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同于半道保险。
然而她却把这微不足道,却也重要的东西……直接交给了自己。
“我还有一个。”
有些强硬地把帽子扣在空的头上,白音拉起了自己的兜帽。
“看,”她说,“能全部都盖住,很完美。”
但不会太容易掉下去了吗……?
唐星谣很想吐槽,毕竟兜帽和棒球帽是显然不一样的。
更何况,白音的兜帽还要比一般意义上的,更加宽大得多。
“白音。”
空说着,放开了手里的剑。她也不管自己新改装的武器就这样倒落草丛,只是向前上了一步,两手按上白音的肩。
“我喜欢你。”
轻声的低语,继而是落在脸颊上的亲吻。
空的温度一点也不冰冷,哪怕这举动出人意料,也奇妙地不会让人感到冒犯。
那一定——是因为——
这就是她的真情实感。
即使白音根本找不到何为根源,即使她根本不认为自己有足够被这样讲的价值。
空的唇瓣也是确实地落了下来,并且在这个瞬间——
白音忽然就理解了。
她的脑海里莫名闪过一道画面。
出现在画面中的人是雨时澪,她的样子怎么看都很不好意思。
女孩的神色羞赧,却又不失期冀,还有点婴儿肥的小圆脸,在此时更是显得白里透红,红中显粉。
好可爱——
那样的想法在一瞬间涌上心房,身体随即就自己动了。
我——喜欢她?
倍感怜爱的亲吻落下,那是不奢求任何回报的吻。
但是……
随即有另外的画面闪过,出现在视野里的是好似停住了般的言瞬。
是了……
这是“为了证明自己做过什么”,才会去有举动。
哪怕没有记忆却也存在感情,白音只在一瞬间就理解了。
那么——
【自己】——呢?
不是犹如闪现般的某个片段,而是切实所做出来过的举动。
原来——
望着在自己面前淡淡微笑着的空,白音被迫地去承认了。
因为是和自己太过相似的脸,所以在这个时候去看起来,就好像是在照着镜子一样。
她在为能够表露心绪而感到高兴。
在不打预告地亲吻了言瞬之后,尽管觉得脸上发烫想要逃走,存在与【自己】心里面的,也绝对不是悲伤或绝望的感情。
【我】……
喜欢言瞬。
并且……
希望他也能,同样地去喜欢我。
究竟是何种意义上的,究竟是何种程度上的,从一开始就都不重要。
只要有就好了。
只要可以得到回应就好。
所以才会想要他的注视,想要他的陪伴,想要……
他能像自己对他表露好感一样——
也亲一亲自己的脸。
如果那不是在自己的要求之下,而是他自发性的一种行动……
那么【自己】……又究竟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白音?”
注意到对方似乎忽然地出神了,空有些担心了叫了她一声。
“对不起,”身体和话语的速度都同样快过思考,空的眉毛垂了下来,“你是不是讨厌?”
摇了摇头,白音看向空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谢谢你。”
“……?”
“多亏了你……我想,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看着她的样子,空也觉得白音并没有在生气,“不过,恭喜你?”
“嗯。”
再一次的点头,这一次的嘴角却是微微扬起。
微风吹过,两个相貌相近的人四目相对,像是在相互照着镜子,又像是在对方的瞳眸之中,寻觅着自己存在着的影子。
就站在一旁的唐星谣:“……”
她是真的没弄懂,但却也无法移开视线。
总觉得很美丽……
还是说,自己其实是很羡慕呢?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向唐星语说明了白音和唐星谣“出去散心”,所以暂时不在武器店的事后,言瞬抱着如白音胡乱点的一系列东西,与唐星语并肩走在返回武器店的路上。
他注意到了街上有些不一样的气氛,也看到了出现在街道上,被周边路人议论着什么“来抓盖亚”、“说不定是有什么潜伏者”之类的阿撒战士。
但他都没有太当回事。
说着非要自己陪的白音,都费这么大劲地把自己给推出去了。
那么自己也该去珍惜她的努力,并去完成与她的约定才行。
“方便歇一会吗?”他向唐星语道,“那边有处能坐人的地方。”
“……啊?”唐星语根本没想过他会开口,毕竟之前在教官办公室的时候,言瞬就非公事外不聊天的模样,“你是在跟我说话?”
“有些想知道的事情,”言瞬说,“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是我想要了解关于你的事情。”
这发言弄懵了唐星语,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地没办法说出话来。
等到回过神,已经和言瞬并排坐在长椅上了。
什么什么?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尽管最近多少觉得和言瞬的交流变得多了,但鉴于固有印象,唐星语一度认为那是错觉。
可是现在——为什么——咦——?
明明对方的身上一向散发着很冷冽的气息,可现在却迷之变得有些柔和起来。
哪怕是听起来一直都很沙哑的声线,也好似因为这氛围上的转变,而多出了一份格外澄净的透明之感。
距离感仿佛被缩进了。
“刚才,在我说唐星谣不在武器店,并且还要一段时间才回来的时候。”没有过多地去注意唐星语有些不自在的反应,言瞬望着面前的废墟之景道,“你好像很紧张。”
“就算我紧张……那也是正常的吧?”唐星语努力压住自己有些纷乱的心情,“白音也是你的奏者,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我不知道。”言瞬说,“但是比起我……我更希望她能去重视她自己的心情。”
“她自己的……?”
“白音,不喜欢自己。”慢慢地,言瞬说,“其实我也不喜欢……但至少,我能够去看到自己。”
“你说的这个不喜欢……”唐星语问,“是指你自己,还是指白音?”
言瞬看向她。褐色的眼睛,就像是玻璃一样的无机质。
可在那犹如物品的眼眸中,又的确有一份微小的光芒摇动。
“是我自己。”他说,“白音……很好。”
“有多好?”唐星语不禁又问。
“这不是我们最开始的话题,”言瞬眼底的光色,好似突然地就隐去了,他向唐星语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问什么了?”
“为什么她会那样特别。”言瞬道,“只因为是你的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