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上节课说这节课跑，是素质测试前的训练。”
周三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东中高三并没有取消体育课，每周有一节课时间保证学生的户外运动和应对高中生身体素质测试，这对学生对学校来说都挺好。
裴度和赵宇随着七班学生一起下楼，一路上赵宇都垮着脸。
他最讨厌跑步，实在是他宅久了的身体受不了运动，他宁愿在楼上写卷子玩手机也不想下来上体育课——更别说还是跑一千米了。
“裴少待会跑完了打球不？”
一道浑厚的声音插入两人的对话，身形略有些胖的男生凑到两人旁边。
郑正博，赵宇口里的小郑同学，体育生，因为之前和裴度赵宇位置坐的较近，聊天就比较多，高一高二的时候经常和裴度一起打篮球。
“不了，我和赵宇去打羽毛球。”
“那好吧。”郑正博可惜的走到队伍前面去，他还是很喜欢和裴度打篮球的，无论是做对手还是队友，裴度都能和他玩的很尽兴，虽然有人说裴度有点不爱搭理人，不过他倒是认为裴度人性格很好。
至少不会像某些奇葩男的打球不是为了在女生面前装，就是耍赖犯规了不认。
“少爷，我什么时候说要打羽毛球了？”
“马上。”
赵宇表情呆住，一时没反应过来。
“打不了一点啊少爷，我这个星期运动量在上个星期就消耗完了。”
“你该好好运动一下了，下个楼都要喘三喘。”裴度看着下个楼都额头布满汗水气喘吁吁的赵宇面无表情，“太虚了。”
“少爷，我要和你单挑，你竟然说一个男人虚？！”
“十一球一局，三局两胜，就这样。”
“我认输。”
赵宇光速滑跪，他以为的打羽毛球是三球就换人，那样就算锻炼一下身体也没什么，十一球？光前后场跑都能要他的命，更别提是跑完一千米后的十一球羽毛球。
“不接受，请你堂堂正正的击溃我。”
“我认输！！！”
凉爽的天气跑步刚刚好，不会出很多汗，也不会因为冷空气的原因鼻子感到不舒服。
裴度很享受一千米的跑步，对他来说久坐教室的滋味并不好受。
高一高二时间充裕的时候他就有锻炼的习惯，现在跑步不仅不会难受，反而让他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舒坦的发颤。
“不行了，真的走不动路了。”
旁边瘫倒在草坪上的不明生物是赵宇，他从后半截开始就感觉胃和肺那里疼的要死，强忍着跑完后仿佛骨架都被拆散了，裴度还强迫他跑完后不许马上坐下来，要慢慢的走一走，待他走完后才允许休息，这样一来一回，他彻底没力气了。
“喝不喝水。”
“喝！要喝冰可乐。”
“只有矿泉水。”
裴度没搭理在地上呻吟的赵宇，一个人去操场边的小卖部买水。
两人其实带了水杯下来，不过两口就喝完了，饮水机只有教学楼那边的味道甘美，这边的饮水机和漂白剂给多了一样一股子涩味，而回教学楼太远，干脆就近买水好了。
“裴度，裴度。”两个女生边和裴度打招呼边靠近了过来，“你也去买水啊。”
“是。”
裴度认出是班上的双胞胎女同学，陈心甜和陈心美，出于礼貌，仍然回应了一声。
“你刚刚一千米跑的好快哦。”姐姐陈心甜凑近夸起裴度，“体育委员郑正博都跑不过你。”
和双胞胎同学相处久了，还是能分辨她们的区别，比如姐姐陈心甜脸更消瘦，眉眼更立体，妹妹陈心美则有点婴儿肥，长相偏可爱。
“他没认真跑。”裴度随口回了一句，没想着继续话题。
“可我看你也没怎么认真跑啊，汗都没怎么出。”
陈心甜佯装着看裴度脸上有没有出汗，又拉进了些距离，显然她还想说点什么。
“女生跑完了？”
这个话题没什么好聊的，裴度也不知道怎么接话，难道夸自己比郑正博厉害？还是装谦虚说没什么？这都让他觉得没必要。
随便说点别的糊弄过去好了。
“我和妹妹没去跑啦。”
两个女生笑嘻嘻的，
“身体不怎么舒服。”
......这种事需要和他说吗，裴度知道陈心甜对他似乎有些好感，平时有意无意的和他搭话，想说些近距离的话题。
自己不是白痴，看不出女生对自己有好感的男生只存在于GalGame里，大部分正常男的更多是宁愿幻想女生对自己有好感，也不愿意相信女生对自己没感觉。
陈心甜同班前后一直很热衷和自己聊些私密话题，就算没有好感也至少是感兴趣。
他如果是喜欢忽视男女距离的人，到也能接上这些话，还能聊的更暧昧些，但他在高中最后几个月里，确实无意发展男女关系到朋友之上的地步。
“嗯。”
既没有关心的问身体为什么不舒服，也没有说些油腻的暧昧话，就是很不关心的嗯了一声。
希望她们能读懂我不想再说什么的暗示，裴度走路速度变快起来，
“裴度你好冷漠哦。”
陈心美看裴度敷衍回答姐姐，也加入了对话。
她们姐妹在年级里其实挺受欢迎的，因为长相和会打扮，不管是姐姐还是自己都被很多男生表白过，但不知道为什么，姐姐一直很喜欢围着这个性无能似的裴度转。
是的，在陈心美眼里裴度和性无能没区别，长的又高又帅，成绩还好，高中竟然连个女朋友都没有，那不是性无能那是什么。
听说还是个二次元宅男，不会是整天对着动漫人物喊老婆所以对三次元无感了吧？
“哦。”
利索的买好两大瓶常温矿泉水，裴度回到操场上男生的聚集圈里去了。
“早上语文卷子那个文言文好难哦。”
“是。”
“昨天数学测验你做的怎么样？”
“还行。”
路上对于两姐妹的话题也是尽量回些废话，正常人看裴度这样，早就找个理由开溜了，但陈心甜不知道为什么，尽管裴度已读不回，她也兴致冲冲的找些话题聊。
“少爷，你终于回来了，要渴死了。”
两姐妹回到女生的圈子里聊天去了，赵宇眼巴巴的望着裴度。
“好大一瓶水啊。”赵宇接过一升多装的矿泉水，仰头痛饮。
“喝水有助于......”
“喝水有助于身体健康，多多喝水，生活品质才会好，少爷，你每次都要这么说，我听着都觉得累。”
“累什么。”
裴度喝水速度比赵宇快很多，一瓶水大半已经下肚。
“这么长一串说教话，你说的不累我听的都累，不像少爷话，像老爷话。”
擦擦嘴角的水，赵宇调侃道。
“那可以精简点说。”
“啊？”赵宇不解，精简？怎么精简。
裴度旋上盖子，咽下嘴里最后一口水，
“水多，活才好。”
“噗。”
刚又喝了一口水的赵宇把水全喷在草坪上，半天还在那里咳嗽。
他觉得他跑步跑出幻听了，少爷有这么不正经过吗？
裴度盘腿坐在草坪上，似乎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他盯着远处栽种的一颗白玉兰，专注的神情好像在研究什么伟大的实验。
十八岁，注重运动，尊重睡眠，喝水勤快，不爱自动，如果不是专注学业，裴度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有多夸张与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