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仪眸光微动,似乎在思虑什么。
她向来心高气傲,身为皇后,更是没有能够有什么东西让她真正低头。
那种真正的雍容华贵的气势,不是一般人轻易所能模仿的。
即便是面对仙人,萧婉仪表面上仍旧波澜不惊,就连脸色也没有什么变化。
萧婉仪微微颔首,轻声道:“仙人有命,本宫自当从命。”
萧婉仪不卑不亢的态度,让白凛夕感到惊诧,仿佛在面对庙堂深宫无数日夜所训练出来的政治机器一般,一切都恰到好处。
原本白凛夕还想借着仙人的气势压一压萧婉仪。
言罢,萧婉仪起身,凤袍曳地,步履缓缓向偏殿而去。
殿中群臣见此情形,皆是面露惊疑之色。
白凛夕看着萧婉仪走动,随即也抬步跟了上去。
不远处,偏殿内的灯火柔和。
萧婉仪款款落座,眼神落在对面之人身上。
今日之事,这位陌生的仙人,展现出来的威势已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但此时坐而观之,却有一些熟悉的感觉。
就好像一个平常人一样。
仙人端坐于一旁,眉眼如画,身姿傲人。
雍容华贵的仙衣,纹绣着陌生的图案,衬得她的身姿愈发修长,仙气环绕,仿佛九天之上的谪仙人,却又有着人间的清息。
萧婉仪心中微微一滞,她自幼尊贵,切没有什么能够看得上眼的,见惯了世间芳华,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人物,既带着仙家的威严,又有着一丝让人沉沦的气息。
萧婉仪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崇敬的心思。
如果白凛夕知道她内心所想的话,肯定会扑哧一声笑出来。
此时的白凛夕,不过是勉强装着样子,就连坐姿也是学着萧婉仪。
看到萧婉仪款款落座之后,白凛夕也装模作样的坐下了。
但这一行为在萧婉仪看来,是因为仙人清高气傲,又礼贤下士,不免得更加敬佩起来。
先前白凛夕身中了苏清瑶的“醉仙引”,效果还没有完全消失,正烧得白凛夕心中一阵躁动,一股股邪火没有办法发泄。
“醉仙引”的效果,仍旧不断地散发出来,将白凛夕周身的空气,也染上了一层旖旎的氛围。
白凛夕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大喷菇升级之后的忧郁菇,不断向周围喷射着奇怪的气体,先前在大殿开阔处,感觉还好。
此时,却有些完全控制不住了。
坏事了!
萧婉仪轻轻吸了一口气,霎时间,体内气息微微紊乱,心头浮起一抹异样的悸动。
她不动声色地抬眸,暗自深呼吸,试图稳住心绪。
可不知为何,明明殿中并无炉火,周身的温度却似乎逐渐升高,连带着指尖都泛起一丝暖意。
白凛夕眼神微转,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明确的笑容,缓缓靠近,语气轻柔。
“皇后娘娘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莫非是殿中太闷?”
倘若是寻常人家的男子,如此靠近,定然会被萧婉仪拖出去诛灭九族,即便是同辈之人,也没有胆敢如此行事的。
但这是一位仙人,更是一位绝色美女。
可是白凛夕也有点欲哭无泪,没有办法啊,污染度它蹭蹭涨啊,胸围也蹭蹭涨啊。
萧婉仪微微一怔,她向来端庄自持,此刻却因这句寻常的话而心神微乱。
白凛夕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顺势上前半步,将萧婉仪压到墙角,刻意压低声音,目光微垂,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还是说……娘娘不适,是因为本座?”
白凛夕的气息近在咫尺,淡淡的幽香弥漫在萧婉仪的周围,又钻入了她浑身上下四肢百骸。
萧婉仪的理智告诉自己,应该保持皇后的威严,即便是面对太后,萧婉仪也从来没有如此失势。
毕竟太后在对她从小的训练当中,处变不惊,时刻保持皇家的尊贵和威严,一直是最重要的一部分。
甚至比生命还要重要。
可是萧婉仪毕竟也只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
白凛夕的眼神太深邃了,像一汪望不到底的泉水,让她不自觉地沉溺其中。
她没有推开,也没有立刻反驳,只是抿了抿唇,试图稳住微微凌乱的呼吸。
“”
白凛夕见状,眸光微闪,唇角弧度加深,心下愈发觉得有趣。
可恶,自己在以皇帝身份面对萧婉仪的时候的时候,萧婉仪都没有露出过此等神色。
此时仅仅只是些许,狐假虎威的仙人威压,便让她竟眉眼含苞到如此程度。
白凛夕内心感觉有一些失落和出离的愤怒,这种愤怒很快转变为了一种玩味的心态。
看起来这娘们儿还是欠得很。
“娘娘这般模样……”她轻叹一声,语气含着一丝戏谑,“倒是让我有些心疼了。”
白凛夕的指尖不经意地拂过萧婉仪的衣袖,似有若无的触感,让后者心头微震,一丝前所未有的情绪悄然浮现。
话音未落,白凛夕微微低头,带着有一些报复的心态,轻轻吻上了萧婉仪。
这一吻并不算深,带着试探与挑逗的意味,白凛夕的唇瓣温热而柔软,浅浅辗转,带着一丝让人难以抗拒的温存,却又未曾真正深入。
萧婉仪睫毛微颤,脑中一片空白,手指下意识地收紧,却又没有真的抗拒。
总感觉内心一条无名的丝线崩断了。
对方明明也是一位女子,自己却难掩心中的澎湃。
从小到大,她的身份高贵,注定要嫁入帝王之家,成就母仪天下的风范。
她理应愤怒的……对吧?
萧婉仪无法否认,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似乎发生了一丝松动。
她向来敬仰强者,而此刻这位仙人,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让她无法抗拒。
她微微侧过头,避开白凛夕灼人的目光,声音低柔却带着一丝不自觉的喘息。
“仙人在上……此次降临,究竟有何仙谕?”
白凛夕总感觉对方要嘎的一下昏古七了,缓缓收敛了方才的玩味,略微拉开些距离,语调悠然。
“如今社稷有累卵之危,生灵有倒悬之急,本座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萧婉仪回过神来,恢复了一丝平日的端庄,“仙人所言,臣妾自然知晓,只是,”她顿了一下,似在斟酌措辞,“朝局动荡,非一朝一夕可定。”
白凛夕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哦?娘娘的意思是,无法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