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人还在犹豫,那边,季林开口。

“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师母还在世,由我等赡养,为了救下他们,殿下可耗费不少人命,而且,王妃...”

王道人不再犹豫。

“明日我会进宫,你们那边准备好。”

“不必那么急,还需等个机会,我们最近找到了一条大鱼,可以等一等,用来掩人耳目...。”

次日,王道人还是进宫了。

“陛下,臣最近夜观星象,发现,煞星受镇,与国有利。”

乐帝坐在御书房中,想了想,发现,这段时间,确实没听到戚笼惹祸的消息了,一时间心情大好。

赏了王道人些物件后,摆架,去娇鸾宫。

这段时间,他一直没去娇鸾宫,一是对戚笼有所忌惮,二是顾及自己的脸面。

不论如何美化,他将戚笼送到君长淑身边的目的,就是为了借助她的‘气运’,帮助自己镇煞。

这对一位颇重颜面的帝王来说,是难以启齿的事情。

不过,乐帝的心思很重,脸皮也厚,过了一段时间,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此时的娇鸾宫中,君慕清正在给受伤的戚笼喂饭。

之所以是他来喂,是因为招财的乞求,戚笼很抗拒其他人的接近,而君长淑拉不下脸,君慕宁太小,君慕诚要上课。

在招财求到自己身上时,君慕清细看了他两眼,就发现了端倪。

这小家伙怕是自己前世,看到的穆王腰间挂着的那颗头颅。

因为一份恻隐之心,君慕清就揽下了这份差事。

此时,戚笼半躺在床上,上身没穿衣服,被被子盖住,随着动作,带着几道伤痕的锁骨不经意的暴露在君慕清眼前。

君慕清瞥见他的伤口,不由得想起昨晚太医给出的结论。

‘六殿下满身是伤,疤痕无数,能活到现在殊为不易。’

戚笼吞下勺子里的粥,感受着明显比在君慕清身边吃饭要浓厚的滋味,眯起了眼睛,颇有些享受的意思。

“慕清,怎么了?”

看着自己吃完后,君慕清依旧举着勺子,戚笼有些不解。

君慕清反应过来,收起餐具,搅动着粥水,温声开口。

“你身上的伤,都是怎么弄的?”

戚笼反应过来,收起险些暴露的享受,委屈巴巴的开口。

“慕清你说的是哪一道,你是不是害怕了?”

君慕清动作一顿,意识到自己可能戳了戚笼的痛点,咳嗽一声。

“算了,没什么,你放心,我不会害怕你的,对了,太医可给你开了祛疤的方子?”

戚笼点点头。

“给了,不过,我不知道这方子有多大作用。”

戚笼开口询问,他确实不知道太医的药方能起到多大作用,这关系到他未来的‘外形’,毕竟,杀气内伤,模拟伤痕,对他来说也是个消耗。

他不打算脱一次衣服,就来一次消耗。

在君慕清的影响下,他在上书房中获得的恶意少了不少,戚笼一边觉得这是个‘好事’,心中窃喜,又一边扭曲的想着,自己需要杀心带来的再生能力。

毕竟,君慕清不会在宫中久留,等她走了,她给予的东西,自然都会离开。

“太医给的药自然是极好的,你身上不会留下多少疤痕的。”

君慕清的声音响起,戚笼收起扭曲的心绪,乖顺的点了点头。

君慕清扭过头,不去看他的目光。

“好啦,还饿?”

看着已经吃光的早餐,君慕清疑惑开口。

戚笼自然点头。

“还饿。”

君慕清打量着他,心生疑惑,可转念一想,十一二岁的男孩,也快到了长个子的时候,加上受伤要恢复,吃得多也正常。

这样想着,她出了门,又拿了一份早餐。

享受着君慕清的投喂,戚笼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

“陛下驾到。”

君长淑的声音响起,带着些娇气。

“陛下今日怎么想起来看臣妾了?”

“多日未见美人,自然想念。”

乐帝的声音响起,而后消失,君慕清打量着出神的戚笼,有些担心的握住了对方的手腕。

“别怕,你又没有犯错,陛下不会惩罚你的。”

戚笼回过神来,看着自己因为杀心的波动,险些消失的烫伤,眼神忽明忽暗。

他想着刚才乐帝的心声。

‘王道人所言虽然一项准确,但到底还是亲眼见见为好,等下找个理由,看看他的情况好了。’

戚笼确信,乐帝口中的‘他’,指的就是自己。

事情也没有出乎他的预料,午饭时,君慕清二人,还有被通知放了半天假的戚明忠,君慕诚一起步入厅堂。

乐帝坐在主位,露出温和的笑容。

“朕今日要考校一下你们的功课,谁有信心先来?”

顶着君长淑的眼神示意和君慕清的暗中推搡,戚笼强忍着内心浮现出的,杀心难以转化的,如泥沼般的情绪,站起身来。

“儿臣愿...”

几个问题后,乐帝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你长进了,看来你母妃把你教的不错。”

‘确实把煞镇了,而且,这孩子长的越来越像他母妃了。’

戚笼面色不变,手心却被自己攥出血来。

他感受着乐帝心中的一丝怀念,爱欲,还有依恋,怜悯,眼中流露出深深的不解和恐惧。

乐帝的情绪太复杂了,加上‘父亲’的身份,给戚笼的压力实在是有些大了。

忽然,乐帝心中的怀念扩大不少,他开口。

“你如今也算是有了皇子的样子,可有什么想要的?”

戚笼愣住了,他从乐帝身上察觉到了一丝从未接触过,又显得极为复杂的情绪。

“你可以大胆开口。”

给乐帝倒酒的君长淑松了口气,今日的帝王,好像格外的有耐性。

终于,戚笼反应过来,跪在地上,语气沉闷。

“父皇,儿臣想要您用来惩戒儿臣的那条金鞭。”

乐帝端起酒杯,愣在原地,片刻后,才摩梭着酒杯,语气中透出几分怀念。

“你倒是好眼光,可想知道那金鞭的来历?”

戚笼语气依旧不变。

“儿臣心中好奇,请父皇为儿臣解惑。”

他顺从的样子显然让乐帝颇为受用。

“那条鞭子,是你母亲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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