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抵达剑道馆时,冈本信本着身为副会长随从应有的职责,率先上前敲门。

这一次,他的嗓门比平时响亮了许多,带着几分刻意的郑重:“请问,神代悠真在吗?学生会副会长竹田大人莅临!”

门被拉开,露出一张略显慌张的小A的脸。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啊……神代已经走了。”

“这个混蛋!”冈本信心中暗骂,拳头不由自主地攥紧了。

此前他离开剑道馆,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学生会办公室。

这一来一回,顶多也就十五分钟的时间,而那个家伙竟然就这么直接走了!

换句话说,那混蛋之前所谓的“训练没时间去见会长”,纯粹是个托词。

这明摆着是在给副会长大人上眼药啊!

冈本信怒火中烧,回到竹田绘里子面前,愤愤不平地说道:“副会长大人,这个神代悠真实在太嚣张了!我认为学生会有必要对他实施惩戒措施,以示警告!”

竹田绘里子闻言,立刻瞪了他一眼。

冈本信顿时语塞,缩了缩脖子,乖乖退到她的身后,不敢再多言。

原来是剑道部教练松田奈奈子迎了上来。

“竹田副会长,劳您专程过来实在抱歉。”松田奈奈子微微鞠了一躬,“刚才那位同学没有解释清楚。实际上,神代同学是因为临时有事,才暂时缺席了今天的训练,并非有意针对任何人。”

她顿了顿,指向道场一侧的教练办公室,继续补充道:“方才是学校学生指导部打来的电话,神代同学接到通知后便匆匆离开了。如果您有所怀疑的话,可以查看通话记录确认。”

“松田老师,突然造访是我们失礼了。”

副会长不是会长,对待老师还是比较客气的,她也微微鞠躬道,“既然神代同学已经走了,那我们先告辞了。”

松田奈奈子轻轻摇头,“哪里,竹田副会长客气了。”

副会长二人离开后,松田奈奈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将对神代悠真的担忧暂时压在心底。

另一边,竹田绘里子带着冈本信回到了学生会办公室。

一踏入房间,竹田立刻拨通了学生指导部的电话。

经过核实,果然如松田教练所言——东京第十二区警察署确实联系过学校,并且指名找神代悠真,但具体内容并未透露。

挂断电话后,竹田绘里子沉默片刻。

事已至此,她只能硬着头皮去向藤原会长交差了。

好在事情并非全然失控,至少还有合理的解释可以交代。

五分钟后,竹田绘里子站在了会长办公室门口。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随后轻轻敲响了门。

“请进。”一道清冷而柔和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推开门,竹田绘里子发现藤原千夏正坐在茶室中泡茶。

夕阳透过纸窗洒入室内,映照在她的动作上,仿佛每一帧都经过精心雕琢。

藤原千夏身着素雅的和服,姿态端庄优雅。

她先用温水润湿茶碗,再以精准的手法舀取抹茶粉放入其中,接着注入热水,手腕轻巧地转动竹筅,搅拌出细腻均匀的泡沫。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与威严,宛如一幅活生生的日本古典画卷。

“抱歉,会长大人,因警察署召唤,神代悠真已经离校。”

竹田绘里子低头鞠躬,语气谨慎而恭敬。

藤原千夏闻言,唇角微扬,“副会长辛苦了,来,坐下吧。”

这一句“副会长”让竹田绘里子的心猛地一沉。

她知道,当藤原千夏这样亲切称呼她时,往往意味着对方已经对她产生了不满。

她战战兢兢地靠近茶室,却没有真正跨入门槛,而是再次深深鞠躬,“属下办事不力,请您责罚。”

“呵!现在知道道歉了?”

藤原千夏淡淡一笑,声音依旧平静,却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话音刚落,她纤细的手指微微一扬,空气中骤然涌起一股无形的力量。

竹田绘里子只觉身体腾空而起,整个人竟然头朝下悬浮在半空中。

若是有人目睹这一幕,恐怕会被吓得尖叫出声。

然而,现场除了她们两人之外并无旁观者。

随着时间推移,竹田绘里子的脸逐渐涨得通红,脑部充血带来的不适让她几近窒息。

但她始终咬紧牙关,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藤原千夏的手指再度挑动,竹田的身体随即在空中高速旋转,速度之快堪比飞行员测试中的离心机模拟。

尽管如此,藤原千夏依旧神情自若,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偏离手中的茶盏,似乎这一切不过是随手为之的小把戏。

房间里只剩下轻微的“嗖嗖嗖”声响,如同风掠过耳畔。

一分钟后,藤原千夏终于放下茶杯,竹田绘里子“噗通”一声重重摔在榻榻米上。

突如其来的冲击令她头晕目眩,胃部翻江倒海,几乎忍不住想要呕吐。

但她强忍住恶心感,摇摇晃晃地爬起身,再一次跪伏在地,保持着深深的鞠躬姿势,额头紧贴地面。

“会长大人……”她的声音微弱,却饱含敬畏与歉意。

藤原千夏端起茶盏,轻轻啜饮一口,神色淡然。

“知道哪错了吗?”

竹田绘里子愣了愣,似乎还未从头晕目眩中完全缓过神来。

但她很快意识到她的回答对于自己的“仕途”相当重要,连忙醒了醒神回答道:“是属下没能及时将神代同学请到您这里来,耽误了您的安排。”

藤原千夏叹了口气,看起来有些失望。

幸好副会长还不算太笨,立刻找到了关键点。

不对!会长似乎并不在乎今天就能见到神代同学。

而是……她搞砸了会长对待神代同学的态度。

竹田绘里子再一次把脑袋重重埋下。

“对不起会长大人,是因为我刚刚输给神代同学,再去邀请他来学生会觉得面子上挂不住,这才让冈本信前去传信。以神代同学的重要性,理应受到更高的礼遇,而不是被随意打发。属下刚才的行为,显然低估了他的分量,辜负了您的期待。”

她在说这一番话时,内心还有些忐忑。

因为她拿不准会长对待那个神代究竟是什么态度。

毕竟就算打赢了他,也并不意味着他就是剑道界高手。

唯一能够作为依据的是,在比赛间隙,会长曾主动提醒她,那个神代悠真并不简单。

可是……会长那么看重他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她真的看不出。

所以她在赌。

幸运的是,她赌对了。

藤原千夏点点头道:“不错,你能意识到这一点,说明你还有救。神代悠真对我来说,的确有那么点用途,而且从某个角度来看……他比你们都要重要,明白这一点的话,接下来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是,会长。”竹田绘里子道,“明天早上我将亲自请他前来。这一次,我一定会用最恰当的方式表达您的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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