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瞧一瞧,看一看呐,”云泽镇夜市街,只见一戴靛蓝头巾的妇人舀起一勺奶白鱼汤,木勺敲击锅沿:“现杀的云泽银鲤!加三文钱送腌蒜头!”
不远处的竹凳上一醉汉嘬着螺蛳,脚边堆着尖塔状的青壳,手边还有一褐葫芦,醇香的酒味从葫芦口不断飘出,引的旁摊一正在替人代写书信的跛脚书生不时耸吸着鼻子过着干瘾。
“阿爹,孩儿已在湖神庙供了红绸,保佑春汛平安,望今年丰收,到时将您接来好同过佳节........”
摊前有一身着粗布麻衣的男子神色略显紧张地坐在摊前长凳上念着要书生代笔的话语。
对面则有一独眼老汉转动十二生肖木盘,铜勺里的琥珀色糖浆拉出细丝,
“转到龙送凤,转到虎送兔!”
被大人带着的孩童们攥着铜板挤作一团,嬉笑着选这个要那个。
真热闹啊,没想到这个小镇居然还有夜市。
陆云在镇内一个酒楼二楼喝着茶观察着楼下这小镇的生活烟火气息,
“让开,让开。”在陆云正看的有趣,突然街角传来呐喊声,然后见着两个穿着黑衣短打小厮模样的人驱赶着路面上的人。
很快陆云就知晓了原因,只见一顶青锻描金马车骨碌碌转出街角。
八名着绛红短褂的武夫,呈八角分布在车旁警惕地注视着周围。
马车两边各有一个模样颇为清秀的丫鬟跟随在车边。
马车队前面有一个衣装颇为华贵的少年正骑着高头大马颇为气盛地看着周围街景,不时会靠近马车窗边对车内的人说话。
这是谁家人物出行,这么大阵势。陆云观察着这辆华贵马车,颇感兴趣。
不一会在马车经过的一颗临街枣树时上有一调皮顽童摇着枣树。
未成熟的青枣扑扑落下,倒砸在马车顶上惹得前后开路维持的小厮不住呵斥。
车内人察觉到顶上响动,有些好奇。
只见车轿内人物染着凤仙花汁的指尖略掀起了些许纱帘,露出半面娇容,云鬓步摇下璎珞轻碰回响。
一旁看到的人看呆了,纷纷暗忖哪里来的如此秀美脱俗的人物。
在酒楼二楼喝茶的陆云自然也看到了,笑了笑继续喝茶。
“呵,”一个有些戏谑轻佻声音传入陆云耳内,陆云抬头看了看。
只见一个油头粉面,衣衫花哨的年轻男人正俯在窗栏上仔细打量着楼下的马车人群。
这声音叫陆云听了很不舒服。
察觉到陆云的目光,这个男人转头看向了陆云,然后对陆云似乎也颇为感兴趣地眨了眨眼。
你妈的!陆云心头火起,感觉被恶心到了。
可能是没觉得陆云对他有什么威胁,年轻男人现在更感兴趣的是楼下的马车里的人。
在看着马车人群走过后唤来小二结账便要下楼,更令陆云火大的是他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往陆云这边走过来,与陆云错过时一只手装作不经意地往陆云脸上拂来了。
是不是我气息掩盖的太过了,什么鬼玩意都觉得能到我头上踩一踩了?
陆云侧头偏过闪了他的手,然后不动声色地弹了一点香灰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嗯?看到陆云居然躲过去了这男人倒是有些惊讶,但很快被跑上来的一个胡子大汉喊住耳语了一阵就匆匆下楼去了。
果然是在这边,结完账从酒楼出来,陆云一路循着香灰味追寻,果然在一家高门大户的人家里循着了香灰味痕迹。
这户人家还是热闹的喝着酒,不过看样子也快散场了,只剩三三两两的几个人在比划着拼酒。
不在这里,陆云仔细探寻着香灰气味,最后终于在一个小楼上寻到了。
陆云敛息瞧去,没看到那人的身影。
香灰味在这就断了,难道进楼了?陆云一个纵跃,无声地落到楼顶,然后轻轻掀开了几片彩瓦。
只见房内不正是那个衣着花哨的男人,而街上曾撇见侧容的那个车内的女孩现正被绑在床上嘴被堵住正在挣扎。
然后被那个衣着花哨的男的一指点的不动了。
动手?陆云想了想,现在还不是时候,自己在楼外面,贸然闯进楼毫无疑问会被惊觉,他有了防备就不好对付了。
从气息上来看这家伙也是练气后期的,没有万分把握陆云不愿意轻易出手。
床榻上的女孩看着这个男的嬉笑着朝自己走来,又气又慌,一时间竟然气晕过去了。
得想个法把他引出来。陆云想了想,看见了在门外侍立着的丫鬟,心中有了主意。
“哎唷,”丫鬟一声吃痛,看到是一个青枣砸到了自己头上,正疑问时,听到房内似有瓷器摔落的声音。
“小姐?”丫鬟疑问地在门口问道,“要奴婢进去伺候吗?”
没听到回答。
丫鬟心里疑问,然后又是一声脆响,这才察觉到不对劲了,赶紧拍了拍门,
“小姐?小姐?”
待她推不开门里面又没人回答后这才慌了,赶紧找人来帮忙。
咣!在门被前来的小厮们撞开后看着满地狼藉摔碎瓷器的房内整个府内人一下忙慌起来。
这淫贼,到跑路也还不忘记带着女人,还真是敬业啊。
在后面远处吊着追那个采花贼的陆云不紧不慢的跟踪着。
自己已经认识他的气团了,只要在这十里范围之内自己就能知道他的位置。
陆云不着急,他猜测着这人总有跑累停歇的时候,有心算无心,就算弄不死他也得削他一层皮。
喔?不跑了?陆云探查到采花贼的气团停在原地不动了,气团吞吐之间有些许不畅,应该是在休息。
隐匿好身形的陆云悄悄潜了上去。
妈的,是哪个混蛋在坏大爷的好事!跑了半夜的花海棠恼火地在一处破庙休息着。
本来都都快成事了,自己爽完了把人灭口直接走就完了,谁知道被暗中隐藏的人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现在城里肯定是不能去了,看这家人的身份就知道城里肯定戒严了在四处搜查。
但就这么放弃叫花海棠又有些舍不得。
现在应该很远了,一路上自己也隐匿了不少行踪,没人查得到这里才是。
“唔,唔!”被锦被包裹住的人似乎醒了,在挣扎蠕动着。
花海棠见状嘴角一勾,打开了锦被。