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个自称是林清源的男人这般说道。

我警惕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身子往后退了退。

“你的意思是，先前我们感受到的那种被跟踪监视着的感觉，全都是源于这个叫『念力』的东西？”

“是的。”

这时，柳思元突然往前走了一步，挡在了我的身前，厉声问道：

“我这里有几个问题。”

“其一，你先前提到过『二阶念力』，那『念力』具体分为哪几阶呢？”

“其二，为什么我们两人会被你们用这样的方式监视。”

面对柳思元的这几个问题，林清源面不改色。

“对于你的这几个问题，我不予回答。”

“嗯？”我和柳思元同时发出疑问。

“哈哈，我的意思是，不会在这里给你们回答。”林清源压低了声线，眼中闪着异样的光，“毕竟，『正道诏』这个东西，可是由我们『特察司』来执行的啊~”

我和柳思元面面相觑。

“那...我们要去哪？”

林清源冷冷道：“这边。”

......

我们在林清源的带领下回到了京城，穿过熙熙攘攘的闹市，进入了一座皇宫边缘的建筑。

他将我们带进了一间几乎不透光的小屋子，仅靠灯光的点缀勉强能看清屋子内部的布置。

屋子中央摆放着一张长长的桌子，围绕着桌子坐着几个人，交头接耳，像是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这时，我在桌子旁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贝阿特莉丝...还有那个黄毛！”我不自禁地用西洲语喊道。

他们两人将目光移到我的身上，可是意料之中的寒暄并没有出现，不一会儿便将视线移开，只是神情严肃地看着摆放在他们面前的文件。

“你们...这是...”我声音略有迟疑，随后便住口了。

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对此一无所知。

搞得我在这种场合开玩笑很尴尬啊......

“你们先坐下来吧。”身后传来了林清源的声音。

于是乎我们二人在找到了桌边空闲的座位，轻轻地坐下。

林清源坐在离我们不远处，扫视了一圈后，郑重地说道：

“既然人都齐了，那么我们便开始正题吧。我们先从哪里开始讲起呢？”

另外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特察司成员说道：“还是从案件讲起吧。”

“行，那就从这开始...今天早上辰时，我们发现了一起凶杀案，作案手法与几天前上官家的那次灭门惨案如出一致。”

！！！

庞蒂亚斯的话真的显灵了！

林清源继续说道：

“死者为一家三口人，头部均被整齐地切下。其中家主是翰林院成员，姓名是刘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与你很熟吧，柳思元？”

刘顺？

我在脑海中不断回想起这个名字。

他是我与柳思元第一次在茶馆见面时的那个中年男人。

“...嗯。”柳思元愣了愣，迟疑了一会儿后方才肯定道。

那个中年男人居然死了吗？

这是我第一次听闻现实中认识的人死去的消息。

很幸运的是，我跟他并不是很熟，心中只有一丝淡淡的伤感。

但柳思元似乎并不是那么好受，他脸色苍白，神情凝重，嘴唇似乎在微微颤动。

“...这不可能...我真的没想到...为什么会这样...”他语无伦次地低声说着什么。

“还是从『念力』话题开始讲起吧。”我提议道，“至少这里...应该是可以讲关于『吉黛尔斯』的事情吧？”

林清源微微颔首，对着我开口道：

“你知道『幻术』吧？”

“嗯。”我点点头。

“那你大概也能猜想到，『幻术』其实也是『念力』的一种。”林清源双手扶着下巴，说道。

“确实，有这么想过。”

“这样的话，我也不跟你们卖关子了。

所谓『念力』，其实就是『文渊神』的权能，或者按你们西方人的说法，叫『智慧之神』的神迹。

在我们康帝国，『念力』被分为三个阶段。

一阶念力，即『幻象阶段』，这个阶段所有的能力不外乎迷惑人类的感官能力，比如『幻术』，误导人类的视觉信息。

一阶是较为低阶的权能，这也是部分没有直接被授予神力，仅靠自身觉醒的人最高能达到的高度。

通过授予，可以达到二阶念力，即『侵蚀阶段』。这个阶段已经具备影响人类精神状态的能力，无论是修改记忆，还是改变人格都不在话下。

先前我对你们使用的『幽魂』，便是一种二阶念力。这个能力可以降低我的存在感，使得你们不自觉地忽视我的存在，如同幽魂一般。

至于三阶念力......即『具象阶段』。只有极少数天赋异禀的人才能掌握这个阶段的权能。如今的康帝国是不存在到达这个阶段的人的。

这个阶段可以将自身的意念具象化，从而做到影响物理世界的地步。比如你先前杀死的『蜃蛟』，它便拥有权能『意念之丝』。”

我微微低头，手指一边敲着桌面一边思考着林清源的话语。

所以...『念力』说到底还是吉黛尔斯的神力啊。

这时，我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问题：

“所以，『念力』都是怎么授予的？以我的了解，这种『神赐之力』都是由神明，或者说吉黛尔斯授予的啊。”

“火种。”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撇脚的康国语。

那是贝阿特莉丝的话语。

“一切的神之力，都可以通过火种来授予。在西方，人类早已通过『罪业女神』的火种实践得到过这一点。”

贝阿特莉丝的眼睛一反往日的单纯，锐利的目光扫向林清源：

“特察司督队长大人，你一定见到过『智慧之神诺里其斯』的火种吧？”

顿时，屋子内哑口无言，林清源脸色青白，似乎难以应对贝阿特莉丝的话语。

“...是。”他几番犹豫后说道。

“那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们火种的具体位置？只要将火种交涉给我们，你们的心腹大患也解决了，我们也完成了自己任务。”

林清源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了：

“...那我可以说，我不知道火种在哪里吗？”

“哈？”我和贝阿特莉丝同时发出疑惑。

“什么叫，你们不知道火种在哪里？”

“就连你们特察司都不知道火种在哪里？”

“维多利亚托付给你们的任务算什么？！”

......

贝阿特莉丝发飙似的抛出无数问题，而林清源面对这些问题全部闭口无言，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如同一尊蜡像。

林清源的眼中透露着无奈，缓缓开口：

“...你们要相信我，只要破了现在的这个案子，你们大概就能知道火种的位置了。”

这时，旁边的另外特察司成员补充道：

“火种...被盗窃了。”

鸦雀无声。

“这都是些...什么展开啊！”我有些忍不住了，“你的意思是，偷走火种的和现在作案都是同一批人？”

“恐怕...是的。”他点了点头，“不出意外的话，盗走火种的，就是你们口中的『维塔斯之刃』。”

所以...最终还是要找到凶手吗？

可是维塔斯之刃的人，事到如今我也没有碰到过，从何找起。

难道，我得从维塔斯之刃委托的那个人入手吗？

那个被委托的人，有可能是我认识的人吗？

伴随着这些疑虑，我开口道：

“所以，上官家族的那场惨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清源愣了愣，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后说道：“我猜想，有可能是神之遗物『定梦之驭』的作用。”

“那是什么？”

“那件神之遗物可以施展二阶念力，可以使一定范围内的人暂停所有的思维，通过所有人都会停止任何行动，这样一来就剥夺了他们的行动能力，从而进行犯案。”

“为什么犯人会有那个神之遗物？”我继续追问道。

“因为...那个神之遗物是属于上官家的，我也不知道为何会流落道犯人手上。但可以肯定的是，在那天的搜寻中，我们没有发现这件神之遗物。”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犯人先从上官家中掌握住那件神之遗物，随后杀光了上官家的所有人。”

“理论上确实应当的是这样的，只是...”林清源面色有些奇怪。

“只是什么？”

“那件神之遗物，对人的消耗量非常之大，普通人撑不过几分钟，这段时间根本不足以杀死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