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梦双手叉腰,看着眼前的宫殿,它通常属于皇帝的嫔妃,不过,萧笙歌尚未娶妻,于是就一直搁置了下来,除了几名负责打扫的仆人,没有其他人居住。
现在,这里成为了元梦的临时住所,萧笙歌还为她安排了几名侍女,至于倪千寻,则是住在距此不算太远的地方。
虽然元梦一开始并不想接受,但萧笙歌说服了她。
皇帝大婚,尽管是一个谎言,但谎言也需要精心维持才能够让人相信,事情的准备从现在就已经开始了,让元梦住进嫔妃的寝宫,就是为了散播一个信号,萧笙歌将会娶她。
之所以不是直接安排到皇后的寝宫,是因为还要走一个流程,否则名不正言不顺。
既然萧笙歌挑明了利害,元梦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便全权答应了下来。
她还是第一次假扮别人的新娘,度过最初的尴尬之后,元梦感到了些许兴奋,她知道这是猎奇心理作祟,却没有想过去抑制。
抛下过往的束缚之后,人就应该活得开心一点,这也是万物主宰的教诲。
万物主宰总是教导她的学生顺其自然、随性而活,不要束缚自己的本心,但也不能一味放纵,须得张弛有度。
元梦决心好好享受,不去思考过多的事情。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晚上,望着窗外的明月,元梦缓缓褪下了衣衫,她的肌肤宛若凝脂,微光之下甚至泛着点点荧光。
她摇了摇头,褪下了自己身上最后的遮盖物,缓缓步入水汽氤氲的浴桶,水波随着她的动作辐散开来,搅动着洒满浴桶的花瓣,她的身子缓缓向后倾倒,枕着搭在浴桶边缘的毛巾,顺手从旁边的果盘中摘下一颗果肉饱满的葡萄,将其抛入口中,好不惬意地发出了舒服的声音。
“嗯啊~”
元梦含糊不清的轻哼着,恰到好处的水温,让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变得酥软了起来。
身为预备役的皇后娘娘,沐浴的时候自然缺不了侍女的服侍,但元梦让她们全部离开了。
并非不习惯被服侍,曾是元府公子的元梦,被人服侍沐浴是习以为常的事,但两者情况不同,当时,服侍元梦的是小厮。
这也自然,沐浴是一件神圣的事情,自然得同性服侍,若为异性,保不准会发生有辱门风的丑闻。
若非作风淫 乱,能够无视旁人议论者,断然不可能做出让异性服侍自己的事情。
虽然现在的元梦变成了女性,失去了犯罪的工具,理应接受侍女的服侍,但她怎么能够接受呢?
这不是服侍她的人是男是女的问题,好吧,如果让男人过来服侍,恐怕会更加糟糕。
现在的元梦变得尤为敏感,别说是被人服侍了,就连被碰到身体都会感到很奇怪,更不用说在洗澡的时候还被一大群人看着了,自己现在的身体可不想被任何人看到,哪怕是女的也一样。
而且她也习惯了自己动手,早在四年之前,在那个血色的夜晚之后。
元梦在万物天府的时候,就是一个人偷偷模糊的沐浴,至于和她的师姐妹一起去洗澡什么的,那是不可能的,她还做不到那种事,至少她还认为自己心里是男的,同女孩沐浴并非君子所为。
舒服的躺在浴桶中的元梦,思维逐渐开始发散,她目光迷离的望着窗外的明月,忽然有种想要放声歌唱的感觉,但她倒底没有唱出声来,只是含糊不清的轻声哼着。
她的双手伸进浴桶,捧起热水浇在自己身上,水流顺着她的身体滑下,却少有水珠粘在这光滑的肌肤上。
她一边哼唱一边将右脚伸出了水面,看着右脚裸处的莲花印记,不由得心中微叹:
唉,这印记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整个身体都被大改造了,但这印记却还在,就连师尊也都说没看到什么印记,难道这只是我的幻觉?不过应该不是的吧,记得在四岁那年貌似还有一个小男孩看得到的吧。不过十四年过去了,他恐怕早就已经成家,可悲的我现在却是成不了家了,嫁人那是不可能的,老了之后学学师尊收几个徒弟也不错,这辈子就这么过了吧。
元梦仔细地清洗着自己的身体,这些天她都没有很好的沐浴,身上可能是有些脏的,虽说她并不是很在意,但有条件的话也是会好好洗的。
就在元梦泡得正舒服的时候,她却突然察觉到上方传来了些许动静,手上的动作一顿,猛地拿起一颗葡萄,运用万物境的力量,将葡萄的硬度变得堪比实心铁块。
物质结构遭到改变的葡萄被元梦夹在中指和拇指之间,朝着传出声响的位置弹射出去的同时,厉声喝道:“什么人!”
砰!
积压在葡萄中的力量极为集中,仅在瓦片上留下一个圆孔,并未造成大面积破坏的同时,也降低了被提前察觉到的可能,猝不及防之下,贼人堪堪避开,却还是被葡萄划到了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然而,为了躲避自下而上的葡萄暗器,贼人已经失去了平衡,他从房顶坠落。
仓皇地从地上爬起来后,云轻鸿透过敞开的窗户,看到了浸泡在浴桶中的元梦。
他僵硬地举起右手,艰难地牵起嘴角。
“你好~
“今晚夜色很美,月亮很圆,我碰巧路过。”
哗——
回应云轻鸿的,是一捧带有花香的热水,恼羞成怒的元梦气得浑身通红,像是煮熟了的龙虾,她抬手指着云轻鸿的脸,破口大骂。
“开什么玩笑!
“你果然是一个偷窥狂吧,变态色情狂。
“神特么的路过,凑巧从屋顶路过?谁会信这种鬼话,路过能从屋顶路过?”
“不不不,我真的只是单纯的路过。”云轻鸿拿掉黏在脸上的花瓣,他手脚并用,慌忙地解释。
美人入浴的场景,可以说是很多人想看到的,云轻鸿表示或许是这样的没错,但是他并没有偷窥的习惯,那些关于他的谣言,多为捕风捉影、子虚乌有,他绝对没有什么偷窥的癖好。
“这是一件巧合,我只是恰巧从屋顶经过,你不觉得比起循规蹈矩地沿着固定的路线走,越过障碍不是更加快速吗?”
元梦的额头青筋鼓胀,她语气生硬,一字一顿地说:“别在这里诡辩,我听得清清楚楚,你在屋顶停顿了几息,绝对不是你说的路过如此简单。
“老实给我交代清楚,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今天,你就别想再离开了!”
不离开,难道住下来吗?
元梦想要说的,显然不是这个意思,云轻鸿额头冷汗直冒,他知道今天定然是难以脱身了。
云轻鸿跪了下来,没错,他竟然选择了跪地求挠!
真是屈辱啊,云国师。为了能够脱身,竟然选择跪在一个昔日是男人现在是女人的人面前,完全舍弃了尊严。
都说男人膝下有黄金,但对于云轻鸿来说,并不适用,早在十几年前,游荡在大街小巷,依靠乞讨为生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尊严是能够随时舍弃的东西。
“既然被你发现了,我也只好实话实说,其实我一开始确实是路过,但在察觉到你在沐浴时,我就改变了想法,来都来了,不看一下多少有些……
“等,等一下,先别打,也不要泼水,我还没有说完,我并不是想要偷看你洗澡,我只是想看你的脚而已,对,只有脚,你的身体什么的我才没有兴趣。”
“那,你看见了吗?”
“然而并没有,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就被你发现了,不得不说你变强了,所以行行好,能给我看一下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