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的关切呼唤拉回了妙纤云的思绪，她愣愣地伸手擦了擦脸颊，指尖有些湿润。
刚才因为过于气愤与悲伤，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竟然哭了。
真狼狈啊，要是被师尊知道哭泣的原因的话，内心肯定会自责，而且还会影响自己在他心中乖徒弟形象。
尽管内心十分地悲伤，但是为了不影响师尊，妙纤云还是自顾自地把悲伤的泪水咽下。
再度抬起头时，俏脸上再度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淡，以及用尽全身力气挤出来的一丝笑容。
“唔，师尊对不起……纤云刚刚忽然想起过世的娘亲，想起娘亲给纤云买的糖人，想起…”
妙纤云说着，悲伤的记忆忽地翻涌，一发不可收拾，顷刻间便将她的心田淹没。
她用力地咬着薄樱似的唇瓣，咬出血丝，不让自己的悲伤流露，她迎上李悠然关切的目光，强颜欢笑：
“所以，所以不知不觉就哭了，不过现在好多啦。”
“不过师尊，纤云感觉有些累了，想先去洗个澡然后休息下，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师娘还在家里等着呢，师尊快回去吧。”
可李悠然并没有如她希望的那样关心几句后离去，而是向前踏出一步，将她轻轻搂在怀里，伸手抚摸着她低着的脑袋。
“抱歉啊，纤云，是师尊的错，这几个月来一直在为你师娘的病奔波，都抽不开时间来看你。”
李悠然看着自家弟子一脸伤心的样子，心中生出很多不忍。
“纤云乖，不哭，你还有师尊在呢，昂。”
突然地怀抱和摸头杀，令妙纤云眼神一愣，再度感受着那久违的抚摸和胸怀的温热触感，薄樱似的嘴唇下意识地发颤。
自师娘出事之后，师尊已经很久没有对她这样过了。
“没关系，师尊不必道歉，纤云从来都没有对师尊的决定有怨言过，只是恰好想起过世的娘亲，有些悲伤而已。”
妙纤云眼眸湿润，一向冷淡的嗓音，因为带着哭腔，此时听起来糯糯的。
“谢谢，师尊，我好很多了，时候真不早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吧，师娘还需要您照顾呢。”
纵使妙纤云心里十分地不舍，但也明白现在已经是分离的时刻，身为弟子，就要有摆正弟子的分寸。
只要知道师尊其实一直在关注着自己，那就足够了。
“那师尊先回去了，你如果有什么修行上不懂的地方，尽管来找为师，为师一定给你解答！”
李悠然伸手再次摸了摸妙纤云的脑袋，语气温柔地说道。
“嗯嗯，师尊再见。”
在李悠然转身离去的时候，妙纤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冲着师尊的背影弱弱地问了一句：
“那，师尊小时候对纤云说，要和纤云组一辈子的乐队，是真的吗？”
说完，妙纤云正准备接上“我、我其实也是才想起来，所以就问下，若是不可以，也没关系的。”这句话。
但没料到师尊竟然停住了脚步，虽然没有转身应答，但却是微微点点头，便继续向前走了。
妙纤云看着这意料之外的回应，内心一阵喜悦，激动地差点就要跳起来，那双湿润地泛着泪花的眼睛，突然间有了多种的情绪。
她眯起眼睛，脸上洋溢着喜悦，目送着师尊的背影渐行渐远，慢慢融进深邃的夜色。
而那股从不缺席，充满诱惑性的妖娆女声，也十分准时地出现在妙纤云的耳朵里。
“妙纤云，我说的没错吧，师尊他肯定会答应的。不过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你干嘛不直接一鼓作气推了他呢？”
“你难道不知道，师尊有三好，身娇体弱好推倒么？”
“够了，刚才的事情谢谢你，但这并不代表，我不会除掉你！另外，我说过，不许你喊他师尊！”
在李悠然看不到的视野里，妙纤云的眼中闪过凶戾。
或许是因为改修了七情六欲剑的缘故，她现在已不像先前那般只有冰冷淡漠一种情绪，而是与其他少女一般，会笑会哭。
但作为太上绝情剑的对立剑法，她也很容易受制于情绪，无法像以前那样对心魔形成压制。
若是以前出现这样的情况，她会毫不犹豫的去宗里的思过崖，用短鞭狠狠敲打自己的背部，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可现在……她不仅犹豫了，甚至从心底就认为先前所做的一切都是错误的。
“哎哟喂，我说妙纤云，我可一直都是在给你出主意啊！你居然还想把我摘掉，太狠心了你。”
“而且我可都是在为你好，改修七情六欲剑是，半夜给师尊…他消除阳火是，刚刚鼓起勇气告白也是。”
“难道你就想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师尊牵着她们的手，步入洞房，而你只能躲在厅堂外自怨自艾地酸酸的羡慕么？”
心魔不厌其烦地在妙纤云耳边叨叨，不断地将她内心深处的伤口翻开，撒上盐巴。
一想到师尊刚才弯下腰，露出锁骨上那两排整齐的牙印，妙纤云便再也无法保持内心的平静。
难受，心止不住地疼痛，像被尖刀来回反复地划着。
整个人仿佛泡在了酸水之中，酸楚的手指忍不住紧扣。
“呐~妙纤云，要不就考虑下我先前的提议，怎么样？”
心魔发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声。
“什么提议？”妙纤云有些不解地问道。
“把他炼成剑灵，然后带着他附魂的那把剑去到天涯海角，这样你们就能永远地在一起了。”
“休想！我不会做违背师尊意愿的事情的！”
她承认，这个提议对于她而言，的确很诱人。
但仅仅因为自己自私的爱，就要不管不顾师尊的意愿，强行把他变成剑灵融入剑里，她做不到。
“是么？你的心在动摇，未来某一天，我想，即便我不说，你也会去做的。”
“不可能！”
妙纤云当即怼了回去，运起灵气将心魔压进了心底。
“呼——好险，差点就被蛊惑了。”妙纤云长舒了一口气，目光落在桌上的仍旧温热的汤盅上，目光异常的温柔。
“我是绝对不会做出违背师尊意愿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