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的眼睛想尿尿了。

理智告诉她:出现问题要尽快想办法解决。

而她也是打算这么做的。

但受雌性荷尔蒙影响,她根本控制不住心里滋生的那种失落和委屈的情绪,眼眶泛红,鼻子也酸酸的。

可能这就是恶有恶报吧?

白天才欺骗了一个青春期的小男生,结果晚上就现世报了。

可那是在治疗啊!

许愿揉了揉鼻子,蒙着一层水雾的瞳孔里满是哀怨。

她甚至有一个瞬间在想——如果那个患者是沈砚该多好,别管他心理问题怎么解决,最起码会对自己很亲近吧?

唉……

有空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想想该怎么解决问题。

许愿微微叹息着起身收拾碗筷。

房间里。

沈砚抬起手掌抚着胸口,感受着突然加速的心跳,表情意味不明。

别的暂且不提,拒绝许愿示好真的是一件很刺激的事。

他感觉自己超有种的。

就是有点担心,也不知道自己突然冷落许愿,她心里会不会多想。

刚才回房间的时候,沈砚甚至都不敢回头看许愿一眼,他怕自己看到许愿失落或是伤心的表情会心软。

缓了缓情绪。

沈砚趿拉着拖鞋在书桌前坐下。

他想和网上那个医生联系,但这才刚付诸行动,还没搞清楚具体的感受,感觉联系了也没用。

而且一次六十八块的问诊费挺贵的,他的小金库里没多少钱了。

决定了先不和医生联系,沈砚便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了许久不曾更新的王者。

他心里堵得慌,还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王晓鸥应该在玩游戏吧?

沈砚把手机放在桌子上,静静等待着游戏更新完成。

视线偏移,却恰好看到了一旁的皮卡丘布偶——上面还贴着一张写着字的便签纸。

【哈工大,冲冲冲!】

字迹有些潦草,带着几分少年人独有的稚嫩。

其实他刚升入高中的时候,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是首都那两所最高学府来着。

这张便签什么时候写的来着?

沈砚微微低下头思考了片刻便有了答案。

这张便签是他怀疑自己喜欢许愿后写的,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想和她离得近一点。

哦,值得一提的是,王晓鸥好兄弟理想的院校也在本地。

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哈佛——哈尔滨佛学院。

但她后来才知道,以她的成绩根本考不上哈尔滨佛学院,也就没再提过这件事了。

“Timi!”

沈砚发散思维这会儿功夫,游戏已经更新好自动重启了。

登录账号上线一看。

班里的同学好多都在玩游戏。

但唯独少了那个恨不得二十四小时住在手机里的人——

【我脑子不好】

这是王晓鸥的王者ID,头像是灰色的,没在线。

看到这里。

沈砚眼底透着几分诧异。

王晓鸥该不会是回家的路上遇见黄皮子讨封了吧?

竟然没玩游戏?

看到好兄弟不在线,沈砚便把游戏切到后台,打开微讯准备问一嘴王晓鸥什么情况。

紧接着,看着微讯界面的沈砚突然愣住。

(•ิ_•ิ)?

王晓鸥微讯昵称叫啥来着?

他除了把许愿置顶并且改了备注之外,其他的好友都没有改备注。

也就是说。

想联系到好兄弟,只能等她上王者了。

算了。

沈砚放弃了联系王晓鸥的想法,果断点开了许愿的朋友圈。

她很少发动态,唯一的一张照片还是陪自己过14岁生日的时候拍的合照。

“嗯?”

沈砚眨了眨眼睛,点开了许愿朋友圈最上方的动态。

看一眼时间,没错,就是五分钟前。

她竟然发动态了?

只有短短的一句话:【ヽ(`Д´)ノ弄死你们,弄死你们!】

沈砚思考着许愿为什么突然发了一条这样的动态,爪子却鬼使神差的点了个赞。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沈砚赶紧取消了点赞。

但是——

另一边的许愿,已经点开了朋友圈的消息提示。

【小砚给你的动态点赞了。】

许愿表情有点懵,滑动着手机屏幕刷新了一下,消息提示就不见了。

(`ω´*)

臭小子一定是在挑衅我吧?

一定是吧!

许愿心里窝火,把手机扔在一边,拽起枕头好一顿输出。

臭小子,吃我一记愤怒铁拳!

让你冷暴力我,让你在那装深沉不说话!

打死你!

打死你打死你!

宣泄了一番情绪后,许愿的胸口起伏急促,微微喘着粗气。

她决定不跟沈砚一般见识,毕竟是小孩子,又是自己好不容易拉扯大的,真揍他一顿心疼的还是自己。

不过……

许愿觉得自己有必要让沈砚知道。

她!不!开!心!

想到这里,许愿干脆直接把王志诚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然后点开二人的聊天窗口。

从王志诚发给她的无数篇公众号小文章里挑选了一篇批判年轻人不懂感恩的,分享到了朋友圈。

ok,齐活儿。

发完动态,许愿心满意足的放下手机,期待着沈砚的反应。

虽然但是——

沈砚这边压根没关注许愿的朋友圈了。

他心里烦闷的很,但又找不到人倾诉,最后只好翻出了一本练习册刷题转移注意力,顺便洗洗脑子。

刷了十几道大题后。

沈砚放下笔,轻轻打了个呵欠。

有点儿困了。

睡觉前,沈砚仍不死心的上游戏看了一眼,发现好兄弟还是没上线。

“还真是怪了啊……”

沈砚嘀嘀咕咕着爬上了床,定好闹钟就准备睡觉了。

算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大不了等明天到学校了再问好兄弟呗。

然而,沈砚并不知道的是——

伟大的海鸥好兄弟此时此刻却正遭受着水深火热。

气氛压抑的房间里。

满面怒容的中年妇人手叉着腰,另一只手里紧紧攥着一根秃了毛的鸡毛掸子。

别问为啥秃毛。

说白了,这鸡毛掸子掉多少毛,王晓鸥就有多抗揍。

“王晓鸥,长本事了啊?”

“你们班主任的电话都打我这来了。”

拎着鸡毛掸子的中年妇女冷声道:“你不写作业就算了,画个蜡笔小新是想干什么?”

“来,我今天看着你写。”

“你但凡要是写不完,哼哼~”

中年妇女舞了舞手中的鸡毛掸子,吓得书桌前奋笔疾书的王晓鸥再次加快了速度。

“自己掂量着办吧!”

咻的破风声在耳边炸响。

王晓鸥浑身一个激灵,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一边写作业,一边在心里想着——

老吴。

此仇不报非君子。

你给我等着!

我高低得查出来你孙子在哪儿上学,然后狠狠和他谈恋爱再甩了他!

“啪——!”

“又想什么呢?快点写!”

淦!

甩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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