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获得那枚来自“那里”的碎片后,金娥丽丝就将这块蕴含有新苏联克格勃局长贝利娅最后意识的碎片随身携带,甚至为了防止丢失还专门利用海雾的思维链接能力将碎片里贝利娅的残魂自己绑定在一起,方便两个人在意识里随时展开沟通。

漠曾经对这个想法提出抗议,担心贝利娅可能中途使坏,不过事实证明真正容易陷入危机的是贝利娅:藏在金娥丽丝意识最深处的烬燎神印对这位不速之客并不算欢迎,少女的残魂刚刚接入金娥丽丝的意识就被来了一波“登门拜访”,差点就之间意义上的魂飞魄散----这是后话。

而此刻贝利娅的残魂不断外放着思维能力,试图将尤莉安娜的思维拉入到自己的意识空间里展开进一步沟通,然而多次尝试后她不得不面对一个绝望的事实:尤莉安娜的灵魂已不再。

“她灵魂宝石里的灵魂已经被猩红泪滴腐蚀了,现在几乎和已经死了变成伪神毫无区别----给她一个仁慈吧。”

不过金娥丽丝似乎不想这么轻易放弃,她再度躲闪开尤莉安娜的一记劈砍。半夏冲上去,挥舞着麦克风和对方的猩红大刀狠狠击打在一起发出清脆的拼刀声。

“夏伊沫,你有没有办法将尤莉安娜重新变回来?”她对肩膀上的幼苗喊道,这是夏伊沫预留的通讯接口,就像耳机那样只要对着它喊话就能被听见。

“几乎不可能,毁灭永远比痊愈要容易,”夏伊沫很快给出了回复,“我的能力在艾薇之上,但她要做的仅仅只是破坏和吞噬,如果要逆转这一过程,就像是把熟肉重新变成生肉,即使是魔法也难以实现——除非我们能够找到时间系的魔法少女。”

“我恰好认识一个,只可惜,她现在不在了。”金娥丽丝微微摇头,放弃了救回尤莉安娜的想法,抄起背后的火箭筒对着尤莉安娜就是一发高爆弹。而尤莉安娜在注意到来袭的火箭弹后立刻改变动作,将正在和自己拼刀的半夏猛然挑向火箭弹。半夏一个麦克风吼叫,强烈的冲击波震得周围百米内所有生物的五脏六腑都在涌动,就连碎片里的贝利娅都能感受耳朵和内脏传来的剧痛。而尤莉安娜而因此动作变形了半拍,让火箭筒擦着两人身体而过,再度轰击到远处那个屋子里。

而此时,金娥丽丝的耳机响起了通讯请求,只不过通讯对面的人身份未知。

“丽丝,巴黎辖区郊区外有好大的红雾在弥漫……”

“喂,你说什么?”

通讯频道过于嘈杂,这里还是在远离了屏蔽信号最严重的市区。一开始金娥丽丝还没听出来对方是谁,脑海里思索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是南柊——曾经最亲密的人,现在最陌生的人。

“我农场里的曼虹因都开花了……它们、它们现在往外散播非常浓烈的红雾,所到之处,不管是人类和魔法少女都……都死了……”

巴黎辖区郊外,南柊蜷缩在她的庄园里,声线颤抖着通过卧室的窗户看向外面。太阳早就已经落下,然而遮天蔽日的红雾依旧将天空涂抹成暗红色。庄园里养的十数只马、几只狗还有几十只鸟现在都已经摊到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一名仆人跑过来想要查看情况,结果在接触到红雾的那一瞬间立刻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躺倒在地上。庄园里种植的树木和草植也都在接二连三枯萎,只有那些七彩颜色的曼虹因,在微风的摇曳中尽情绽放,甚至还带着点点光芒,在黑暗中尤为醒目。

“曼虹因?是柏林辖区长艾薇培育的那种七彩花朵曼虹因么?”

“是的……”南柊竭尽所能压制着恐惧,然而声线依旧带着一丝哭腔,“她说、她说这些花朵都只是用来培育工业原料的魔法产物,当时我的种植园因为台风损失惨重,想着不如先种一点好赚钱,但现在……现在……不对,等等,他们好像不是死了……”

那名因为猩红雾气而摊倒在地上的人类开始剧烈抽搐,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上红色的纹路,大片大片猩红色的液体从他体内涌出,将他的身体整个包裹起来变成一个红色的水人。然后这个液态的人缓缓从地面上站起来,胳膊逐渐凝聚出猩红色的大刀,对着天空发出扭曲的咆哮声。

恐惧已经扼住了南柊的喉咙,她感觉自己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然而依旧操纵着耳机将眼前的景象全部录制下来直播传送给丽丝:“猩红迷雾还在不断扩大,它们正在往市区的方向飘动……”

“知道了,感谢你分享的情报。”

金娥丽丝对南柊简简单单道了谢:“离开那里,以最快速度逃离猩红迷雾,不要触碰到它们。那是艾薇的秘密武器,具有很强的同化和腐蚀能力,即使魔法少女也无法幸免。”

通讯当口,尤莉安娜就已经挥舞着砍刀扑了过来,半夏狠命投掷出手中的长杆麦克风,精准命中对方的脑袋。尖锐的噪音声波从麦克风里传出,将尤莉安娜的脑袋直接炸成肉酱。

“回头你列举一份庄园里的财产给我,我会在三分钟后炮击你的庄园,清除所有曼虹因。”金娥丽丝不是很清楚那些曼虹因具体的功效,但尽快将它们全部摧毁肯定没错。

“不用不用,我的财产就是丽丝的财产,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我不要你的任何东西,南柊,我们只是路人,明算账的路人。”

金娥丽丝挂断通讯,从小白球里拿出一连串的榴弹炮摆在空地上,顺带耳机打给了奥利维亚:“喂,我要申请一个比较重要的权限----哦你出来了,那就当面说好啦。”

奥利维亚从废墟里灰头土脸爬了出来,身上的袍子破败不堪,把发育并不完全的胸部几乎整个露了出来:“说,最好别是刚才那种炸自己人的同归于尽方式。”

“实际上正是如此,我要申请炮轰巴黎辖区市区的权限,否则你们大概率彻底要完蛋。”金娥丽丝将南柊带来的坏消息解释了一遍。

奥利维亚沉默了片刻,她刚想用耳机联络上级太空站,一只手已经搭上肩膀。

“申请准许。”上级队长史密斯已经从太空城上传送下来,同意了金娥丽丝的要求,他身后的阴影变得无比巨大,那是副官凯特将影子尽可能覆盖周围进行保护。

“不用在意连带损坏,我们刚好有一位擅长战后重建的魔法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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