焰仿佛喷射出来一样,吓死人了,我老担心你了。”
“我不需要你的担心......那这个火焰,还有附带的浓烟具体的高度咋样?”
“嗯...火焰烧得老高了,浓烟几乎直通天际。”
“那这个浓烟能藏下一个人吗?”
“诶这个...是什么意思?”耶蕾娜一脸的茫然。
但是金彻斯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开口道:
“你的意思是,魏文成可能隐藏在浓烟中逃离现场?”
我点了点头,随后进行着我的推理:
“既然魏文成拥有业火之力,那自然可以继续猜想,他拥有和贝阿特莉丝一样的飞行的神赐之力。
他先以自身为中心,用业火之力引爆整间屋子,伪造自己死于爆炸的假象,同时最关键的是毁掉那个小册子。
随后,随着建筑结构的崩塌与瓦解,他趁机顺着天花板上的裂缝飞上去,并且整个人全部隐藏于浓烟中。
由于浓烟的高度直通天际,因此他可以上升至一定的高度然后逃脱。由于是夜晚,我们自然无法看到夜空中的细微行动,这样便逃离了现场。
以上便是我的想法。”
“哼嗯。”林清源咧嘴一笑,“如果你的假设成立的话,确实是个脱身的好办法。但是你的假说没有任何的实证证据可言。”
对啊,这就是一切的问题所在。
为什么魏文成会拥有那样的力量?
以及最关键的,他和安田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按照贝阿特莉丝对我的说法,明明维塔斯之刃委派的人只可能有一个。
当然,从常理上说委派两人来进行作案,虽然不符合他们的惯用手段,但也是合乎情理的。
所以,这么认为就行了吗?
“你们应当理解一下自身的处境,现在的种种证据似乎都指向了你们三人呢。”林清源的目光停留在金彻斯科身上。
另外一个特察司成员说道:“虽然我们实在不想怀疑你们......但是由于没有确凿的证据,说实话,民众必然会认为此次事故是『坎里之剑』刻意所为。”
我愣了愣,随即明白了林清源的意思。
虽然业火和金彻斯科的火之秩序是完全两个东西,但是对于完全不知实情的普通民众,以及朝廷官员来说,火就是火,没有任何区别。
也就是说,这场事故完全可以被解释为是金彻斯科点燃了整栋建筑,随后我配合金彻斯科一起解决了魏文成的遗体。
更何况贝阿特莉丝是最先闯进建筑的,这很容易被理解成为提前串通好,以便于及时将我们两人解救出来。
对于民众和普通的朝廷官员来说,只需要知道这些就行了,对于我们这种国外势力来说,有无数的阴谋论可以用来做文章。
真该死啊!
今后的道路或许会更加艰难了。
......
“哦,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菲妮丝小姐在小册子上看到的东西,要不做一下笔录?”林清源挠了挠脑袋,随后说道。
“行。”
随后,我按照我的记忆讲述着我在安田的小册子上的内容,林清源在旁边做着笔录。
我口述完后,林清源仔细地看着笔录,时而皱眉,时而撇嘴,神情复杂。
“这个『磨损』我大致理解了。『神鸟』这样玄乎的东西,果真存在?”林清源一脸质疑地说道。
“如果按照这个记录上的来看,应该是存在的。”
“哼嗯。”
林清源将做笔录的小册子一合,随即说道: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散会。”
......
散会后,我和金彻斯科仍停留在议间讨论着关于记录相关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安田的小册子上还缺了几页?”金彻斯科有些惊讶地对我说道。
“...嗯。”
“撕下来的那几页到底写着什么呢......”金彻斯科长久地沉思着。
见他缄默不言,我稍等片刻后说道:
“你说,真的有『神鸟』这样的存在吗?”
“存在的。”金彻斯科的回答非常肯定。
我望了望他的眼神,他的眼睛平静如湖水一般,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总感觉...奇奇怪怪的。
“那...有能让人复活的魔法吗?”我又问道。
“因为世间没有魔法,所以并不存在能让人复活的魔法。”
“不是这个意思啦!”我有些生气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金彻斯科摇了摇头。
感觉这份仅存的记录并没有我想象的那般简单。
这不仅仅是指这份记录的内容,更是指这份记录的来历。
这份记录,难道真的是从神明口中得知的吗?
伴随着这样的想法,我走到林清源旁边,对他说道:
“这份笔录,我可以抄写一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