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伊露娅一样。
那位与自己容貌极其相似的精灵，是太多人的白月光。
可瑟丝莉娅下一句就是上路，洛芙琳有些搞不懂是什么意思。
“去看精灵圣树。”
原来是看树啊。
洛芙琳还以为上路是什么不好的意思呢。
虽然洛芙琳不想表现得着急，但她忍了这么久，内心殷切的期望实在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瑟丝莉娅明确的回答。
“姑姑，我身上被伊露娅施加的封印，能解除吗？”
“可以，轻而易举。不过，在那之前，我希望你能对我们精灵王有一个清晰的认知，毕竟你生长在人类的国家，我不希望你得到力量只是单纯的为了自己。”
“那是当然，我得到了力量，会承担起相应的责任，不会随意丢下精灵族不管的。”
不会像当年的母亲一样。
我会尽我所能与精灵族共进退。
洛芙琳如此在心中补充道，这些话直接说出口肯定不合适。
瑟丝莉娅也听出了洛芙琳的言外之意，她欣慰地笑了笑。
既然如此，洛芙琳在回到精灵国之前，定然是从她母亲那里得知了一些精灵国当今的困境。
那之后，她敞开天窗说亮话也就更加方便了。
带着洛芙琳来到了精灵圣树，圣树生长在地上，它看起来与旁边的其他树木相差并不大，比起其他树木，圣树只不过是冒着淡淡的绿色荧光，高度大概只有二十米。
与周围的参天大树相比，它简直像是老虎之下的小猫咪，不过，周围的树木像是有灵性那般，哪怕葱郁的树叶遮天蔽日，这些交叉的树枝和树叶之间，还是给圣树露出了一个大概上百平方米的天窗，让自然的阳光照耀到圣树上。
但，此时已经不是白天。
从天上照进来的，只有月光。
圣树冒出的绿色荧光，在月华的淋洗下显得更加通碧剔透。
抬起头仔细观察着圣树树枝，上面结着金黄色的果子，有已然成熟的，尚还稚嫩的，还有含苞待放的。
“这就是我们精灵族赐福的来源。”
“嗯，我能感受到它的神圣。”
“同时，也是我们精灵族矛盾的起源。”
瑟丝莉娅站在洛芙琳后面，神色一沉。
在把洛芙琳推进深渊之前，就让洛芙琳当个明白鬼吧。
“矛盾？”
“是的，精灵王族与低等精灵族之间，不可调节的矛盾，因精灵赐福只眷顾体内流淌着精灵王血脉的精灵族，其他精灵族天生低人一等，哪怕得到赐福，也因与精灵王血脉关系甚浅，身上的赐福之力微弱不堪，聊胜于无。许多精灵族，敌不过人类，甚至因此而被人类抓走，被人类当做奴隶。”
众所周知，人类是这个世界上人口最多的种族。
除了卡戴尔王国之外，还有其他人类王国。
而且，也不仅仅是人类的国家存在着奴隶制，其他国家也会抓其他种族的生灵当做奴隶。
但因为人类数量巨大，所以人类的奴隶制则成为了典型。
“洛芙琳，虽然你嫁给卡戴尔女王，待遇要比那些奴隶要好许多，可其中的性质，我想都差不多，你应该也知道，被人当做奴隶，甚至是姓奴隶对待，是多么的屈辱。”
“嗯...”
而且，因为精灵族天生丽质。
一些居心不轨的人类，还会将此当做商机，专门去抓一些赐福之力微弱的精灵卖给其他人。
奴隶精灵，大多并不用于干苦力。
“我想，你应该能够理解，许多精灵对此而产生的不甘与愤恨。他们希望他们的王能够眷顾他们，可哪怕我们已经竭尽全力去拯救那些无辜的精灵，还是有太多太多，太多出身平庸的精灵族的人身安全无法得到保障。”
“这，确实...姑姑，这些年你自己一个人扛着这些压力，一定很辛苦。”
“但你的母亲，洛芙莉娅，在十八年前，寻得了一种方法，可以让精灵族完成进化，让每一个体内流淌着精灵血的精灵族都得到公平的对待，所以，她抛弃了肉体，成就圣灵。”
洛芙琳回头，有些惊讶地看着瑟丝莉娅。
难道母亲当初真的不是病死的？
瑟丝莉娅的神色也褪去了先前的伤感，此刻，她看向洛芙琳的眼神变得凌厉而凶狠。
“她以身入局，解析了圣树的规则。得到的最终答案是，彻底断除原精灵王血脉的延续，她会在圣树里，重新整合精灵族的赐福之力，然后改写规则，让赐福的力量平等地落在每一个精灵族身上。”
“什么？！”
洛芙琳心中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本来，我和你母亲，准备等待着你能安稳地拥有一段人生，我们再展开最后的进化程序，可谁曾想，卡戴尔女王她打通了你与你母亲之间的灵魂链接。既然，她能召唤你归来，那...我们也不必再等待。”
“什么意思，姑姑，你...你们，你和母亲，想要做什么？”
“回归圣树吧，洛芙琳，回归你母亲的怀抱。”
说得好听点叫回归圣树，说得难听点，就是去死。
“不...不不不...”洛芙琳摇了摇头，她不断后退着，直到背后触碰到圣树，她看着不断迫近的瑟丝莉娅，身体瘫倒在地，蓝色的眼瞳里充满了恐惧。
“姑姑...你和我母亲，在骗我...你们把我骗到这里...就是为了杀死我？”
“某种程度上，我们并没有骗你，你体内的封印，既是对你力量的限制，也是将你与圣树的规则隔开的一种屏障，你不受到圣树的赐福，自然也就回归不了圣树。”
洛芙琳的脑子嗡嗡地响。
伊露娅，其实是对的？她真的在保护我？
“我的好侄女，来吧，让我解开你身上的封印，回归圣树的怀抱吧。”
瑟丝莉娅在无处可退的洛芙琳面前蹲了下来，她轻轻抚摸着洛芙琳的脸。
洛芙琳颤抖着身体，她缩着肩膀，发出了凄切的哀求。
“不不不，姑姑，一定还有什么解救的方法！不、不要杀死我...”
“别担心，不会痛的。”
瑟丝莉娅柔声说道，话语像是一把温柔的刀。
“不、不要！”
洛芙琳瘫坐在地上，她仰头望着瑟丝莉娅，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
“姑姑，我知道你也不忍心，我知道的...你一定也在寻找着其他方法。”
洛芙琳很害怕。
哪怕在地球上的前世被车撞死过一次，她也依然对死亡充满了恐惧。
而且，这种死法，也很憋屈。
她想象中自己的死亡，不应该是这么不明不白，什么献祭一系血脉为了整个精灵族，这可能吗？这难道真的正确吗？
这一切矛盾就这么轻易解决的话？那为何精灵国历代数千年，为何都不曾有一个精灵王能想出这种办法？
“你难道真的忍心杀死你爱的人的女儿吗！你难道不怀念我的母亲吗？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眼睁睁看着我母亲去死吗？！你明明身为精灵族，却一直在努力守护着现在精灵国的秩序，你难道...真的甘心亲手颠覆这一切吗？”
洛芙琳大喊道。
瑟丝莉娅怔了怔，内心的症结，被洛芙琳一语中的。
洛芙琳捧着瑟丝莉娅的手，放在心口上，炙热的心跳透过肌肤，烧灼着瑟丝莉娅的掌心。
“你难道...不想再多看我一会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