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提出了交易的条件之后，叶瞳仔细的思考了一晚上，她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说是合作，好像实际上没有给自己什么选择的余地。
那很简单的问题就是，叶瞳不合作，会变成什么样子?
李阳照样去“找死”。然后叶瞳被厉鬼的本能吞噬，她可不确定自己是否还会再一次的在灵异碰撞当中苏醒自己的理智。说到底她只是一个人类，相较于无法杀死，不可预测的厉鬼而言，只是一个无比脆弱的人类罢了。
所以说，实际上，李阳这个人，一副商量合作的口吻，实际上压根就没有给选择，只有合作这样一条路走。
他让自己考虑考虑，其实是让自己做一个心理准备。
何等残酷的男人！
在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叶瞳的身影浮现了出来，李阳几乎是瞬间睁开了眼睛。
“你不睡觉的吗？”叶瞳疑惑的看着李阳。
李阳笑了笑：“你不也是没睡觉吗？”
“厉鬼好像不太需要睡觉，你也是如此？”
他耸了耸肩：“或许吧。被鬼手侵蚀，会有这样的情况也不奇怪吧？”
这人分明是在戒备自己——不过有这样的警惕心也是正确的，只是作为被戒备的那一方多少是有些心寒。
“关于你说得合作的事情，你其实也根本没有给我拒绝的选项吧？”
“不算吧？你不配合，我们两个就会很快死掉，你配合，我们有一线生机，主要是看你想不想搏这一线生机而已，你知道有些人实际上在面对类似情况的时候会选择摆烂。这是你可以做的选择。”
说得那么冷静……
叶瞳知道这个男人已经不能够当做正常人来看待了，因为灵异事件的冲击，他已经疯疯癫癫了。
“所以，我们现在算是达成合作了？”
“对。”叶瞳无奈的回答，“你是一个有勇气的人，但我也不是怂蛋。”
听到叶瞳的回答，李阳的表情看起来明媚了一些：“灵异调查局的人给我的灵异命名为鬼手，给你这个事件命名为鬼雾女。”
“鬼雾女？贵物？我感觉或者是在侮辱我。”
李阳有些难绷：“你这是怎么联想的？总而言之，在调查局的人看来，你的灵异性质主要是那个雾气。他们认为雾气是你的主要特点，你的灵异需要雾气作为介质来展开。”
叶瞳盯着李阳看了一会儿：“这难道不是你的功劳吗？在所谓的鬼雾女事件当中，唯一幸存者的证词，决定了大部分人对这个灵异的判断。难道不是你刻意描述我的灵异力量和那个雾气有关的吗？”
“刻意……你这话说得，任何经历了你这个灵异事件的人，都不会无视那个雾气吧？那个雾气带给人的恐惧，我想我不需要过多的描述。”
“但实际上，我是通过和人直接接触夺走人的生命，顺带把人变成可以被我控制的奴仆，不过被我控制的都已经是死了，某种意义上来讲，算是僵尸或者说丧尸。”
“奴仆……也就可以说是鬼奴吗？”
叶瞳点了点头：“这是一个恰当的描述。不过实际上也没有说错，那个雾气可以给我提视野，并且快速的在雾气当中移动。”
她回忆着自己作为厉鬼的时候的动作：“所以说是鬼雾女也没有什么问题，没有那个雾气，我没法直接出现，像是现在这样，也就是你能够看到我——这应该也算作是你被我灵异侵蚀的一个体现。长此以往，你应该也会被转变为我的鬼奴。”
“所以说是在死亡的边缘上挣扎……”
李阳的心情并不算是愉快。
“不说这个，你有具体的计划吗？”叶瞳随即又问，“说是要寻找灵异和我的灵异相互冲突，以达成让你的鬼手和我的躯体都陷入沉睡的程度——你能够拿到相关的信息吗？”
李阳摇头：“暂时不能，我问了张洁相关的事情，我的权限不够高……首先要给灵异调查局做一些贡献，提高自己的地位。证明自己的实力，才能够接触到有些保密度足够的机密。
张洁的意思是，有些比较恐怖的灵异，某些驭鬼使不知天高地厚，冲过去死在了里面，只会让局面变得更加糟糕，某个区域如果有复数的厉鬼游荡，那没人敢进去处理。所以驭鬼使是否有资格处理某个灵异事件，是需要经过慎重考虑的。”
叶瞳若有所思：“就像是鬼竹明明已经到了这里，但是却始终没有真正进入我的灵异范围，是因为他没有确定能够拿下我的把握……或者说，他在通过某种手段，对我进行观察，等待着最为关键的时机到来？”
“有这个可能，我不知道如果当时我没有成功的解决你的事情，在我死了之后，你整个范围内没有活人的时候，你是否会露出某种破绽，或者说就此消失，亦或者是进行转移，我想鬼竹应该是在进行某种等待，他或许也在等待支援。”
商量了一阵，两人也没法明确鬼竹真正的想法。
“所以，你得先证明自己有实力解决一些灵异事件，然后才有足够的权限去选择你想要解决的灵异事件，试图来达成平衡。本来就短命……”
李阳摇摇头：“这并不是什么问题，本来我就不只是单纯的想要活下去这么简单的目的，如果能够救到某些人的话，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倒是想得开。”
叶瞳丢下这么一句话，然后从李阳的视野当中消失。
第二天，李阳的黄金手套送到了。
其实这个手套对于李阳来讲没有太大的意义，他的那只鬼手本来也不需要手套，毕竟实际上那个手是一直牵着叶瞳的手在。
以此来达成了某种灵异的平衡。
叶瞳神出鬼没的——就像是她所说的那样，其他人其实看不见她，自己能够看见她到处晃荡，是自己被她的灵异侵蚀的一种表现。
女鬼的本体和自己是牵着手的。如果其他人看见了，那就是因为叶瞳已经开始展现她的灵异力量，进入了杀人的状态。
不过既然是鬼手，那自然应该要展现出来鬼手应该有的模样……
这两天，对于李阳而言，是思考的时间，他想了很多东西。他在有意识的骗人，鬼手寄生的右手，而李阳却在自己的左手上戴上了黄金手套。他要让人以为他的鬼手是在左手。，
而更加重要的是，他身边有鬼雾女叶瞳。
如果有人觉得他的左手是鬼手，然后针对性的做了什么——那么对方就会知道这样做的结果。
他先前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刻意的问了接线员张洁，所谓的代号是否一定要按照自己的灵异性质来——
答案是可以具备误导性……换言之，这种事情在灵异调查局当中并非没有出现过。在拿到叶瞳的资料之后，李阳确信灵异调查局是一个官方的组织。
他自己对驭鬼使们做了一个相对主观的判断。
假若不是自己——驭鬼使们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不得不做出的结论是，有些驭鬼使们一定怀抱着恶意——简单来讲，如果非要说，叶瞳也算是驭鬼使……她在杀人的时候会问人问题，而且回答是具备人类逻辑的。
有非常强的拟人感。
她真正重新拥有人类的意识是在发生了灵异的碰撞，鬼的躯体陷入了一定程度的沉睡之后。
这就值得考虑了。
绝对有不少驭鬼使都怀抱着恶意。
李阳非常清晰的考虑到了这一点，因为突然之间遭遇这种事情……精神不正常才是合理的结果，至少李阳本人是这么想的。
所以说，你指望一些精神不正常的人做出来正常的事情？
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像是自己这样子调整心态，做出正确决定的……
当然李阳并不知道在叶瞳那里他已经被判定成精神病了——他认为防人之心不可无。既然成为了驭鬼使 ，和其他的驭鬼使打交道就成了不可避免的事情，因此他必须要足够的警惕才可以。
这些都算是一些小心机。
在戴上了黄金手套之后，他就再一次联系了张洁：“我想，我已经调整好了我的状态，既然加入了组织，我的工作内容是什么？”
张洁那边听起来有些诧异：“李阳先生，您确定您不需要再休息调养一段时间吗？”
“本来寿命就有限。如果继续浪费的话，本来可以做的事情也做不到了。顺带的，我想问一句，如果我感觉到自己要灵异复苏了，是否可以向调查局申请一个类似于什么黄金棺材之类的地方，把我的灵异直接装起来？”
“如果您提前上报的话，会有人来处理。”
有人来处理——
李阳咀嚼着这个回答，顺便说：“总而言之，既然早晚都是一个死字，倒不如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如果能够救到什么的话，我总算是不枉此生。”
“您拥有伟大的品行，如果所有的驭鬼使都像是您这样，或许……”
张洁那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既然您有参加工作的想法，这边正好有一个事情，或许要您去解决。”
“哦？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