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鸣眼花，缓了好久他才看清天上有几片云。
“你说什么？”
【冷月璃是本书的大反派......系统的规则对她没用，如果她想，随时就能干掉你。】
“那我家暴了她六年吗？”
【这是你说的。】
“有解决办法吗？”
【嗯......没电了，嗯。】
系统忽然支支吾吾起来，在关机声响之前，沈临渊好像还听到了一点窃窃私语：
【等你死了再换个宿主就好了......】
“明明是你的问题好不好！！！”
沈临渊从地上坐起来，抓着头惨叫起来，又吓到准备帮助他的路人。
这系统要点脸吗！
穿越的时候说没电了要关机，一关关了多少年啊！
让自己放心大胆顺着那些条件去找，结果让自己惹了个大反派、女魔尊！
自己当初怎么可能会想到这么一茬？
“完了完了完了！我家暴了她六年......她为什么没有对我动手？难道是觉得时机还不成熟？还是在害怕我那个超强的爷爷？”
沈临渊在周遭人疑惑的目光下自言自语。
想了许久，腿肚子打转的沈临渊想到了一个主意，一个唯一的解决办法。
那就是现在通知自己的超强爷爷，让他留意他的好大孙儿，然后那边继续家暴其他的几个妹妹，直到她们有一个蜕变成女主角，那时候自己就可以遁逃，女魔尊就拿自己没办法了！
没错！你女魔尊再强，肯定强不过我爷爷的！
大、大不了，就把你给干——呃，关起来！封印起来！
念旧情的沈临渊最终也没有想除掉冷月璃。
因为好像一切都是他干的，要不是坑爹的系统和缺心眼的他，还真就不会这样子。
原来冷月璃不是生性不爱笑，而是她是邪恶阴暗大反派啊！
可沈临渊感觉好委屈啊！
想到这些，沈临渊马不停蹄地赶往自己爷爷闭关所在的洞府。
等用钥匙打开洞府后，他人傻了。
只见他的超强爷爷，在东洲让他横着走的后盾满洞府墙壁都是。
是炸的。
头皮还在洞府上方的石头上晃荡着。
茫然的沈临渊在洞府的地方找到一封信，这是爷爷写给他的：
【孙儿啊，要是你看到爷爷满墙都是，那爷爷就是闭关失败，爆炸了。
以后好好修炼，家产够你快活个几百年了，也不要再像以前一样横行霸道，爷爷没办法为你撑腰了。】
“......老登，你死得是不是太刻意了？”
沈临渊看完这封信的时候直接晕了过去，吐了一口血。
完了.......
完啦！！！！！！
这下唯一的手牌也没了！
怎么办！
内耗了几个时辰后，沈临渊一脸悲愤地坐起来，自言自语：“冷月璃，我错了，我再也不家暴你了，我把钱都还给你好不好！你家暴我，牛头人我，我都不在乎，别杀我！！！呜——”
...
......
爱为何物？
冷月璃十八年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在四岁的时候记事儿，记得父母被杀，全族遭屠，也记得自己被人贩子卖到养母的那儿当童养媳。
大概是......十文钱？
养母是个寡妇，和她姓一样，冷得很。
从到家第一天冷月璃就开始干活儿，什么事情养母只教她一次，当她做错了就要挨揍，就要罚站饿肚子，即使是寒冬腊月也要站在门外，哪怕哭喊。
后来哭也不哭，喊也不喊了，因为无用，更要遭来更狠的打。
五岁那年，她站在屋外，听人说，她男人就要出生了，将来她要一辈子伺候这男人，因为她是被买来的，要当牛做马，要把她男人当成天，而她是地，注定要被天压在身底下。
但，养母生了个女娃，并非弟弟，更非她男人。
养母说了，刚有了那时郎中说是个男娃，生出女娃没给亡夫续香火，肯定是叫她来给坑的，自那以后养母打得她更狠了。
妹妹长得很快，七岁的时候就有她十二岁一般高。
邻居说，因为妹妹不用干活，吃得多。
听了这话，冷月璃低头看看瘦弱蜡黄如枯草的手臂，心道，养母不稀罕自己，因为自己是买来的外人，把她给坑了。
那年某天，来了一伙人，冷月璃站在笆篱子外看着他们和养母说话。
养母说她是亲生的，让她窃喜好久，但后面那伙人给养母钱，买了她。
好像是......一两？
她赶快跑，因为知道养母不要自己了。
可是为什么呢？
自己能干活，吃得少，还抗打，为什么不要自己？
可没跑了几步就没了劲儿，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后来，冷月璃被带到了这辈子都没到过的地方。
那儿地方亮堂，也没有粪味儿，那时候她还不知道气派是什么意思。
冷月璃在没住过的房间，狼吞虎咽着没吃过的食物，蓦然间目光被一个好看的人吸引了。
好看得让她手里的鸡腿都掉了。
“嗯......是瘦，不过是个美人胚子，根骨检验过了......也很不错......不过，面瘫？”
说着话，那人自称沈临渊，摸着她的下巴，邪魅一笑，说道：“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挨骂要听着，挨打要受着，懂吗？”
自那，她不用馋别人嘴里的饭，不用出门用手遮住皮肤上的破洞，不用鸡鸣时爬起来。
她还被说有天赋，被送到天玄剑阁修炼，说能成仙。
这是她从前未敢想过的事情。
虽然，沈临渊也总打她，但比起养母可不狠。
沈临渊说了，爱——才这样的。
没错，这就是爱啊？挨揍这也是自己回馈爱的方式。
要不然......养母为什么打自己呢？
而自己接受，不正是回馈了爱，不正是自己被需要吗？
养母爱自己，沈临渊......更爱。
要接受......
被沈临渊打的时候，心底总会生出一股无法抗拒的愉悦，听到沈临渊骂自己，总觉得他是对的。
所以啊，所以呀。
要更多的爱......要很少笑，要没事儿做一些忤逆他的小事情，那样就会得到想要的......
那事后沈临渊的道歉，那一字一句的爱不更是印证了——
爱，才会这样的吗？
他甚至这么久连自己的身子都不碰......他珍惜自己......
可是沈临渊也有毛病，他很快就将家财散尽，身边的人都走了，只剩下自己和他。
慢慢地，沈临渊开始找自己要钱，对自己的暴力和羞辱也变本加厉，但这是应该的。
其实，财物、修为，全都不重要......因为这是沈临渊让自己干的。
这是被爱的代价，哪有无缘无故的爱呢？
一个人在乎另一个人时，情绪会失控，无法自我。
对吧！
不过今天沈临渊的一句话叫人有些不舒服。
沈临渊说过他去别的女人那里，虽然明明知道他仍是处子之身，但听起来就不舒服。
他才不会爱其他女人呢......才不会！
如果有一天沈临渊对自己一直保持着温柔，那么他就是在隐藏自我，就是要去其他人那里了，就是不爱自己了，准备丢掉自己了......
冷月璃不敢去想象会有那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