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

安筱依微微别头,观察四周,慈善拍卖会热火朝天,每当有人成功拍下一件物品后,都会上前与拍物合影留恋,然后拍卖师会递出一份捐赠书要求签字,好确保成交额都是捐献给了红十字会。

并没有人去刻意关注他。

可安筱依还是觉得有人在看自己,视线不断在背影间扫过,那种感觉特别微妙,像是被视奸,以前就经常有这种感觉。

说起来自从上了高中后,就开始选择性忽视曾经发生过的一些诡异经历和细节了,因为高中学习压力是真的大,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其他事情。

就比如十五六岁的时候,安筱雪在睡觉时总感觉有人坐在床上俯身看自己,但睁开眼会发现什么也没有,搞得她一惊一乍。

于是小姑妈神秘兮兮讲了个故事,说咱们老安家有个诅咒。

当时安筱雪大惊。

然后小姑妈继续说,诅咒不会发生每个人身上,要看被选中的人,要是你觉得身边总感觉有另一个存在,那就是被诅咒了。

年仅十五岁的小女孩安筱雪信以为真,扭扭捏捏问会发生什么。

“那你注定要成为那个存在的新娘啦!”小姑妈当时说得满脸认真,“是命运哦,命运就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从现在开始,精心打扮学习淑女去迎接她吧!”

那天早上,爷爷奶奶拦着暴躁的孙女,好不容易夺下她手中的电子称重板,小姑妈躲在阁楼里嚷嚷夭寿啦要弑亲啦……别拦她!让我跟她单挑!谁怕谁!

后来认怂的小姑妈道歉,然后告诉她只是臆想症了,臆想症对于这个年龄的孩子不罕见,多出现于内向的男孩和女孩,而安筱雪这类有两种性别身份则更是奇葩,心理和精神指不定有毛病。

“你能幻想到的人,对你肯定很重要,干嘛要去在意呢?由着她吧,就当是多个朋友。”最后,小姑妈说得很符合血族的无所谓思想。

自那以后,安筱依就选择性的忽视了,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臆想症,因为他确实有个心结,生日那天遇见送礼物的睡裙姐姐。

思绪不由得飘出去,这时拍卖场大厅突然陷入死寂般的黑暗。

“怎么了?怎么了?”还在拍照的多萝西娅大吃一惊。

全场陷入死寂,没有慌乱与困惑,就好像所有人都清楚会熄灯。

“看来要来了啊!”克里斯笑。

“压轴之作么?”安筱依问。

他能在黑暗里看清楚东西,每个人手里都摇晃着一杯红酒,皆是漫不经心的态度,他们戏虐的等待,仿佛高高在上,迎接一场表演。

“血宴,难道你不知道?今晚那位纯血血族要举办血宴,于拍卖会的压轴之戏。”黑暗里的克里斯两眼通红,缓缓地向他说。

“在这儿,来的每一个都有属于自己的圈子,在自己的国家,在家族,在每个地方,他们来自世界各地,而今晚来到这里又成为一个新的圈子,称之为投机者。”

“投机者就是尝试利用血族达成目的的人,可以无恶不作,很没有底线,为了成为血族的宾客,不介意手上沾血。今晚他们被邀请参加血宴,其实是为了展示价值,只有价值最高的那个人,才能得到血族的馈赠。”

“金钱只是初步展示价值的阶段?”安筱依明白了。

“是,但不够,关键是礼物。”

“礼物?”

“你待会就知道了。”克里斯诡异一笑。

话语刚落,好几道灯光冲破了黑暗,笼罩在座位席上,同时映照在周围座位席贵宾的脸上。

安筱依就被其中一束灯光笼罩其中,灯光外显得无比黑暗。

“恭喜你!你刚才几次的出价成功吸引了血族注意力,现在你拥有进入‘决赛’的资格!”身边是克里斯惊叹的声音。

“他们会在竞拍中挑选几位最出色的客人,而这些客人将有机会献出礼物,这就是我刚刚说的礼物。”

“没礼物怎么办?”安筱依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

“礼物就是血宴的‘食材’,如果没有礼物只能算你退出,失去最后获得血族馈赠的资格。”

克里斯耸耸肩。

“不过也别觉得惋惜,我看今年斗争挺激烈的,你有礼物也没那机会。”

笼罩的灯光褪去,汇聚到最下方的拍卖台,拍卖师已经离开。

灯光之下,一名身穿西服,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首次出现在人们视线。

他戴着面具,却给人一种在诡异扭曲的微笑。

他缓缓张嘴,露出尖牙:

“诸位,很遗憾,那位大人觉得将血宴营造成拍卖会,虽然有趣,但长此以往也会乏味,所以决定修改这场血宴游戏的规则。”

场内有点乱,这是始料未及的事情,让大家原本紧张的心更加担忧。

“什么意思?”有人问。

每个纯血血族都有自己的癖好,有的喜欢把血宴变成游戏,就比如这里的喜欢玩拍卖,为此他们早早准备,觉得胜券在握。

可规则临时修改,难免气愤。

他缓缓后退,灯光照在一团黑布前,声音尖锐又兴奋。

他没有过多解释,而是将黑布掀开。

铁笼里,是一群蜷缩的孩子,孩子们满身伤痕,被虐待得眼睛完全失去神态,这些孩子们还活着,可心已经死了。

看着这一幕,安筱依呼吸几乎停止。

只有小部分人吃惊,表情凝重。由人类转变而来的血奴们为稚嫩孩童的美味而欢呼雀跃,其他权能者露出事不关己满不在乎的表情,然后不紧不慢加入这场狂欢。

而那些原本犹豫的人左顾右盼,最后也决定融入其中。

所有人眼里都微微闪烁光泽,权能者在释放权能时,眼里会闪过一瞬间的淡红,只有血族才能长久保持,他们自诩神明的象征。

这场血宴游戏显而易见,每个人都将用自己的权能,杀死肢解笼子里那群孩子,血肉将送到那位纯血血族面前成为盘中餐。

“真是作呕,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如此。”仿佛有人在耳边淡淡地说。

安筱依微微一怔,扭过头,只看见坐立不安的多萝西娅,刚才那句话并不是她说出来的。

多萝西娅害怕得凑过来,“教授,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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