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跌跌撞撞地从大街上逃到角落之中，跪倒在地，大口喘息。
“别说了！快闭嘴！闭嘴！”
并非自言自语，而是在同脑海里那道诡异的声音对抗着。
“嘻嘻，别压抑自己，这是你的天性~把这个愤怒释放出来，如何？”
那声音是个女性，仿佛她趴在冷月璃的大脑之中传达想法一样，这种被窥视的感觉叫她极缺少安全感。
“你是谁？”
冷月璃抱住自己的头，质问那声音。
“我是你的朋友，一个比你还更加了解你的朋友~”
“我不需要朋友，赶紧从我的脑袋里滚出去！滚开......”
冷月璃呵斥对方。
“那如果我说，我可以实现你一个愿望，那你不炸了？”
那声音得意扬扬的回答。
“愿望？”
猩红的视线之中突然出现一个修士，他路过在冷月璃面前，一股无法抵抗，嗜血的意志悄然抚摸在她的理智之上。
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
“咔——”
冷月璃抱住自己，努力抵抗这股意志。
“呵呵，别压抑了......哪有老虎不食肉呢？
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你是老虎，而他们只是猎物......你这无可比拟的天赋不正是印证了你的与众不同？”
“你到底想做什么？”
冷月璃靠在墙上，满脸痛苦。
“不不不！我都说了，我是你的朋友！你的这份痛苦并不在我，而是在你自己。
我这次来只是送你一个愿望的，而我什么也不要，这只是一份见面礼，以缔结你我之友谊~”
“我如何相信你？”
冷月璃感觉到自己的视线越来越红，她就快坚持不住了。
好想......让周围的人都变成碎片啊......
他们......不过下等之物而已......就是供自己......
“你说你的愿望......我来满足你，如何~”
“只要......说出来？”
冷月璃难以置信地问。
“说出来......把你的天性......你心底最渴望的.......”
“嘶......”
“对，嘶......杀，你想说杀对吗？”
“嘶——沈临渊在哪儿！”
“......”
朋友不会了，沉默了许久，她恶狠狠地回答道：“你有病吧！知不知道我出来一次多不容易！你怎么这个时候还在......”
可惜冷月璃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她用力把自己的头撞在后面的墙壁上，猛地几下，没了意识。
...
......
数年前......
“你这死丫头，生性不爱笑？”
那次，沈临渊将刚吃饱的自己从椅子上揪起来，满脸愤怒地质问。
捏着自己下巴的那只手已经不知道打过自己多少次了，不过沈临渊揍得和养母不同，大多数都是屁股。
而......好舒服......那种一打，心跳加速，脑门发热的感觉......就是同养母不同。
“......唔。”
自己学着平时从沈临渊那里看来的模样，眯着眼睛，抿着嘴巴，做出笑来。
大抵是学得不像，叫沈临渊很生气吧？
他把自己放在大腿上，扒了裤子就是一顿打。
那时，来沈临渊这儿也不过一年，他管得比养母多太多。
从饮食起居到修炼，都要过问。
他总说自己性子怪，但他的性子要怪多了。
“噢哟，月璃，刚刚我打疼你了吗？月璃别怕，我不是故意那么做的，我只是......你下次能不能不和男弟子说话了啊？我看着真的好怕你离开我啊！好吗？”
每次在施暴过后，他就是这么一副模样将自己搂在怀里，贴着脸，说着软耳根子的话。
到底哪个才是沈临渊的真面目呢？
真叫人生疑！
在天玄剑阁，教自己学字的师傅说：
“月璃啊，我听闻，那沈临渊总打你是吗？
哦？他说他太爱你了？啊哈哈哈，怎么会呢？他不觊觎你貌美，能觊觎什么？
想必，和你那养母似的？十文钱翻了多少番，变一两银子，若是将你培养起来，不知道要翻多少番，得了多少灵石？”
这话叫自己说给沈临渊听了。
沈临渊听完二话不说就找上天玄剑阁，指着那教学字的师傅鼻子破口大骂。
“你个欠日的老山羊，少在那里说有的没的！我怎会将冷月璃卖掉，还翻几番，我现在倒是要叫我爷爷把你的老皮炎翻几下，看看里面有多少褶子，能叫你喷这种恶臭的粪！”
虽然不久后沈临渊就因为一贫如洗朝自己要钱花，但这话还是说的人心痒。
后来从别处听到，天玄剑阁那段时间想着要从沈临渊那儿将自己讨去，准备了不少东西给沈临渊，而具体如何，也是说话那人的捕风捉影。
也没问过沈临渊，也没问过阁主和长老们。
有些怕......具体怕什么不晓得，或者不敢晓得。
总之，没再被丢......
要问天性的话......
就爱特地做点蠢事儿，让他得了理儿，挨揍完了软塌塌地叫他抱着说软话吧？
天性是让他爱......
不知多久，回忆梦散去，冷月璃在角落里醒了过来，那诡异的女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脑袋里的三个字——赤霄宫。
...
......
东洲宗门分天地玄黄四级，赤霄宫作为地级宗门的顶端，近些年正努力想要爬到天级宗门的位置，如同天玄剑阁一般。
而身为赤霄宫大师姐的苏柔瑾压力也是如泰山压顶般，她是想不弯腰的，但有些喘不过气来。
此时赤霄宫某峰，忧愁正刻在她的俏脸上。
娇躯轻靠石碑，指尖点在唇丘，另一只手不断地揉着袖口的布料，叹息又不时呼出。
“我要如何说与云浅夏听呢？”
苏柔瑾不禁想起不久前自己做的傻事，直让她想要一下子撞死在石碑上，叫现在的后悔和从前的污点一起没了算了！
可身为修士，哪里死得那么容易呢？
就像是自己从前被那个男人......
自己还真是贱命一条啊！
不管了，这次一定要和云浅夏说分手！
自己果然没有磨镜的癖好！女人就不能和女人有爱意！
都怪那个该死的男人！若不是他，自己才不会脑子一抽答应云浅夏的表白！
想着女人多少比男人好一点儿？
可惜前脚答应完，后脚回到家就后悔了。
“云浅夏快来了......必须和这个丫头说明！一定！”
苏柔瑾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深呼吸着。
等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摆出一个微笑，转过身。
然而看到来者，她瞪大了眼，满脸都是怨恨。
“沈临渊！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没错！就是这个该死的男人！
该死的！前男友！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