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们的条件至少都是大专。”
虽然不是蓝星,但除了女人是世界主力以外,其他基本没啥差别。
安文烨有些泄气地看着头顶,并不算澄澈明净天空,就像是混入几滴黑黝黝的墨水,把原本毫无杂质地水给污染了。
25岁突发心梗离世,安文烨来到这个世界,这一世的父母都有稳定工作,而且不重女轻男,虽说日子凑合着过,但给自己的爱丝毫没有少过。
可惜,一切都在五岁那年,戛然而止。
作为舞台剧的小演员兼后场工人,在某一天演出谢幕后,剧场的天花板突然崩塌,硬生生把地面砸了一个大窟窿。
不巧的是,安文烨的父母就在其中。
等救助车赶到时,被砸晕死的人已经没有再抢救的可能了。
事故发生时,安文烨在学校上课,他还记得,当天任课老师被叫了出去,班上同学见老师走了,都叽叽喳喳地讲话聊天,安文烨还在跟同桌开玩笑说,希望老师别回来,干脆我们上习算了。
“安文烨,你出来一下!”
教室里所有同学目光都朝他投掷而来,安文烨“嗯”了一声,走出教室。
“诶!”
直到现在,安文烨还记得老师发出的那一声长长叹息,伸出去的手按住他的肩膀,老师半蹲着降低身体高度,眉间夹杂的一缕忧戚,就像一池散不去的涟漪。
“安文烨,你父母,在突发事故里,去世了。”
耳边似是一道响雷炸开,安文烨鼻翼翕动,他的双腿打颤,手指哆嗦着抓住老师手臂衣袖:“早、早上他们还送我上学,我不信、我不信!!”
“孩子,是真的,不光是你父母,还有其他在场的几位工人,都很不幸。”
滚烫的泪烧灼着他的肌肤,无数根钢针就要刺穿心脏破体而出,浑身一阵抽搐般地疼痛,安文烨抓住眼前人的衣服:“都怪你、都怪你们,害死我父母,呜呜、呜呜呜!!”
小剧院营收有限,赔偿也不多,由于无人照料,安文烨只能安置在孤儿院。
床是大通铺,吃饭是大锅饭,偶尔还有点加料“蛋白质”,孤儿院孩子们穿的衣服,一个季节来去都是那几套,除了夏天和冬天有明显厚度不同外,颜色基本都是深色,因为好洗。
虽然这里不富裕,但每年进来的孩子,却比出去得多。
“文烨,你现在就是孤儿院的一员了,咱遵守纪律、还有作息,咱们都是定点开饭,不会专门单独给谁开小灶。”
副院长宝蓝色的衬衫衣领处,别着一只金灿灿的小鹿,安文烨低头撇到对方鞋子时,能看到褐色皮鞋上,有若隐若现的字母纹式。
现在想来,呵,不知道贪了多少。
“对不起,你的身高不符合我们的要求!”
找工作的第三天,安文烨因为外形条件不符合而被拒绝了。
“你们搞就业歧视啊?我是不够高,但可以去其他岗位啊!”
“抱歉,你虽然脸好看,但我们这个工种不是来选美的!”
操!
安文烨忍住想啐她一口的冲动,从来没想过的理由出现了,原来长得好看会找不到工作。
接下来,安文烨接到的拒绝理由更离谱,什么星座不合适,不收流浪儿、孤儿,甚至还有说老板不喜欢穿白色布鞋的年轻男人。
真的不是针对自己么?
安文烨想不明白,自己这是动了谁的蛋糕,怎么走哪里都碰壁啊。
之前自己找兼职,有这么困难么?
还是说因为城市不一样,地域原因?
想不明白!再试试别的吧。
一个月的时间里,安文烨不是在投简历,就是在面试的路上。
“什么?下个月的房租要涨?”
当霉运加身时,身边的一切都在暗戳戳跟自己较劲!
“年轻人,不是我故意讹你,是现在物价高了,别人都在涨,我已经给你涨得少了。”
“你这房子本来就不是精装修,你看你的墙,这里还掉一块,白漆都落了!”
要是好房子你涨我没意见,就这,卖给别人都不一定要呢!
“不涨的话,你就搬出去!”
“切,搬就搬!”
安文烨就不信,在这城市里,他还找不到住处!
“不好意思,你租的时间太短了,找别家吧。”
“我们都是租给一家人,不租给单独的个人哈。”
“最少都得两人入住。”
脑子被驴踢了,有钱不赚?
找工作碰壁也就算了,找房子也碰壁,没办法,安文烨只能先答应房东的要求,在延长的时间里,再想办法。
“你好,一共两百四十五。”
在超市结账时,安文烨摸摸自己的口袋,啧,现金忘带了,不过还好,银行业跟身份证揣着。
“滴、滴、滴!”
机器连续亮起红灯,结账的收货员也愣了一下,啥情况啊这是?
“诶,姐你过来看看,他这卡怎么刷不起?”
“嗯?”
两个收货员一起看着电脑,操作了好几分钟,才把卡还给安文烨:“先生,你的这张卡账户被冻结了。”
“什么?冻、冻结了?”
安文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律师给自己一张冻结的卡,难道一开始这卡就是问题的?所以才会给自己现金?
“你能帮我看看,是什么时候冻结的么?”
“你恐怕要去银行走一趟。”
银行的工作人员反馈是,这张卡在五天前就已经冻结了,要想解除的话,得带开户户主的身份证件在柜台拍照办理。
“原户主的身份证件?”
天呐,老院长的遗体都下葬火化了,一个死人的身份证件,还要求拍照!
现在立马去掀棺材板,都没个屁用!
“就、就没别的办法了?”
银行工作人员摇头,安文烨微微张嘴,呼出一声叹气,从银行离开时,他的心情更加憋闷。
都是什么事啊,找工作、房源没着落,以为能稳定度过后半生的财产,也是一场空。
丫的,不是死老太婆故意耍自己,就是律师做了手脚,再不济,就是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