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宋秋雨也没继续追问，只是深深地看了扑克牌一眼，若有所思。
等把水拧得差不多了，她便走去坐在靠窗的懒人沙发上，然后挪了挪屁股，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弯下腰来，解开了完全打湿的鞋带。
两只被湿掉的白袜裹着的小脚从彻底湿透的白色帆布鞋里拿了出来，虚踩在地面上。
纤细的指尖将左边白袜褪去，小巧的左脚踝，薄薄的左脚掌，形状圆润，指尖微粉的五根脚趾头从高到低地逐渐露了出来。
少许水流从发梢上滴下，滴在了裸露的脚背上，顺着好看的弧线，划下了几道湿润的痕迹。
对右脚重复了一遍脱袜的动作。
江晓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她，正好瞅见那两只光着的小脚丫都被她微微抬高了些。
从裤脚里伸出的半截小腿上，还有水流在滚落。
她很迫切地从桌上的纸包里，取出几张纸来，开始认真地擦起了双脚。
江晓眉头微皱。
这时，桑甜和林安走出厕所，林安已经洗了一把脸，醉酒的情况减轻了不少。
独自窝在家里布上的谢祝然却又呜的一声，脸颊鼓了起来。
“等等，先别吐！”
桑甜一看谢祝然也要吐了，又急忙走过去，把他扶起，送进了厕所里。
“这里有吹风机，你们要吹吗？”林安拧着衣服的水，从浴室里，把挂着的吹风机拿了过来。
“我还行，你们先吹吧！”宋秋雨擦脚的动作没有停下。
“行，那我先用一下。”
林安点了点头。
伴随着吹风机运作的声音响起，谢祝然也半清醒地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诶？这里是哪儿啊，我们不是在KTV吗？”
谢祝然脚步还有些虚。
跟在他身后的桑甜把事情大概讲了一下。
“这么大？”
谢祝然几步走到落地窗，眺望了眼外面被暴雨洗刷的城市街道。
他们所在的酒店楼层很高，从高处望下去，下面的街道都有些像是玩具建模。
夜雨中的城市，依旧是灯红酒绿，匆促躲雨的人或车，渺小得像是垃圾。
正此时，突如其来的一道闪电撕裂了夜空，轰隆两声，照亮了半边天。
也把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吓得不轻。
“呃！”
宋秋雨擦脚的小手一抖，连纸都掉在了地上。
咚咚两声，房间门被敲响。
“我去开门！”谢祝然看桑甜在脱鞋子，便自己走过去开了门。
房间门打开后，站在门口的是酒店服务员。
服务员特地给他们准备了四套一次性洗漱用品，四条干净的毛巾，四双干净的拖鞋。
谢祝然道过谢，便把东西带进了房间。
“这酒店服务还不错啊，可惜了，要是还送浴袍就好了，衣服湿哒哒的，这不洗澡很难受啊！”
谢祝然挨个送拖鞋。
宋秋雨很认同这点，但要是酒店真有浴袍，然后他们都要洗澡，事情也会有些麻烦。
不只是她麻烦，桑甜可能也很麻烦。
“忍忍吧，我们差点还要去另找住处，最糟糕的情况是，我们可能要去住桥洞！”
宋秋雨接过了一双拖鞋，其实，去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好像也行？
两只擦干净的光脚穿进了这双拖鞋里，她便立刻从懒人沙发上起了身。
她拿起一条干毛巾擦着脸上和脖子上的水，又拿起另一条干毛巾递给了江晓。
江晓接过了干毛巾，默默擦拭着身上的水。
“我吹好了。”
林安从浴室走了出来。
见此，宋秋雨赶紧对江晓使了使眼色，想让对方示意桑甜先去吹头发。
江晓不理她。
“桑甜，要不你先去？”
宋秋雨拿江晓没办法了。
桑甜多好的姑娘啊，愣是看不上？
能不能别惦记着你那死去的白月光沈熹了啊！
看着宋秋雨如他所愿喊桑甜去吹了，江晓若有所思。
这次的进展是顺利了，但还不够。
桑甜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不敢耽搁地拿着毛巾，走进了浴室：“我很快就好！”
“牢林，你说宋秋雨和桑甜，江晓这三个人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
谢祝然擦头发的动作停下来，任由干毛巾搭在了头上，表情奇怪地思索道。
“一种你看不懂的情况。”
林安坐在床边，换鞋子。
谢祝然陷入沉思。
桑甜很快就走了出来。
“我头发太长了，全吹干太花时间，半干就差不多了，宋同学你们也赶紧去吹吧！”
桑甜对宋秋雨笑了笑。
“江晓，你快去吧，我等你吹完再吹！”
宋秋雨不假思索。
江晓怔了怔，连这种事也要让他先？
他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要纠正对方的付出型人格，认为现在估计是时候了，便果断反驳了。
“你头发也很长，要是让我先，你就不怕你自己生病？”
“还好吧，我头发也没有很长啊。”
宋秋雨非常意外。
换成之前的江晓，应该会直接去吹了。
“你又没有亏欠我什么，不需要事事都让着我。”
江晓冷冷地转过身，走回到懒人沙发上坐下。
“……”事实上亏欠得还挺多来着。
“要不我先？”
谢祝然指了指自己。
“然后你们继续？”
“也行，你快去吧。”
宋秋雨揉了揉盖在头发上的毛巾，心里有些郁闷。
她安静地走到了江晓对面的懒人沙发上坐好，想到对方方才的话，嘴角勾起一抹笑。
“我知道江晓你是在关心我，不过我没有要让着你啊，我对你好，是因为你初中也帮了我很多！”
她抱着双臂，回忆了一会，“再说了，就今天上课，我被老师抽答，你不也帮了我？”
“我们是朋友啊，朋友之间就该这样互帮互助！”
她自认自己这话里，没有一个字是有毛病的。
江晓不置可否。
宋秋雨怎么看都应该是最典型的付出型人格。
不过宋秋雨这话又似乎找不到毛病。
他们的确是有在互帮互助。
谢祝然的头发本来就擦得半干了，身上也没怎么湿，几分钟便吹好了。
“你们讨论好了吗？”
谢祝然从浴室里走出来。
“江晓你快去吧！”宋秋雨朝着浴室努了努嘴。
见江晓不动，她便故意打趣着说道：“江晓你不动，总不能是等着我帮你吹吧？”
江晓眼角抽搐了一下，从懒人沙发上起了身。
他安静地走进了浴室。
还没来得及拿起吹风机。
“滴！”手机收到了一条新的QQ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