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担心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不知道为何就和自己成了宿敌的天命之子而已，而他们的身上都是背着一族的仇恨……那规格可不是自己能比的，而且自己的事情该来的时候自己总是会知道的。

而他们的话……嗯，都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了，如今只是在这翻滚的油锅之中挣扎着……宛若地狱。

地狱吗……如果说他们是没心没肺的人的话，也许不会那么在意吧，偏偏曹乐看得出来，这两个人其实都不是那种类型，甚至可以说都执念颇深，李光嘴上劝说沈锦华，其实本质上……他是在劝说自己吧。

他挣扎的比沈锦华厉害多了，虽然说曹乐并不知道龙服天师有没有吃妖怪的习惯……大概是没有吧，虽然说会把沾满妖怪鲜血的天师服穿在身上，就算是做出那种事情也不奇怪呀！

但是，李光会以妖屠子这样张扬的字眼作为自己的道号，其实已经完全说明了情况了。

所以，七湖州就目前为止给曹乐的感觉，嗯，不是个健康发展的修行世界，至少这么强烈的人妖矛盾，再加上奇怪的历史变化，威公所知道的是千年之前的七湖州，当时人妖矛盾就很尖锐了。

但是按照沈锦华的描述，在数百年前，人妖之间是很融洽的，半妖就是从那个时代开始多起来，甚至很正常的在各大人类或者是妖族的王朝之中担任官员……这是看现在的七湖州的情况完全想不到的。

而在这个人妖关系的变化之中，敖兴这个人的戏份可很大啊……虽然说以前就有人丹人畜这样的行当，曹乐并不觉得奇怪，他所读过的很多古代历史里，不到处都是岁大饥人相食的记载吗……所以人妖之前互相吞噬，他说实话觉得很正常，虽然自己不做那样的事情，但是在七湖州这样的环境里，很正常才对。

但是，敖兴之所以厉害，是他把这两个做成产业链了好像……甚至他都能够通过批发人丹，来召集属于自己的势力了……这可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呢，曹乐这么想着靠着树干躺下来，双手枕在后脑。

【有什么好奇怪的，当你想要毁灭一个种族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工业化。】

威公突然这么说道，其中所包含的一种恐怖的意念，让曹乐稍微抖了一下，结果让威公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也觉得可怕对吧？我也这么觉得，但是我的同道中人里有人这么干过，她也是个苦命人啊，因为年少的时候被像是妖族一样的亚人给逼得吃了心爱之人的血肉，然后发誓要屠尽那种亚人。】

听起来很传统的复仇故事呢。

【对，但是遗憾的是，她是我这种人的同道中人，但是她不像是我的本体那样有举手投足毁天灭地的力量，所以她选择的是用智能来解决那个亚人种族。所以她研究了一大堆技术，能把那种亚人塞进去，制作成各种对生活有帮助的材料，在利益的驱动之下，冒险者们展开了非常猛烈的屠杀和捕猎，短短的三十年内那种亚人就在野外绝种了。】

三十年啊……

【觉得很长是吗？可是你听听那个亡国公主和吃妖怪的臭小子的话，其实讲的也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别忘了你小子可是在一个有修行的世界，再说，其实那种亚人死了也是好事，那种亚人倒不是喜欢吃人，而是消化非常的快，基本上什么都吃，所以落在他们手中的人，大体上是一定会被吃掉的。】

原来如此，听起来和现在七湖州的妖族很像呢……

【所以，你如果对人丹人畜这种事情感到愤怒，这很正常，毕竟到了能够形成产业链的程度，就代表着对人的异化已经达到极限，在那个系统之中工作的人不管种族毫无疑问都是该死的，杀起来不必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不，我虽然说是从别的世界魂穿过来的，道德价值观都是前世的，但是不至于……对那种东西有怜悯。我只是在想，他们到底是怎么拿出，那么丰厚的资源来的呢？即便说那些人丹腹里的都是伪丹，但是就能够让妖族化形这一点来看那些伪丹始终是有点……符合能量等级要求的对吧？

【……继续说。】

我的意思是，我们这些人肯定是不懂得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妖族可以化形的，但是本质上，化形这个东西对于妖族的修炼一定是很重要的……而伪丹可以让妖族化形，这证明虽然不是全部，但是那个东西本身是有一定程度上，是符合金丹的标准的对吧？而这样的功法，若是落在常人手上的话会怎么样？

【会变成量产某个方面符合金丹标准的士兵的手段。】

是的，会变成那样的手段，实际上你看，神凤军的人现在不就是这么做的？他们把自己解救出来的人丹都训练成了对抗妖族的速成士兵，这么一想的话，神凤军的人应该没有掌握那个让人凝结出伪丹的办法。

【否则的话，他们现在就不是神凤朝尾大不掉的隐患，而是直接建立了自己的王朝了。】

是，所以我想，也许……那个办法甚至是敖兴独有的，也许那个敖兴和很多故事里的主角们一样，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身上有特殊的东西，让他可以把那些东西，人畜和人丹弄成一个产业来……

【有道理，这就是你觉得那个敖兴说不定是个天选之人的原因吗？】

有一部分这个理由在里面，实际上还是得亲眼见见那个敖兴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而且说实话，我被他盯上的伏笔，已经是埋下来了……我想等见面之后说不定很快就会战斗。

【因为云虎爆破拳吗？】

是，我之前修的云，现在修的雷，都是那种类型觉得最好吃的……但是现在要改修炼方向，我觉得已经是来不及了。说到底，过去我修炼的云气，对于萧辰凌云来说都是非常美味的食物，若不是红鲤的话，最终我也是无法击败他们的所以我想，如果是对上敖兴，恐怕也是我劣势，他优势，依靠着劫兵才能够逆转。

【你这小子，别人给你写剧本就算了，你还要自己写个剧本出来演不成……】

曹乐听到这话，稍微沉默了一下，的确如此啊，为什么要给自己写一个剧本加一个限制呢。

【说到底，你喜欢劫兵我理解，毕竟等于手握天命之子的弱点嘛。但是说到底，只要你修为上去，我想正面有优势本身肯定的事情，天命之子就是要面对那种敌人，才算得上是一劫嘛，才能够让他们扮猪吃老虎，这么一说的话，我反而觉得，敖兴也许不是天命之子，他太招摇了。】

倒……没错，主要是看碰到的天命之子的规格，是前期还是后期，前期的确是喜欢扮猪吃老虎，为的是不吸引一些强大敌人的注意力嘛，但是若是后期的天命之子呢？那可就不得不招摇起来了……

【你觉得他现在到了招摇的时候了嘛？如果到了的话，我觉得这七湖州上应该是没有活人了。】

说的也是，曹乐这么想着，放下枕在自己脑袋后面的双手，放在身前，一边打坐一边在脑子里一遍一遍的放着自己现在会的武艺……虽然说内在修为重要，但是千万不能放松外在武艺上面的修炼，而自己现在外在的武艺其实是种是不够的，尤其是之前对抗那些妖族的时候，尤为觉得不足……

【你在放什么屁，你不是赤手空拳都可以打那个程度的妖族吗……】

说到底都是筑基之前或者筑基修为的妖族而已，而且甚至不能做到一拳一个……

【那是因为你现在已经不是筑基修为了啊……】

也是，不过，我觉得自己可以做的更好，现在手头上可以锻炼的武艺也不多，之前仙舟翁教我的挟云手，因为我现在没有了云气的修为，也是暂时用不上，云虎爆破拳也是这样。

【所以是，实际上雷行为你提供的驱动力你觉得足够，但是没有一个很好的表现方法？】

是。

【那……还真得是好好的考虑一下了，其实，你记得之前那个杀妖狼的拳头吗。】

嗯，游侠的那个对吧？

【那个你现在一样能用。】

是这样吗？！我还以为是一次性的东西呢！

【那不是，只要我还在你身上就能用，不过，那个东西有个缺点。】

是什么。

【那就是你憎恨的东西越是具体，效果就是越好，但是若是太过宽泛的话……效果是会削弱的。】

宿敌定义上的问题对吧……

【是啊，设定成所有的妖自然也有效果，问题在于，是什么妖呢？具体到某种妖的话效果最好……】

这么一说的话……我有一个想法。

曹乐的心中，浮现了一个……非常针对性的念头。不过，认真一想，自己听说沈锦华和李光都过得不好，反而安心袭来的这个心境……是有点人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