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笼心中有些不好意思，他感受着自己的情绪变化，心中升起些明悟。
为何读取慕清的心思后，我会愧疚，是因为系统的原因吗？
少年还不懂何为真心换真心，但，从君慕清飘散的心绪中，戚笼确定了一件事。
君慕清应该也有系统，而且因为任务的原因，对他心有愧疚。
恰好，君慕清又一次开口。
“戚笼，帝王心思变换莫测，人心易变，你要，要好好利用陛下心中的愧疚，为自己谋求好一点的境遇。”
这样说着，君慕清脸色越发复杂，她的掌控欲其实很强，对于弟弟妹妹的‘天真浪漫’也是细心呵护。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戚笼也能在自己的庇护下成长，那样的话，大家都没有危险。
可那是不可能的，戚笼自身的身份是一个，后续的事情又是一个。
四皇子未来会谋反，夜郎国主进京，寒原人大肆入侵北原，君慕清很清楚，哪怕有仙人的帮助，她自己也很难处理好这些事。
但戚笼可以，她需要一个帮手，还有一个可以聊天，不用隐瞒什么的人。
戚笼很合适，毕竟，按照自己所看到的，戚笼是特殊的，他是神仙眼中的‘主角’。
君慕清的心神逐渐飘散，戚笼因为心中的些许不舒服，早已收敛了能力。
怀着对教坏小朋友而产生的愧疚，君慕清捏了捏戚笼的手。
“戚笼，回神。”
她的语气严肃起来，回忆着戚笼沉默的性格，君慕清沉思了一下，开口教导。
“你现在还小，要学会借势，藏拙，扮可怜，这样才能过的舒服一点，知道了吗？”
看着戚笼眼中的茫然，君慕清叹了口气，详细解释起来。
戚笼的学习能力确实很强，看着又一次胆战心惊找到自己的招财，君慕清这样想着。
“你是说，六殿下这几日来伤口作痛，入夜难眠？”
招财想着戚笼的吩咐，苦着脸点头。
“学的倒是挺快。”
君慕清感慨一句，站起身来，身后，君慕宁乖巧的躺在床上。
小萝莉找到了更有趣的东西，已经不再缠着姐姐每日给自己讲故事了。
“恢复的不错，有知觉了？”
看着半靠在床上的戚笼，君慕清如此调笑到，戚笼脸色微红，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这样，是不是太直白了？”
君慕清摇摇头。
“陛下不喜欢心思太重，对他有所隐瞒的人。”
戚笼沉默了一下，开口道。
“那慕清你那？”
君慕清看着直白无比的戚笼，沉默了下来，她想岔开话题，可是又想起系统，想起自己的‘欺骗’，张了张嘴，只开口道。
“姐姐也喜欢直白的人。”
因为姐姐自己都没办法直白对人。
在心底补充一句，君慕清收起思绪。
“前几日的痛痒应该比今日还严重吧，憋到如今才说？”
戚笼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点了点头，所谓的痛痒难耐，对他来说，只是个借口罢了，他又没有感觉。
不过，能用这个借口，呆在君慕清身边，倒是也不错。
陪戚笼聊了会天，君慕清按捺不住，给戚笼讲起了睡前故事。
看着沉迷其中的戚笼，君慕清心中升起些许得意。
到底是个小孩子，对各种有趣之事好奇也正常，她没注意到的是，戚笼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房梁。
一尊无头美人乖巧的端坐在房梁上，老老实实。
“慕清，我想听神鬼故事。”
君慕清收回口中即将出口的英雄篇章，开口道。
“你倒是和我的爱好很像。”
君慕清这样说着，还以为戚笼是想和自己有个共同的兴趣爱好，她朝宋老头索要神鬼志异书籍的事情没有对谁隐瞒。
隐晦的感慨一句，看着面无异色的戚笼，君慕清叹了口气。
莫不是自己想岔了？
很快的，她收起情绪。
“神鬼之事多而奇诡，你想听哪一方面的？”
看着无头美人，戚笼沉思一下，开口道。
“宫闺之秘，女子怨气。”
君慕清看了一眼戚笼，心中思绪飘忽。
“可是想母亲了？”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直白开口，戚笼收回目光，心中思绪飘忽，点了点头，拿出那条金鞭，声音中带着些哽咽。
“我都没见过我母妃。”
无头美人断裂的脖颈处，雾气弥漫，逐渐凝成脸面。
君慕清听着戚笼的话，不疑有他，只是沉默了下去，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不多时，房梁上的美人‘长出脸’来，戚笼坐起身来，语气有些落寞。
“慕清，我困了。”
君慕清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吐出一句。
“好好休息。”
无头美人余跃下房梁，与君慕清擦肩而过，她面目温婉，与君慕清八分相似，脸上总带着笑，好似会时刻包容着戚笼。
“你这张脸，我很不喜欢。”
戚笼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君慕清的房间已熄了烛火，他才看着面前和自己直勾勾对视，站着一动不动的无头女开口说话。
温婉的脸上露出些许畏惧，她的头颅如雾气般散去，戚笼看着她，回忆着刚才君慕清讲述的故事，忽然开口。
“你是宫闺之中，诸多妃子的怨气所化？”
无头女点点头，待在戚笼身边，她觉得很舒服，实力，灵智也增长的很快，如今已经不再拘泥于简单的模仿，而是可以自己做出反应了。
“你，知道我母亲的长相？”
犹豫了一下，戚笼还是开口。
无头女的‘视线’转向金鞭，雾气弥漫中，和君慕清八分相似的温婉美人再度出现。
戚笼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疑惑，燕王，乐帝都说他和他母亲长的像，但他和君慕清可长的不像，那这无头鬼？
心中抓住了什么，戚笼挥挥手，打散无头女的雾脸，抓住几缕雾气，心中了然。
没有母亲的概念，是根据‘亲近程度’来模拟面容的吗，不，也许不是亲近程度，戚笼心绪涌动，他开口道。
“你觉得，我喜欢这张脸？”
雾气中传来肯定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