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下狠手啊……不对,这种情况下应该说是狠嘴么?”

捂着脖子的我,在病床上唉声叹气。

混蛋局长,说给我凡人的身体,我本来以为只是在和我斗槽。

阿珍,你来真的啊?!

多给点数值又不会死,我又不想要当筋肉猛男,但至少给点肉体防弹能力之类的也不过分吧?

看着自己裹上纱布的脖子,我深深叹了口气。

这下实锤了。哪怕神的某些权能还在,可身体却还是更加适合这个塞菲莉安大陆宝宝体质的肉体凡胎……

“黎星学弟!”

察觉到我醒来,一直坐在旁边的爱琳学姐马上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扶着我的后背。

“还不可以起来哦。医生说了,你需要静养!”

她小心翼翼地挥动着魔导器,将散发着淡淡草药清香的绿色雾状气体缓慢飘浮于我的颈部周围。

如果此刻我的生命值能够以血条方式可视化的话……头顶上的HP值应该是在缓慢上升吧。

“我已经好多了,谢谢学姐你当时的紧急处理。”

当时夏苗苗突然的袭击让那些学生都吓了一跳。

但在我身边的梅丽莎最先反应过来,直接一个高阶晕眩击退定身三重魔法,然后接一个超阶的时之魔法区域延迟暂缓了我伤口的时间流速。

而从队伍后面赶来的爱琳学姐则做了最迅速的也是最合理的治疗判断。

“当时真的是……”

爱琳学姐轻声地说道,焦糖色的头发此刻显得有些枯燥,肉眼可见的心力憔悴。

“夏苗苗她……”

看到爱琳学姐不安地看了我一眼,我捂着自己的脖子,眨了眨眼。

“那孩子没事吧?”

“!”

大概是看到我并没有露出敌意,爱琳学姐轻轻松了口气。

“那个事件有太多可疑的地方了,所以她现在暂时受到裁判所的调查和看管,可能还需要等到几天后才能有限制的自由活动。”

“至于处置意见的话……那个……”

“大概是暂时不做处置,等裁判所得出结论再进行考量?”

我看向学姐。

“嗯。你也猜到了吧。毕竟是涉及到其他种族重要人物的特殊案件……”

爱琳学姐小声地说道。

“那个,虽然我这么说,听起来好像是在为那孩子开脱。”

“但是在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的时候,那孩子一直都失魂落魄的,唯一一次提出主张就是咬着嘴唇求裁判所的维克多,说和他们去教廷前能不能来看看你……”

我看了一眼放在床边柜子上的那把有些枯黄草药,明显比之前她给我的多了很多。

也不知道在严密监控下,那家伙是去哪里采的。

“我有检查过,确实是很特殊稀有的治疗用素材。”爱琳学姐微微垂下眼眸。

“我还是不想把夏苗苗同学当作会随意伤害别人的坏孩子。”

作为当事人送来的礼物,从某种角度来说,很难不被人联想成别有用心的东西吧?

看着明显有各种探测痕迹的草药,爱琳学姐肯定是不会做出这种粗暴的检查的——大概是裁判所那些专业人士的手笔。

和第一次偷偷塞给我的嫩绿不同,这些草药素材让人有种被肆意糟蹋的破败感,看着令人无端不舒服。

“希望是这样。”

我笑着说道。

……

爱琳学姐待了一会,就以不打扰我休息的理由,暂时离开了病房。

她还反复向我叮嘱自己就在大厅,如果有事情可以直接魔导器联络她。

看着她合上了房门,我终于是松了口气,微微放下按住伤口位置的手。

真危险啊。再待久一点的话——我伤口都要愈合了。

感受到自己脖子那份酥痒,我拿起魔导器。

真是够了。

虽然肉体强度和这些普通人类无异,但我的自愈和生命力这种更为核心的东西却不是可以随意被限制的。

毕竟神的定义向来就是三个:智慧、力量、生命。

换句话说:全局地图,一击必杀,锁血锁蓝。

这么想想神可真是挂壁。

即使变得身体脆弱和能力受限,锁血锁蓝却是神的核心本质——吉尔伽美什当时就仅仅被赋予了智慧与力量,和我现在的情况也算是恰恰相反了。

微微扭动脖子,我感受到自己的状态已经完全恢复,便拨通了魔导器上的联系信息。

至于对象嘛……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搭理我这种失败的凡人。神明大人。”

听着这有些带着嘲讽的磁性声线,我打了个哈哈。

“哎呀怎么能这么说呢。你们不都说什么达者为师嘛,我来虚心向您请教了……”

“——罗伯特老师。”

魔导器那头,那个男人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最终是轻轻叹了口气。

“何必问我?我所知道的,都已经告诉裁判所的那位‘希娜’小姐了。”

世人主要称呼那位女教皇为艾略特三世,而希娜这个本名,反而成为了她作为裁判所调查员时候的另一个身份。

“哦,我还没问她呢。”

“……你不信任教会?”

“怎么能说不信任呢。”我理直气壮地说道,“虽然他们既不信仰也不尊敬我这种无名之神,但我向来对女神大人的信徒抱有崇高的敬意。”

“只是立场问题,牵扯到这种事情,大家都会有从各自立场和角度出发的难言之隐。”

我轻点魔导器,调出了即时画面,看着罗伯特友善地笑了笑。

“相比起来,在这些人中最能够客观公正讲述我所不知道事情的人——就只有罗伯特先生您啦。”

“……”

罗伯特看了我许久,最后轻轻摇了摇头。

“其实我根本没有资格拒绝您的询问,不是么?”

看到我笑着不说话,他又补充了一句。

“但是,在此之前,我还想问一个问题。”

“在这里向我提出疑问的——是身为教师的纪黎星,还是身为神明的纪黎星?”

我叹了口气。

“你们人类真爱咬文嚼字。两者有区别么?”

“当然。因为无论是我,还是来询问夏苗苗过去情况的‘希娜’小姐,在知道您受伤的时候都想到了同一件事。”

罗伯特用有些泛冷的目光注视着我。

“——就算比这突然百万倍,您都不可能躲不开。”

“您是故意放任这件事发生的。”

……

还真是立场颠倒了。

我笑着听他的指责。

“如果说我的所作所为是在利用的话。”

“您果然就如您的身份一样,高高在上放任不管。即使那或许会成为夏苗苗一生的噩梦……”

“你真的有很恶劣的性格。”

微微叹了口气,我敷衍地点了点头。

“把你的受害者有罪论先放一放。还是你认为我有躲开的能力,就应该在那个时候躲开呢?”

“如果理由是保护自己也就算了,你的理由居然是我应该躲开,为了不让这个成为夏苗苗一生的噩梦……我可没有圣母到这种地步,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笑了。”

看着魔导器中的男人,我眯了眯眼睛。

“总之,你可以少说点理所当然的话。如果你真的想要帮助那个孩子,倒不如认真回答我。”

“——你这样观念偏激的人,既然想过要解开她们的束缚和才能,就不可能没有了解过她们的底细。”

没错,我需要的是那种无法被公开的,也在神域账号中查不到的隐秘资料。

眼神复杂地看向我,罗伯特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直视着我。

“关于兽人族,你知道多少?”

“毛茸茸的,很可爱。怎么了么?”

我眨了眨眼。

“那你知道他们的诞生,一部分来自人类对力量的渴望,一部分来自人类肮脏的欲望么?”

他欲言又止。

“比如……性癖?”

我微微瞪大眼睛。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界门纲目科属种?

拍拍身后靠着的枕头。

兴致勃勃。

“这个细嗦。”

我舒服地靠在枕头上,拿了个旁边类似苹果的东西啃了起来。

【下章预告:“你有在听么?夏苗苗同学?”

“如果表现良好的话。”

“为、为什么能够进来这栋楼……”

“就像哥哥说的,生命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算了。那我等会再杀死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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