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受伤了,但依然能够轻松地控制住她。
她害怕地把脸别向一边,内心里充满了屈辱,身体微微挣扎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望着这一幕,他忽又心软了。
“唉,算了吧!”他叹息着。
暖风从窗子里吹进来。
他轻轻抚摸着她秀美白皙的脸庞,内心深处是化不开的春情。
“相较于真正的恶魔,我并不算恶魔——你有你的命运,你走吧!”他说。
刹那间,她觉得自己获救了,有种劫后余生的疲惫感。
她拖着仿佛已破碎麻木的身体,缓缓走向门口。
他却又叫住了她。
“姑娘,赶紧离职吧,千万不要去九楼!九楼里的恶魔才是真正的恶魔……”他说。
夜萤并不明白他这句话的含义。
但这一刻,她似乎不再恐惧他了——她甚至觉得他像一个语重心长的长者。
九楼不是岳老板办公的地方吗,我这样的基层员工恐怕一辈子也没有机会上九楼吧……她内心里这样想。
从江经理办公室出来后,她无意间扫了一眼整个办公区,忽然意识到在这里工作的员工竟大部分都是女孩子。
这些女孩子——她看着都好陌生!
为什么会有陌生感呢?
她恍然明白,自己之所以对她们感到陌生,仅仅是因为自己之前没见过她们。
她们是刚来的吗?
她有印象的那些女孩又去哪里了呢?
温珊珊今天没来,难道她离职了吗?还是生病请假了?
她情不自禁拨打温珊珊的手机,却发现已关机。
她内心里涌出一股不安的感觉。
忽然,她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陌生的敌意——她有点想逃离这里。
可她一想到离开这里后就要面对那个前世曾吃掉自己的妖怪——没错,她现在在内心里已笃定他就是那个妖怪——她就感到好窒息,好压抑……
今晚到底要不要回家呢?
他说让我好好准备,他今晚也许就要动真格。
他所谓的动真格是指:如果我不答应做他的奴隶,他就要杀了吗?
是的,应该是这个意思……
不!
不能回家……
可是,他似乎知道我在这里工作,毕竟他昨晚还在门口等我。
夜萤忽然觉得自己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前有狼,后有虎……
江经理说自己很可能活不过23岁。
也就是说,我今年就会死去。
这是真的吗?
谁会杀了我呢?
是那个叫弯弯的男子吗?
她本来昨晚就没有睡好,现在又被这些问题牵扯着。
她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衰弱了,浑浑噩噩的,好痛苦。
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她想着跟着同事们一块离开大厦——混迹在她们中,他也许就发现不了自己呢。
即便发现了,人很多,他也不敢乱来吧……
她本想跟着木鱼姐一块走,可后来,她放弃了这个念头,因为她不想连累她。
况且,下午的时候,木鱼姐好像请假了,没看见她人影。
她低着头,惴惴不安地跟在同事们后面,很快走出了大门。
外面下起了雨,地面湿湿的,天色有些昏暗。
行人们都打着伞,花花绿绿的,从密密麻麻的细雨中快速流动而去。
她没有带伞。
好在车站离这里很近,只需穿过旁边的小道就能抵达。
她快速走进巷子里,头发轻轻飘飞着,轻盈的细雨浇在脸上,冰凉冰凉的……她有种伤口慢慢愈合的舒适感和放松感。
突然,她感受到了一股温热得气息,眼前的光线似乎也昏暗了很多。
她微微抬起眼,却看见一把黑伞撑在了自己头上。
她不安第转过身去,在暮色与雾气的萦绕中,她看见了那个熟悉而又高大的身影,以及阴冷的面孔——他看上去依然很英俊。
目光对视的那一微秒。
他脸上荡漾开一抹狞笑。
“仙女姐姐,都不知道带伞!”
他的声音低沉,嘶哑,还夹杂着一丝油腻。
夜萤望着他,脸色煞白……像受惊的小动物,愣了几秒钟,才知道加快脚步逃离。
他如影随形的跟在她后面。
她感到窒息、不安……巷子的出口那么近,却又那么远,不断有陌生的行人从那里闪过。
突然,她脚底一滑,摔在了地上。
一股剧痛从脚踝处传来——她大概是崴脚了。
她蹲在那里,愈发感到惶恐不安。
他打着黑伞,蹲了下来,一边轻轻抚摸着她雪白的脚踝,一边用猎人般眼光打量着她惊恐不安的面孔。
他的手指冰凉粗糙,混合着雨水,被它们贴上,竟有一种刺痛的感觉。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却不敢动弹。
她的皮肤好白,好细腻,摸着真舒服。
望着她凄美的秀脸,他深呼吸着,内心深处涌出一股暴虐的冲动……他甚至想撕碎她。
她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危险性,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他一把横抱在了怀里。
他用大衣紧紧裹着她,她感到有些窒息。
她想呼救,可声音明明都已到舌尖了,却没有勇气传递出来。
她既害怕被他完全控制或者俘获,又害怕激怒他。
他抱着她在巷子里狂奔,但并没有跑到主道上,而是拐进了旁边的一个更狭窄阴暗的巷子里。
她愈发感到恐惧与无助。
“你……你要带我去哪里……”她用嘶哑而又微弱的声音问道。
“当然是去我家了!”他说着,突然抱着她飘飞了起来。
他脚尖轻轻一点,飘上陌生人家的阳台,穿越密密麻麻的电线……
夜萤紧紧蜷缩在他怀里,内心里充满了恐惧……身体里却荡漾着奇异的失重感,以及莫名其妙的松弛感。
她偷瞄了一眼他的侧脸,他看着好冷峻。
她甚至能感觉他表情里的阴鸷与威严——他像个王,也像个恶魔。
他抱着她飞了一会儿。
很快,他们便抵达他那狭窄破旧的租房门口。
他将她放了下来。
楼道里安静无声。
昏暗的灯光打在两边的墙壁上,红色的涂鸦有些凌乱。
他在前面开门。
她站在他身后乖乖地等着,却不敢逃跑。
他很粗暴,直接将门板卸了下来。
这一刻,她恍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命运——他昨晚说过,让自己好好准备着,他今晚也许会动真格。
她不安而又恐惧的站在他身后,迎接着即将到来的宿命。
这个宿命仿佛就是:前世被他吃掉,这一世也会死在他手里。
眼前这个男人太强大了,逃跑似乎没有任何意义。
门打开后,他侧过身子来,对她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你进去!”他说。
她真的就行尸走肉般的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